一曲终之后,单晚晴回来了,她微笑着说:“真不好意思,洗手间正在打扫,让你久等了。”望着她笑颜如花的面庞,翟让再次微微一震,不过这次他恢复的很快,他也礼貌的微笑着说:“哪里,能坐在这里边等你边欣赏这么好的演奏,实在是种享受。”在旁人眼中看来,这对金童玉女实在再合适不过了,他们的一顿饭也是吃得颇为享受。但是翟让却发现单晚晴总是有些心不在焉,似乎在顾虑着其他的事情。他知道,有的时候,如果发现了问题却不发问的话,倒是更让人觉得奇怪,于是在用餐之后,自然而随意的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你~~似乎有心事?这里的饭菜不合口味吗?”
“啊,”单晚晴一愕,随即摇头否认,“不是的,这里的东西很好,我很满意。”
“那么,是有其他的事情让你烦心了?愿意说出来吗?作为朋友,我想也许可以帮你分担一些。”翟让小心的观察着单晚晴的脸色,缓缓的说着。
“这~~”单晚晴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能告诉他和陆成发生的摩擦么?不能,这事情到现在都是自己的小秘密,甚至几个好姐妹都没有告诉,又如何能向一个外人倾吐。可是怎么回答他呢?面对一脸诚恳的翟让,她也不好意思说些违心的客套话。忽然她想到了对方的身份,索性半真半假的把自己一直以来忧虑的另一件事搬了出来,“我~~在担心大师赛~~”她低头用手轻轻绞着衣角,然后又抬起头来,咬了咬嘴唇,终于全说了出来,“还有三天,女子大师赛就开打了,可是我们准备的并不好,战术不够完善,而且由于是在圣诞过后比赛,队员难免心浮气躁,这些如果解决不好,我们队很难取得好成绩啊。”
“你是说原定于24号举行,但因为圣诞节而推迟了两天开赛的女子大师赛吧?”既然是同样在CS圈里,况且“Allsrik”自己也有女队,尽管没有男队这么响的名声,可是这些比赛的消息翟让自然也是了如指掌,“你对自己的实力没有信心吗?”
看到单晚晴肯定得摇了摇头,翟让微微点头:“不错,有信心就好。说实在的,女子战队里,虽然我们只和你们交过手,不过我想,不要说是女队,就是参加男子大师赛,你们队恐怕也可以打进16强。”
看着单晚晴一脸的不敢相信,翟让推了推眼镜,笑着说:“不要怀疑,我说的是客观事实。你以为我们‘Allsrik’是那么差的队吗?不客气的说一句,在一张地图里能在我们手上拿到l0分以上的队伍,全都屈指可数,更不要谈赢我们一张图了。不过你们却赢过我们啊,而且即使是你们表现最差的那张图你们都拿了9分哦。”
“你记得还真清楚啊。”单晚晴露齿一笑。
“那是当然了,你可不知道,那次打完回去我们可惨了!”翟让一脸的痛不欲生。
“咦,怎么会呢,你们不是赢了吗?”单晚晴奇怪道。
“是赢了啊,可是领队说我们场面实在太难看了,于是把我们臭骂了一顿,外加额外训练三十个小时。”翟让想起来还觉得背上凉飕飕的,想起那几天的特训,他的表情倒真不是装出来的。
看他夸张的样子,单晚晴轻笑一声:“那你们领队可真是严厉啊,魔鬼教练!”
“不要太凶哦,比‘大菠萝’还厉害。”翟让深有感触,连连点头。
“呀,你也喜欢‘暗黑2-啊,我一直觉得那是暴雪的绝对经典。”单晚晴眼睛一亮。
“可不是嘛,怎么,你也玩?”翟让庆幸自己一句话让两人找到了共同爱好。
“我可是通关无数次了。”单晚晴自豪的说。
“是吗?高手高手!”翟让恭维道,还装出一副小生怕怕的样子,逗得单晚晴一下乐了出来。这一笑顿时像是驱退严冬、满室春光,让翟让又傻了好几秒。
两人聊得越来越是自然,然一对许久不见的老朋友。饭后,单晚晴希望带翟让去见见自己队里其他几个姐妹,顺便指点她们一下,翟让欣然应允。
出了餐馆,两人打车准备直奔战队所在的网吧。就在单晚晴上车的一瞬间,她似乎看见不远处的烤肉餐厅门外的四个人中,有一个身影颇为熟悉。就在她几乎开口叫出:“陆成!”二字的时候,车开了。她不敢肯定那是不是陆成,况且车已经起步,也不可能因为自己一时的“可能”就专门再转回去查看。虽然她不能肯定那是不是陆成,但是那人身边站着两个女子,而从其中一个的身上,她竟然感觉到莫名的危机感——也许就是所谓的“第六感”了吧。来不及弄清这一切,车子已经呼啸而去~~
再回头说陆成,他打完电话之后,又回到东子他们旁边笑闹着问了些他们在新加坡的生活问题,然后结束了用餐。之后四个人商量着东子先住到陆成那去,两女则住佳宜家里,毕竟东子和他女朋友都不是南京本地人。
“哎,东子,你住我那可得说好了啊,一定要刷牙,还有睡觉前记得洗脚,不准打呼,还有~~”陆成开始罗列东子过去的种种不堪行为。
“去去去,谁不刷牙不洗脚了?我就是打呼,那声音也顶多就是喘气声音大了点。”东子红着脸争辩。
“得了吧你,以前在宿舍,我记得有一回晚上睡觉,你那呼噜声吵得人家隔壁‘板凳’他们一晚上没睡着,第二天一宿舍人围着我们宿舍的要精神损失费,愣说我们这边过火车来着。”陆成毫不客气的有理有据的反驳着东子,两女再也忍不住了,嘻嘻哈哈的跟陆成一起糗东子,气得东子跳起来拿着餐刀要砍了陆成。
“行拉,别闹了你们,就按说定的吧,今天先休息一下,明天你们来我家集合,咱们出去好好玩一天。”终于,佳宜笑着替陆成解了围,拉开了不甘心的东子,陆成也忍着笑整理了一下被东子扯皱了的衣服,点头答应。然后四人一起
走出了餐厅,分别打车回去休息。
一坐进车,东子就开始报复陆成:“我说阿成啊,你觉得咱们佳宜妹子现在怎么着?比原来更漂亮了吧?”陆成不理他,跟司机说着话,不时指点着方向。
“哎,我说,想不想知道她现在的男朋友什么样?”东子不死心,又换了个问题。这下可是正敲在陆成软肋上,他实在是很想知道,不过又不甘心就这么掉进东子的套里,于是装着爱搭不理的样子回了一句:“想说就说,不想说就歇会儿,刚吃完饭还那么多话。”
东子这次真听话,立刻就闭上了嘴,一声不吭的坐在后面,任凭陆成急的满头大汗,始终一声不响。终于,陆成忍不住了,猛的回过头来:“你倒是说啊!”
东子边乐边说:“你小子不是不想听吗?”
“得得,服你了,饶了我行不?赶紧说吧!”陆成讨饶。
“一顿午饭?”东子敲诈着。
“没门!”陆成回得坚决无比。
“那就一顿早饭!”东子退了一步。
“成交!”陆成同意了。两人相视而笑,这种讨价还价是他们在学校的时候经常发生的情景,虽然现在两人都已经不在学校里了,而且也都不在乎那一顿饭的钱,但他们觉得这样似乎依稀找回了一些旧日光景。
车到了陆成住的地方,两个人忙着把东子的行李从车上搬了下来,一边搬,东子嘴里一边絮叨着:“~~那小子是个英国后裔,长得也不咋地,顶多也就是比费翔好点~~”
“~~”陆成无话可说,比费翔好点~~他记得从前几个兄弟一起讨论男人的相貌时,一致同意四十岁以后的费翔才是真正的帅哥。这么说,那小子还真挺精神的。
“~~家条件也一般,也就衬十几辆跑车,两艘游艇,外加几家连锁超市什么的——规模都不大,就家乐福那种~~”东子边说边咽口水。陆成继续保持沉默,这样的家底,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可以想象的了。
“~~他CS打的也不好,他们那支队很烂的,只不过刚刚在WCG的预选赛里击败了‘GBR’(从众多强队的围剿中依然履险如夷,并抢走了唯一的CPL冬季锦标赛入场券的新加坡著名战队)而已~~”东子越说脸色越差,终于叹了口气,“说实在的,阿成,我不知道你现在到底什么水平,不过就算你具有一流的技术,如果你没有一帮同样强劲的兄弟,恐怕根本没有希望和他们队抗衡。”说完,他扫了若有所思的陆成一眼,“砰”的一声把肩上的包丢到了屋里唯一的一张**。
“行啊你,这屋子弄的不错啊!”东子打量着墙上贴着的滨崎步的大幅海报,转头一阵赞叹,“正点!你小子还是这么喜欢滨崎步啊,不过也确实不错。”
“啊?”陆成才回过神来,“哦,那是好久以前的了。”
“还打球吗?”东子摸着下巴,看着乔丹那经典一扣的剪影,回想着陆成曾经在球场上的丰姿。他不得不佩服这个好友,爱好是如此广泛,偏偏运动神经又是如此超乎常人,只要是跟体育沾边的,他都能玩得转。才进大学的时候,陆成曾经因为电子系一个篮球特招生对他们系出言不逊,怒而出战,率领系队大胜平均身高超过,190CM的对手17分,而陆成在那场比赛后留下的数据成为全校谈论的焦点——三分球9投7中,2次扣篮,其他数据不提,他个人单场得到47分,创下校篮球史最高得分纪录。那之后,陆成再没有出现在篮球的赛场上,只是经常和几个好朋友随便玩玩——他从来没告诉过别人,他曾经差点成为职业篮球运动员——如果不是因为那次意外的骨折。
“篮球?偶尔还玩玩,现在忙,哪能像以前那样啊。”陆成漫不经心的边挪动屋子里的东西,清理出一块能躺人的地方,“我床小,你呀,就打地铺吧!”
“嘿,臭小子,你怎么不睡地上?这可是冬天,你想谋杀啊?不干,我要睡**!”东子忿忿不平的说。
“有你睡的地方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再吵就让你蹲厕所!”看见东子一脸的悲愤,陆成好笑的说,“行啦,亏待不了你,我给你垫的厚厚的,然后咱再开空调,这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东子随手抄起桌子上一袋饼干,捏出来两块一下扔到嘴里,嚼了两下,含含糊糊的说,“有水没?太干了!”
陆成扔过去一瓶可乐:“才吃完饭哎,你还能吃得下,真服了你!”
“不要可乐,那玩意儿对男的不好,劝你也少喝!”东子自己从暖瓶里倒了点温水,“你这水是昨天的吧,都不热了。”
“你怎么事那么多,喝水还堵不上嘴。”陆成气得七窍生烟。东子没理他,一边跟着一起收拾东西,一边又从兜里掏出样东西往桌子上一丢,“喏,就是这个,他们队的比赛录象。”
“恩?什么队?”陆成停下了手上的活,把那东西拿起来一看,是个移动硬盘,立刻就明白了过来,“你说佳宜她~~那位的?”陆成说这话的时候多少还有些不舒服。东子同情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看看吧,不简单啊!世界排名前10的战队估计要赢他们都免不了一场苦战。”
“有这么厉害?”陆成怀疑的边启动了电脑边问。
“绝对不夸张,你看了就知道了。”东子很肯定的回答,“哎,枕头呢?”东子已经把他的“床”铺好了,但是到处找不到枕头。
“要什么枕头,羽绒服叠巴叠巴不就行了!”陆成头也不回的说。东子不爽的嘟囔了一句,陆成也没注意他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