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缘起相思帕(1 / 1)

晚来月 拾夏 1715 字 8个月前

“二少爷,那是在小王爷来提亲后??????。”桓香哽哽咽咽的慢慢说了起来,“大家以为,这小王爷来提亲这知府公子也不敢再放肆了,可是没过几天,冯公子却是拿了块帕子说是来向董家小姐提亲来的,还说这帕子上的情诗就是董家小姐心许自己,私定终生的意思。”

“可小王爷和季然的亲事不是已经定下了吗?”少崖皱了皱眉。

“没错,可是这冯公子不是来向四小姐提亲,而是二夫人院子里的乔青鸾乔姑娘提亲,还说那帕子是乔姑娘经二夫人手交给自己的。”

“乔姑娘?”少崖想不通这其中的缘由。

“三老太爷曾将青鸾姑娘托三少爷照顾,三少爷自然不能眼看着青鸾姑娘嫁给那般无赖,那两天却是急得食不下咽的,墨香那丫头看着不忍心,冯公子来下聘礼的时候,墨香这傻丫头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障了,竟然当着二夫人,冯公子和三少爷的面,说这帕子是自己绣的,只因心许冯公子,又怕高攀不上,只得求青鸾姑娘转送,谁知却弄巧成拙。”

“然后呢?”少崖心里明白了几分,却又想不通缘由,这墨香在董家的内院里,怎么会认识这冯永康这浪荡子,又怎么会暗许芳心呢。

“本是一番糊涂婚事,可是这冯公子却不知怎么了,见了墨香,当场居然就答应改娶墨香,不过只能做小的。”桓香的语气里好是不甘,墨香可是自个的好姐妹啊。

“这莫非太草率了,那帕子到底是谁的还未弄清楚呢。”少崖揉了揉眉头。

“二少爷,”桓香几乎是一种哀求的哽咽声哭着说到,“你不知道,那帕子真的是墨香绣的啊,上面有个字还绣错了,人人都知道,以乔姑娘的学识,不会犯了个绣错字的马虎啊。”

“这??????。”少崖不懂了,莫不是这墨香还真真认定了这知府公子?

“二少爷,”桓香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哭了起来,“这帕子是墨香绣给三少爷的啊,墨香心里的人,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三少爷啊,墨香一生只为了三少爷一个人而活啊,少爷喜,墨香就高兴,少爷忧心,墨香就不惜用自己一生的幸福去换少爷对三老太爷的一个承诺,为什么,为什么苦的都是墨香,甚至最后,还赔上了自己的一生的幸福。”

少崖心里十分不是滋味,自己虽然和这叫墨香的丫头没什么交集,可是也时常在少卿身边见到过,好个温柔贴心的丫鬟,最后却是这样个下场,上回陶十三也就是小王爷在挽月楼里的一番折腾,这冯家公子的名声早不如前,尤其是这冯永康拳脚相加玉姨娘并迫害其一家的事也是在扬州城里穿的沸沸扬扬,想必也是这小王爷暗中操控的,可惜个老实本分的墨香,就怕真如少卿担心的那样,成了下一个玉姨娘可如何是好。

“三弟可是知道,知道这墨香的心思?”少崖一个七尺男儿,心里也好不悲凉,自己向来不关心儿女情长的事,却也知道这其中的滋味。

“如若不知道,三少爷又怎么会如此伤心,”桓香唏嘘着,说完却是扑通一声跪下,“少爷,是桓香的错,墨香不让三少爷为自己挂心,可是,可是奴婢不甘,是奴婢告诉三少爷的,少爷想让墨香打死不认那帕子是墨香自个绣的,是奴婢,奴婢一时着急,说溜了口。”

“罢了,谁说的都不重要了,你先下去吧。”少崖挥挥手,又吩咐道,“三弟醒了来通报一声。”心里有几分不忍,看着泪眼婆娑的桓香,只说到,“你也别太伤心了。”说完,只是自顾自的心情沉重的出了藏香阁。

少崖满怀心事的往院子外去了,这番事定然不简单,这墨香的帕子落到青鸾那尚可理解,这转手到二娘手上倒也符合二娘的性子,可是,这季然已经嫁了王爷,二夫人若还是整这一招实在没有必要,何况青鸾对二娘还有用处,若是二娘做的不是自损羽翼吗,可不是二娘,董府里谁会有这番心思?

才出了院子,却看到在院子外正踱步难安的流毒,心里却是一紧,她来这做什么。

流毒也明显看到了少崖,只是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不苟言笑的董家二少爷,少崖去了番关中,瘦了些,也黑了些,这看这自个的眼神更是寒气逼人了。

“流毒姑娘来这做什么?”还是少崖先开了口。

“我,”流毒本想理直气壮的说墨香的事后自己放心不下少卿,可到了嘴边,却成了,“不过是闲逛罢了。”

“流毒姑娘还真是好兴致,这藏香阁才出了这番事,流毒姑娘就来这闲逛了。”少崖这番话里几番滋味,说得流毒心里好不舒服。

“二少爷是怀疑我?”流毒心里不甘心。

“自然不是你,你没这么本事,也没这心计,何况,墨香自然是争不过你。”少崖对流毒说话似乎从未留情,墨香一心为了少卿,可少卿心里又只有流毒一人,这世上最不公平的事莫过于感情了。

“二少爷,”流毒大喊了一声,却活活的又憋下了那股气,只问道,“三少爷如何了?”

“我不懂,”少崖似乎想岔开话题,反问道,“你这大半年来,你暗地里处处在帮着藏香阁里的人,处处在帮着少崖,为何明面上又对少卿冷若冰霜,你是在耍什么花招?”

“是啊,”流毒若有所思的望着远方,“我是处处在帮着,”末了,又用自嘲的语气说道,“墨香上轿前还我还特地给了她颗落神丹。”

“你,”少崖有些惊讶,只说,“好狠的心。”

“我狠?”流毒怔怔的看着少崖,“是谁将墨香设计进了这个局里,若是墨香在冯府里受尽屈辱,倒不如死了罢了,一颗落神丹,不会给她带来任何痛苦,静静的死去,,与其让墨香活在地狱里,不如让她死在梦里。”

“你虽再帮再救,可是我们不是一路人。”少崖的语气依旧是冷冰冰的,又补上一句,“少卿和你也不是。”

流毒有些恍惚,只是说,“我早就知道。”说完,神色有些黯然,只是默默的走出了这院门口,心里好不是滋味,却也明白得清楚,姥姥或者该称是自个的姐姐,姐姐是董府流落在外的大夫人,少崖少卿都是姐姐的亲生儿子,自个,却是少卿嫡嫡亲亲的小姨啊,自己常安慰自己,兴许自己对少卿的不舍和暗中相助,少卿对自己的一味的倾心,不过是亲缘相近罢了,不过,为什么自己的心却是越来越不听自己的使唤了呢。

少崖看着流毒远去的背影,开春后,流毒也是入乡随俗的换上了中原女子的服侍,少了些异域的风景,却也是个清傲脱俗的女子打扮,可惜,不过是外表罢了,少崖心想,待到大哥的腿好了之后,我看你还耍什么花招。

到了第二日中午,藏香阁里才有人来报,少卿终于醒了。

“少爷,茶。”新来的小丫鬟伺候着少卿喝茶,少卿双目无神,却是无动于衷,痴呆的模样就似被人抽走了灵魂一般,过了许久,才用那似乎是从太虚飘来的声音说,“桓香呢?”

“桓香姐姐在外院忙着呢。”小丫鬟乖乖巧巧,可是少卿怎么看都看不习惯。

“叫她进来。”少卿只是吩咐了一句,眼睛又似挂了千斤重的负担,闭上了。

“少爷。”桓香跟着来报信的小丫鬟才进了门,看到如此憔悴的少爷,心下一股悲凉,只敢轻轻的喊了一声。

“是不是觉着我太没用了,连个丫鬟都保不住?”少卿的声音有力无气的,“你可以怪我的。”

“桓香不会怪您,墨香,墨香也一定不会怪少爷的。”过了这些日子,桓香终于也是冷静了下来,继续说道,“昨日流毒姑娘来过了。”

“流毒?”少卿突然睁开了眼。

“只在院子外边呆了会就走了。”桓香继续说。

少卿的眼角动了动,转眼看到这新来的丫鬟,指着问桓香,“这是新来的丫鬟?”

“是今早二少爷送来的两个丫鬟,说是,都是机灵贴心的人。”桓香低着头回答。“少爷,身边也是该,该添几个服侍的人了。”这话说得好是辛酸,大户人家可不就是这样,丫鬟少了就添罢了,走了一个梨香,嫁了一个墨香,如今只剩桓香一个人了,谁会管几分情谊几分不舍,丫鬟就像是物件,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罢了。桓香心里只是惆怅一阵,接着说,“名字是二少爷取的,一个方才伺候少爷的叫沉香,还一个叫竹香。”

少卿苦笑,名字是合自己的胃口,但依旧欣喜不起来,淡淡的吩咐了桓香一句,“拿些珠宝首饰古玩送去冯府,就说是墨香的嫁妆,不能保住她,也不能让冯府的人看轻了她。”说完,闭上眼,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对桓香说的,“离了咱们藏香阁,进了那般的虎穴,没有银子,日子不会好过到哪去的。”稍后随意用了些吃食,又挥挥手,将丫鬟们都打发下去了。

入夜,本是一片安宁的时候。

“啊,鬼啊,有鬼,别过来,你别过来,不是我干的,真不是我干的。”海棠苑里突然传来一声高喊,声音好不凄厉,就似穿破黑夜的一道利剑,刺向那各怀心思的人的心脏深处,惊起了一树的黑鸦,扑腾着翅膀,呀呀的叫着,应景的和着今夜里罪恶的洪流。

“景嬷嬷,怎么了?”守夜的小丫鬟听到房里慌张的呼喊,连忙提着灯笼隔着房门问道,此刻在金姨娘床榻下值着更的景嬷嬷却是慌慌张张哆哆嗦嗦的抱着桌子腿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