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被人算计
一个不大的小木箱,长宽约和大夫用的药箱一样,高却是只有后者的一半。二十五锭二十两重的银元宝整齐的排列在箱子中,一层大红色丝绸盖上,上面放着一对龙凤玉佩。
这是梁纲给齐林、王聪儿夫妇准备的见礼,五百两银子外加上好的龙凤玉佩一对。玉佩是他从刘家的珠玉中特意挑选出来的。
小木箱的旁边放着一个更小的木箱,准确的说那只算是一个大木盒子。里面放着二十两重的银元宝十锭,外加一面松鹤延年玉佩。玉佩也是选自刘家的珠玉,正与张汉潮年岁相应。
这是给张汉潮的见礼。虽然那个家伙一句话不说就走了,可梁纲却没时间在客栈中继续等下去,一天过去了,襄阳府肯定是得到了消息,枣阳县就更不用说了。想到明天甚至今晚夜里就会开始的全枣阳、全襄阳的戒严和大搜捕,他就一阵头疼。
所以,今天晚上宵禁前必须和张汉潮接上头。
梁纲整理了一下头上的小帽(辫子),斗笠继续背在后背,布囊(腰刀)则直接拿在了手中,另一手拎起了用床单包裹起的两个小木箱。出了客栈门,直去了一家热闹的酒楼。
既然那人不相信自己,那就索性直接找人打听。梁纲摸了摸腰间,脸上自得的一笑,咱爷们有的是银子。“有银子,就不怕买不到好消息。”
随着热情迎来的小二,梁纲直接进了酒楼的雅间。“去给爷找一个消息灵通的人来,爷有些事儿要打听。”
直接扔出一块碎银,喜欢的那小二嘴都咧到耳朵后面去了,连忙点头退下。
“禾子,过来!”
张品禾(小二)高兴地走出雅间,刚下楼梯就见换了一身布袍的张直昭在向他打招呼。
“昭叔?今儿你怎么有空到这来了?”看到张直昭,张品禾愣了一愣,很是惊奇。
“禾子,我问你,刚才随你上楼那人问你什么了没有?”同样一身布袍打扮的张月梅从张直昭身后闪出,与正儿八经做苦力出身的张直昭相比,张月梅就文气了许多,身穿长袍也就显得合体了许多。
“啊,是小爷啊。”张品禾也是白莲教徒,知道张月梅的身份,而与张直昭相比,他在张家集的辈分就更低了。
看到张直昭、张月梅接连出现,张品禾也感觉得出事情的重大,连忙说道,“他只让我给他找个包打听来,别的什么都没问也没说。”
张月梅听得眉头紧皱,“看来这人是真准备来事儿了。”从渡口出来,他就连忙换了身衣服跟了上,随后张直昭出来又那么一说,张月梅感觉就更不能等闲视之了。他觉得梁纲到张家集来肯定有他的目的和所求。
不过即便是这样,张月梅也觉得不能就这样带梁纲去见他父亲,至少还需要验上一验。“你去这样这样……”拉过张品禾,张月梅细细的吩咐着。
梁纲立在窗前,眼睛时时刻刻的关注着街面,这张家集虽然白莲教势大,可毕竟还有官府衙门掌控的巡检司呢,万不能大意。
“咦,这小二什么时候跑出去的?”张品禾引着一人一出现,立刻就被梁纲给看到了。看着张品禾不时地回头和身后那人讨论着什么,梁纲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有钱果然是好办事!”
片刻后张品禾带着一人敲开了梁纲雅间的房门,再扔过去了一块碎银,梁纲示意张品禾关上门走人。
看着立在眼前一脸谄笑的包打听,梁纲眉头不经意的皱了皱,这人眼神不对啊,看似奉承实际上却隐匿着一丝诡异,而且眼光还不时的看向自己放在桌面上的包裹,那眼神即使在忍耐却也充斥着不可掩饰的炙热和贪婪。“自己似乎是被人设计了。”梁纲从不对自己的自觉有所怀疑,因为他知道自从穿越之后自己的感觉就敏验了许多,很多时候都能生出一点心理感应。眼前的这人,自己对他的感觉很不好,那是不是在说明……
想到自己出客栈时,身后传来的目光,那种被盯梢的感觉……
“你可知道张汉潮张教头?”眼前之人的身份梁纲还无从判定,虽然对方对自己似乎是包藏祸心。不过既然是无从判断,那就索性照直了来说,就看看对方打的是什么算盘。
来人似乎一点都不为梁纲的问题所惊讶,在梁纲惊异的目光中,对于张家集张汉潮白莲教一事竟然毫无顾忌的说个滔滔不绝。
梁纲嘴巴都惊讶的张了起来,同时心中感到好笑,他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自己被算计了。眼前这人也绝不会是白莲教中人,他反倒有可能是官府的线人。别的不说,单从保密上来讲,如果白莲教的人都是这样,或是白莲教的内幕如此被人公开的知道,那张汉潮早就被抓进大牢了,也不会在外逍遥至今。
梁纲还注意到了对方贪婪炙热的眼神,不知多少次留恋在自己的包裹上……
难道是因为贪财?若是如此的话,对方不召集巡检司巡校公开抓捕,而是另施手段似乎就说得通了……可中间也有解释不通的地方,还很多,因为公开抓捕后他们照样可以把包裹内的东西给贪墨了。
事情真是如此么?
梁纲决定跟着眼前这人走一趟,因为这人已经说到了张汉潮的住处,直言不讳的说“你要是准备和张汉潮见面,就只需跟他走一趟,先去个地方再说”。
无谓的一笑,梁纲当即就拎起了桌上的包裹,摆手做出了一个“请前面带路”的姿势。“小小一个张家集,就不信还有自己去不得的地方?”梁纲现在对自己的武力值充满信心。
在楼梯口碰到张品禾,梁纲再度抛给了他一块银子,回头指了指身后雅间,算是结账用的了。
银子有二两来重,不要说梁纲点的菜还有两个没上,就算是全上齐了扣除饭钱,张品禾至少也能落下一两。接着银子张品禾心中高兴,反射性的向着梁纲露出了一副充满了恭敬和献媚的笑,而梁纲回的则是一个满是别样意味的“脸”。
没有这小二在其中穿针搭线,前面的“包打听”怎么可能到自己跟前?
不理被渗的心头乱跳的张品禾,梁纲跟上那人就出了酒楼。黄昏日落,赤红的阳光撒下,张家集大街上人头依旧攒动,几道炙热的目光射向自己背后,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再次涌上梁纲心头。
没有转头去看,就让他们在后面看仔细了,看自己到底可不可信!梁纲没选择第一时间当着张直昭的面露出那一头短发,所以对方不相信他他也没办法,只能用事实却让对方相信。
走着走着,脚步到了一条幽深的巷子口,这条巷子并不长,两侧也没有开口,倒是有着大小十多个门。梁纲翘脚望去,还能看到一些人家用竹竿子撑起来晾晒的衣服。
跟着前面那人迈入巷子走了十几步,突然他耳朵动了一动,身后传来了一阵飒飒的声音。
很多,很碎,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