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瑞雪兆丰年,而嘉峪关百姓积压了这么久的情绪,终于可以在雪中释放。
不知多少人在大街小巷之中欢呼雀跃,为明年感到高兴,为了未来。
现如今嘉峪关不比之前,之前辛辛苦苦一年才能勉强维持温饱,时不时还得饿肚子。
可现在不同了,哪怕将家中的东西都捐了,只要叶辰工厂屹立不倒,他们凭借自己的双手就足够养活家里。
时不时还能吃上几块肉,这放在平常可是不敢幻想的事情。
此刻却都是实实在在发生在了他们身边,曾经那遥不可及的东西,现在都要发生了。
筹备私塾,借取粮食种地,工厂营收一桩桩一件件,发生的就在那几个月之中,恍然若做梦。
叶辰静静看着,却是感觉自己在大风大雪之中,没有分毫寒冷。
低头一看,自己身上不知何时披着一副鹤毡。
错愕之际身后苏倾城幽幽开口,温若山泉。
“陛下,又在出神了?这般大的风雪,陛下若是着了风寒,百官怕是要担忧死了。”
微笑着开口,目光中满满都是关切。
笑颜如花堪为暖心之极,更是让叶辰瞬间心软了下来。
伸手静静伸手抱着苏倾城入怀中,抿了抿嘴镇定心神幽幽道:
“好啦,你又在胡闹什么?朕自然知道轻重,但琐事太多,朕不得不忧愁啊。”
说着,自顾自嘲笑道:
“这皇帝真就不是人能当的,你以后给朕早点生个大胖小子,朕就把这烂摊子扔给他去解决,咱们游山玩水去,那么多大臣辅佐,多少也能治理的差不多。”
虽是笑言,但依旧令苏倾城暖心。
只是,这是不是有些不大好啊?
合计生个儿子就是为了传承这皇帝之位啊,那当自己的儿子怕是辛苦受罪了。
上边一位太上皇悠闲自在,哪一件事做不好,怕是要被骂死了。
“陛下就是会调笑,臣妾可不觉得生个孩子就是为了继承皇位啊,若是都这样搞,那以后咋整?”
“总不可能碰到麻烦事情就扔给下一代,那咱们大晋岂不是乱了套?”
乱套?有什么好乱套的?
在前人的肩膀上就可以看向更远处的风景,他所看见的,可都是自己一步步闯出来的。
这么久了星火相传,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为了那生活,为了那好好活着,其余什么也不图。
这般静静看着,站在一旁几个人目光中满满都是淡然,甚至有了几分可嗤笑的。
抿了抿嘴,叶辰就这般静静抱着苏倾城,不知过了多久。
叶辰都觉得脸颊有些冰冷,但怀中却是温暖无比,一时间更是忍不住,随手扯着自己鹤毡将苏倾城包裹在其中抱着而去,大步流星。
此刻一道身影静静出现在兰浩轩眼中,虽在大风雪中,但他也提前得到了叶辰的吩咐,让他保护天师与赵国天师去比拼。
至于困蛇关那边,也同样如此。
差人将其天师送到了困蛇关之下,便有兰浩轩的人将其带走。
两边都没有派遣人出来观看,只留下了两位天师。
“天师,此番大晋能否在军心上胜过叛军,可都全看您了!”
兰浩轩站在一侧静静说完,玄灵子也不多言,静静点头扯了扯身上的斗笠,目光深邃。
当大风雪之中另一道身影出现的瞬间,玄灵子径直冲入了风雪中。
剑光凌冽鳞波**涤,风雪若天外之物,更衬天师风姿。
二人皆未多言,火花四射。
只,手中长剑坚韧无比,寥寥数招便在叛军天师剑上留下点点痕迹。
虽细微,但却是致命。
敌对天师还是个男人,却是三两招之内便被逼的直落下风。
低头瞥了眼长剑不由得闪过几分心疼,传承这般久的宝剑,没成想这般不堪重用!
冷哼一声目光一凝,男人大步流星冲出。
玄灵子转身提起膝盖便是轻点出剑,男人见状不妙匆忙背花上剑,堪堪接住了这一剑。
但巨大的力量同样让男人五脏受伤,他承认从未轻敌,但也没想到玄灵子这般强悍!
男人上步带剑之势另类,以挑转劈,玄灵子婉步半撤,长剑横跨头颅之上,剑指一拧双手紧握长剑,震剑而出。
男人撩剑之瞬,玄灵子目光凝凝,不落分毫怯意,马步刺剑一往无前!
直捣黄龙之势,不禁令敌对天师却是目光犹豫,片刻犹豫在生死之战中,便是巨大的损伤。
长剑入骨,鲜血凌冽。
玄灵子抽剑漠然而去,身影没入风雪中。
风雪中来,风雪中而去,无半点拖泥带水。
兰浩轩看的新奇,却没忘记自己的本职,静静将尸体差人送回,又将信封送到了嘉峪关。
黄林此刻还站在城楼之上眺望,看见远处一骑绝尘目光一凝,匆匆跑到城楼之外定睛看去。
只见兰浩轩独自而来,身后却没有身影,不由得心一沉。
难不成,天师死了?
玄灵子若是死了,那陛下要多么伤心?
顿时脸颊煞白,三步并作两步站在兰浩轩面前,双目如剑死死盯着兰浩轩质问道:
“兰浩轩,你在做什么?为何,玄灵子天师在何处,为何没有看见她一同回来,你可知道陛下有多么担心她吗?你,难道她真的败了吗?”
闻言一愣,兰浩轩苦涩一笑,伸手从怀中取出信件递给黄林,扯着嘴角苦笑道:
“如何能输了啊,大晋皇帝的人,何时输过?”
说着,兰浩轩目光涣散,带着几分忧愁淡然道:
“罢了罢了,你先回去吧,大晋皇帝不是担忧玄灵子天师的情况吗?她没有受伤,只是赢了之后走入了风雪中,不知所踪。”
“可能,她不想要在大晋继续呆着吧,也可能想要去历练历练,谁知道去了哪里。”
闻言黄林松了一口气,哪怕就离去了,也是个好事。
总归比死在了他人剑下好得多,这般离去,也不是坏事啊。
就是怕,陛下若是接受不了,到时候如何是好啊?
忧愁揉了揉脑袋,带着几分犹豫幽幽道:
“既如此,那便谢过大人了,眼看年关将至,不知赵皇何时送来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