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当上官员,谁能没有一点背景了?
背后家大业大,不都是张着嘴巴要吃饭?
那一个个家族所豢养的文人墨客可都不是说笑的,说白了他们便是有自己的用处,甚至可以随意而为,去各种不同的地方任职。
但这一切,都要经过主家的同意。
他们被主家送到了官位之上,自然要为自己的主家谋取福利等等。
而此刻被带走的敬成宁,便是其中之一。
敬家嫡子,年纪轻轻便当了侍郎,此番来荆州也就是来镀金的。
他可是打听过郭林天的,更何况家族对郭林天了解极为深厚,自然清楚其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其父亲出发之前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送礼千万不要送礼,就是因为这郭林天是一个腐儒,是一个什么也不在乎的腐儒!
他满脑子有的,就只有陛下一个人。
至于其他人,那就是坏人,谁送礼谁就是贪官!
可敬成宁不听的,以为这是家族给予自己的考验,特地从自己的小金库之中取出这么多来送礼,为的就是打好关系,在这荆州镀金之后,回去也好入朝堂。
毕竟郭林天与陛下的关系极好,甚至都超过了寻常那种君臣关系,所以在他眼中,郭林天就是自己上位最好的帮手。
哪怕一路看见那些难民,敬成宁都没有半点只怜悯,他有的只是对郭林天的好爱情。
可就是送礼之后,他才是清楚,这郭林天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还真就是个清官,果真就是厉害的很。
心中默默想着,也就同一时间被送入了牢房之中。
郭林天站在门口静静端详面前的金银珠宝,忍不住低声赞叹道:
“好一个敬成宁,这家伙算是真的富有啊,彻查一下他一路带来的东西,那些都是赃物懂不懂,是他贪污的证据!”
“记住啊,一个都不许留着,全部都给我拿回来,我卖了也好去换粮食啊,最近缺粮食的厉害。”
吩咐完毕,郭林天静静俯身写完奏章,郑重其事交给了哨骑之后,特地叮嘱道:
“此事事关重大,一定要完完整整送到了陛下手中!”
吩咐完毕,郭林天静静坐在家中望向嘉峪关的方向,满目期待。
不知此刻的陛下,到底是在做什么。
叶辰此刻却是坐在了凉王面前,静静望向当初那猖獗且自傲的年轻人,叶辰眸中多出几分赞许。
“凉王,你可清楚,有人为了你造反了吗?”
说着,笑眯眯从怀中取出最新的情报放在了桌上,起身踱步笑道:
“哎,朕也没有想到,陈建忠竟然打着凉王你的名号造反了,说是应凉王之名造反!为的便是推翻赵皇残暴无情的统治,还赵国一个朗朗乾坤!”
“如果让朕评价的话,朕觉得他说的不错,赵皇的统治确实是残暴了些,而凉王你,更适合当一个皇帝。”
此言一出捏着布帛的凉王面色一白,抬头死死盯着叶辰目光阴森。
说好的放自己离开,为何到了今天都没有兑现承诺?
他想开口质问叶辰,但他心中却多了几分怯弱,他不敢。
他怕被叶辰无情斩杀,自己灰溜溜死在了嘉峪关。
自己还没有回到了赵国,还没让赵国的百姓们过上好日子,自己不能就这么死了!
心中这个念头逐渐坚定了下来,凉王也不啰嗦,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低着头朗声道:
“对不起陛下,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的话,这陈建忠也不会反!我这就写信证明他是一个逆贼,让赵国百姓们都看清楚,这是怎样一个狼心狗肺的男人!”
闻言叶辰笑了,望向凉王的眼神多了几分赞叹。
不愧是成大事者,果真能沉得住气受得了辱骂啊。
自己都骑在了他的脑袋上,现在依旧是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如此善于隐忍,自己更是留他不得。
“陈建忠,此人大逆不道,的确是该死的很,可是人家将你赵皇的亲卫兵都隔绝在了困蛇关之外,这件事你知道吗?”
冷哼一声撂出这般一句话,下一秒阴沉着脸捏着凉王脑袋,令其与自己对视。
“凉王啊,你说说朕要不要出兵杀了他们,毕竟那十万亲卫兵,留在困蛇关与嘉峪关之外,总归是不好的,这兰浩轩将军也不止一次求过朕,不要动手莫要杀了他们。”
“可是吧,朕还是觉得留下一个心腹大患,总归是不好的,若按照凉王的意思来看的话,朕要不要动手啊?”
笑吟吟出言,目光灼灼盯着凉王,满目笑意。
几乎是一瞬间,凉王心中满腔的怒火,杀气喷薄而出就要对叶辰动手。
可脑海之中剧烈的求生欲令他强行压住了心中的激动,怅然一笑淡然道:
“陛下如何做那是陛下的事情,我科二不敢多言,我毕竟只是个落败的俘虏,对吧?”
笑眯眯望向叶辰,凉王的杀意隐藏的很好。
但,还是被叶辰看在了眼中。
心中满是赞叹,却面上依旧要保持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凉王,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此处是两个纸团,上面所书写的便是杀与不杀,你自己取舍吧。”
叶辰随意扔出两个纸团落在地上,凉王几乎同一时间伸手将两个纸团捏住仰头便吞入肚中。
这纸也是叶辰制作而出的,只是苦于时间与距离问题,还没有大批量开始生产。
但,寻常批阅奏章与吩咐事情都开始用纸来当做承载物了。
布帛太贵了,完全可以用廉价便宜的纸张。
见凉王吞下了纸团叶辰也是一愣,随后摇了摇头望向门口常公公吩咐道:
“凉王喜欢吃纸团,传令下去,取一石纸团过来让凉王慢慢吃,一石不够的话,朕还有很多。”
一石纸团,足够吃死一个人了。
几乎在一瞬间,凉王软了下来。
颤巍巍叩首脑袋贴在地上连连摇头,颤声求饶道:
“陛下陛下,求您就放兰浩轩一条活路好不好,他与我自由长大,那是手足同胞啊!您放过他,我这一辈子都不回赵国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