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忠茫然无措策马站着,迷茫无助。
瞪大了眼睛盯着被将士们簇拥保护带回来的陈岭,沉默了。
陈岭,陈岭为何是这个模样?
自己的父亲,父亲怎么了?
一瞬间宛若失去了所有力气,趔趄从马背上翻身下马,几个箭步扑入陈岭怀中,怔怔望向断气的陈岭,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陈岭,究竟是怎么了?
为何,为何成了这个样子?
“爹,爹!你说话啊!爹!”
抱着怀中陈岭,陈建忠痛苦哀嚎。
满脸泪水,抱着陈岭却是说不出一句话,他恨,恨叶辰,恨兰浩轩,恨所有人!
是他们,他们逼着陈岭去死的!
“大帅!大晋退兵了!我们也撤退吧!这里,这里不是好弄的啊!再这么下去,怕是要出事啊!大帅,您就退兵吧!”
“对啊大帅,下令退兵吧!不然真的打起来的话,陈岭老将军的死,可就白费了啊!下令退兵吧!”
“……”
齐刷刷的声音响起,痴痴抱着怀中陈岭的陈建忠却是半晌说不出一句话,只能静静抱着怀中的陈岭,不知所措。
退兵?退兵有什么好退啊!?
自己父亲都死了,大不了就一战!自己就算是死,也要咬下嘉峪关一口肉来!
大晋皇帝,我必杀你!
怒吼出言,陈建忠不知如何回去的,众人只知道陈建忠回去之后抱着陈岭呆了整整一天。
当陈建忠走出大帐的时候,面色阴沉的令人恐惧,平静的可怕。
“传令,入嘉峪关死士无论他们做什么,哪怕找不到敌军的火油库房,也一定要隐藏好自己,尽自己所能屠杀百姓!无论是谁,杀!”
此言一出站在一旁的老管家愣住了,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陈建忠,漠然伸手拉住了陈建忠寒声质问道:
“建忠,你是不是疯了?你敢这么说,你岂不是脑子糊涂了!这个时候,你敢说这些,你想要做什么?你想要让赵国因为你父亲而殉葬吗!?”
“谁都不许去,屠杀百姓你可知道,你这是在激怒大晋皇帝,你可知道面对大晋皇帝的怒火,我们怎么才能护得住!?”
老管家沉声而言,死死盯着陈建忠,生怕他犯傻。
这种事情谁敢开口,一旦开口便是大逆不道!
陈建忠闻言一愣,咧着嘴笑着望向老管家,恍然问道:
“老管家,我尊重您,我也知道您是陛下的人,我从未说过一句话吧?您保护我教我兵法,除了父亲我最敬重的便是您,您现在要我退兵!?”
说着,陈建忠仰头苦笑,面色狰狞望向老管家,寒声质问道:
“老管家,我现在已经退无可退!这一切都是他逼着我来做的,这一次就算是拉上整个赵国殉葬又如何!?我不在乎,我所有至亲都因为我,一个一个去死了!”
“我不在乎,我身为大帅,我根本不在乎什么百姓的死活,赵国百姓我都不在乎,更何况那大晋的,与我何干!”
说着,抽出佩剑漠然扔在地上,目光阴寒望向站着的众多亲卫寒声质问道:
“你们现在是打还是不打,若是不打,也就不要怪我动怒了!”
“都滚去吩咐,这一次我就是要和大晋鱼死网破!哪怕我大军全部战死,也不可能让他们好过了!”
漠然怒斥,满目愤慨。
老管家静静站在一侧长叹不语,此刻的陈建忠已经疯癫了,长时间巨大的压力加上自己父亲死亡对他的冲击力,已经让陈建忠彻底丧失了基本的逻辑。
此刻他脑子里想的便是如何报仇,如何让大晋跟着自己一同难受。
可是他就没有考虑过身后的困蛇关,困蛇关之后的百姓。
那可是千千万万条人命,那些人就应该死吗?
不,他们被压迫这么久,总会压制不住的。
为何各地官员都豢养了那么多私兵,就是因为各地的百姓群情激奋,已然到了最后的临界点,只需要一个契机,立马全部都会造反。
老管家眯着眼望向远处迎风飘**的困蛇关旗帜,沉默不语。
“主子,我对不住您啊,对不住赵皇,怕是我赵国,真的无药可救了。”
苦笑着出言,满目遗憾。
此刻赵皇宫殿之中,赵皇勃然大怒,死死捏着手中布帛,半晌说不出一句话一个字。
“陈岭啊陈岭,你到底是在玩些什么?求和队伍失踪,是你们下的手,呵呵呵呵!”
“朕苦心积虑经营这么久,你都要将此事搞的一塌糊涂对吗?朕相信你,决定不对你动手,可你一次次的辜负朕的希望!”
言毕,长呼一口气,无力捏着布帛,垂然飘落在地上。
半晌,赵皇漠然吩咐道:
“传令,陈建忠不忠不孝大逆不道,不可堪大帅之职位,责令兰浩轩领大帅,据守困蛇关!”
一声诏令传达而下,此刻赵皇却是阴沉着脸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当文武百官皆到场的时候,环顾手中信件,众人只觉得吃惊无比。
“这这这,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再拖着了!陈建忠与陈岭此刻已经狗急跳墙,万一他们强行开战,要拉着咱们赵国整个为他们殉葬的话,到时候如何解决?!”
“陛下,请下令立马将陈建忠与陈岭抓回来,这二人万万不可留在困蛇关了,若是继续留着的话,大事不妙啊!”
朗声而言,满目激动。
群臣激愤,赵皇能不清楚这?
随意摆了摆手,赵皇阴沉着脸无奈道:
“朕也没有想到,此刻能出这种事情,倒是令朕意料不到啊。”
可话音未落,一满身泥垢之人匆匆跑来,趔趄跪倒在地捧着信鸽朗声道:
“陛下陛下,大事不好啊!陈建忠不知如何,竟然将虎符扔在了大晋皇帝手中,此刻大晋皇帝举着虎符要我们给他一个交代!”
“陈岭老将军已经自尽,陈建忠怕是承受不住,怕是想要开战啊!”
此言一出,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寂静无声,众人齐哗哗转头望去。
信鸽已然死去,哨骑一身污渍跪倒在地,满脸恐慌。
赵皇张大了嘴巴,说不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