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了怔心神,老乞丐幽幽一声长叹,低声道:
“我从荆州而来,也是荆州江湖之人,算作是一位门主吧。”
说着,眉宇间渐渐浮现几分痛楚。
似乎回想起来的,都是过往极为不堪的记忆。
闻言一愣,叶辰眉头微微瘪着,狐疑询问道:
“发生何事了?好端端,一个门主再怎么落魄也不至于成了乞丐,还流落到了京都,寻求达官贵人的庇护吧?”
叶辰出言,一针见血。
“叫我老黄就好了,我本就没有名字,寻常单字一个黄,他们都唤我黄门主,至于到了此处,便叫我老黄就好。”
一侧常公公满目好奇,狐疑询问道:
“你刚刚可是说自己从并州来的,现在为何又是成为了从荆州而来的,你若继续信口开河,别怪我下手无情!”
一声冷哼,眉宇间已然遍布杀意。
这个所谓的老黄,前言不搭后语,明显就有问题!
“刚刚所言并州,只是为了掩饰身份而已。”
“但是我因为并州的乱子而逃难来到京都,这件事绝对没有错误!并州那群人,竟然想要统一天下!”
这一番话,彻底让叶辰愣住了。
荆州现如今不就是江湖人的天下吗?难不成这些江湖人,都开始被并州去的人打压了?
将心中的疑惑问出之后,老黄不由得连连点头,恭敬解释道:
“您真就是手眼通天啊,坐在京都之中都知道这么多事情,并州牧一直都想要动手宰了我们这群人,江湖在他眼中,也是一个可以操纵人心的工具。”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荆州江湖中,出现了一批人,训练有素杀伐果断,每一次出现都会掀起腥风血雨,投降便可保留性命,但若是不投降,迎接他们的就是死路一条。”
解释完毕,叶辰也大概清楚了这老黄什么意思了。
便是因为他带着门人不想投降,这就惹得现如今成为了这幅落魄的模样。
虽说有些不堪,但依旧让人难以接受。
优哉游哉摇了摇头,叶辰咧嘴一笑,目光屹然笑道:
“天下熙熙攘攘无不为利,并州牧这般放肆,总归是有苏凉去解决,并不需要我等多心,但荆州,依旧是个麻烦啊。”
郭林天的反常表现已经代表了一切,现如今郭林天还活着,一方面便是因为忌惮身旁的锦衣卫,另一方面便是忌惮陛下。
若真的杀了郭林天,陛下必然龙颜大怒,到时候大军压境可是真的难以收场了。
但这些,只是常公公心中所想。
叶辰眉头微微瘪着,目光逐渐阴沉。
荆州并州,二者都想要利用江湖来控制人心,莫不是背后有人暗中操纵。
如果真的有人的话,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好了老黄,一会会有人将你易容,但是你不能暴露,依旧隐藏在暗中,依旧在那里乞讨。”
“碰到并州来的江湖人你便开口攀谈,自然会有人出手的。”
叶辰起身撂下一句话而去,惹得老黄还未反应过来,就只看见了满屋子的黑衣人将自己团团围起来。
“主子所言你照着做,莫要多心其他,有锦衣卫在,会保护你的。”
常公公低声提醒一句话,老黄彻底愣住了。
锦衣卫?主子?
那刚刚的人,岂不是当今陛下?
眸子顿时透彻出几分恍然大悟的模样,可惜下一秒便听见了一侧站着的小德子冷哼声响起。
“老黄,我奉劝你一句话,这天下陛下为九五之尊,而你的身份,只是陛下的走卒,一些话不能说,懂吗?”
言语中的威胁昭然若揭,老黄活了一辈子,岂能不理解?
“是是是,老爷子啥也没看见,今天什么也不知道,就算是被打死了,今天我也是在街上乞讨!”
常公公很喜欢聪明人,尤其是有点本事的聪明人。
按照老黄的说法,他既然是门主,那认识的江湖人必然很多。
江湖不比朝堂,江湖势力更加盘根错杂,就算是锦衣卫想要一时间排查清楚,都需要时间来慢慢梳理。
“希望你能遵守约定,主子不会亏待自己人的。”
吩咐一句,常公公漠然而去。
待顺着密道回到宫中之后,叶辰这才放松了一口气。
在外戴着面具,实在是难受的紧。
“陛下,那一位李静思的身份还是有些古怪,奴才觉得她其中失踪的半年时间,与其他人有些勾结。”
“但是,根据掌控的消息来看,当初在并州牧手中抢走人的,确实是一位白衣将军,奴才怀疑李静思这么久是与那一位济宁在一起。”
白衣将军,且还是一并出现在京都的,偌大的京都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人。
但是,江湖人很少,出名的更少。
特征鲜明无比,根本都不需要分辨。
“哦?传唤李静思来,朕恰好有些事情询问她。”
笑眯眯摆了摆手,叶辰起身朝着养心殿走去。
不过一炷香时间,李静思在常公公的指引下来到了养心殿。
茫然看着四周,若非常公公低声提醒,怕是她都要跪拜错了方向。
“李静思,朕那天说过,让神医给你看看,你意下如何?”
叶辰朗声出言,起身不着痕迹走到一侧站着。
“陛下吩咐,自然是需要的。”
李静思默默点头赞同,昂着头跪在地上,静静等待神医的检查。
故作紧张走到李静思面前的瞬间,叶辰低声道:
“济宁让我告诉你,她很好,不用你担心。”
李静思闻言瞳孔竟然不自觉放大,被叶辰看在眼中。
“神医在说什么?我没有听明白,什么济宁不济宁的,我不认识啊。”
掩饰已经迟了,想要辩解,更是时间不够了。
叶辰索性就站在李静思面前,长叹一声遗憾道:
“你知道的,朕最不喜欢的就是撒谎的女人,尤其是想要当嫔妃的女人。”
轻飘飘一句话,落在李静思耳中却宛若晴天霹雳一般。
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与济宁的关系,更是暴露了。
“我,我与济宁只是朋友,况且两位女子,还能做什么啊?陛下,您要相信奴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