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面露惶恐,颤巍巍低头不敢高声语。
片刻,叶辰狐疑质问道:
“哦?素问长公主孤傲无双,怎可因如此琐事缠身便萌生退意?”
戏谑望向长公主,纱帘之后的身影,却是跪着不知所措。
“还有,这时间好像对不上吧。”
只见叶辰目光落在一侧常公公身上,目光深沉。
一个眼神,常公公就清楚自己该做什么。
腼腆一笑,连连点头委婉道:
“确实是如此,按时间来看的话,已然过去了将近十天,现如今应是无事。”
轻飘飘一句话,彻底令纱帘之后的长公主彻底懵逼。
纤纤玉手捏着玉肩斜挎着的肩带,目光逐渐火热。
一侧明念巧面色惶恐,不知所措。
这般动作,她是在玩火吗?
“陛下请便就是,本就为赵国孤女,自然不惧分毫,要杀便杀,悉听尊便。”
长公主满脸落魄,宛若提线傀儡般轻移莲步,便准备绕过纱帘,直勾勾朝着叶辰而去。
低着头,却是没有分毫犹豫。
身上一件件衣裳不断落下,更是露出大片肌肤。
见状一愣,叶辰匆匆摆手训斥道:
“做什么?朕可曾是这种人?快快快穿着你的衣裳离开此处,朕可从未说过要你的身子!”
满目嫌弃的模样,恰好被长公主看在眼中。
只是那抹熟悉的眼神,让长公主有些出神。
怔怔望着叶辰,半晌没有半分动作。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歪着头狐疑质问,叶辰好奇的很。
自己每一次用神医身份而来的时候,可一直都掩面,从未暴露过。
她想要看出自己的真实模样,几乎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声音他都做了掩饰,更不可能从声音看出来吧?
“没,只是觉得陛下与我一个故人有些相似罢了。”
长公主闻言一个激灵,讪讪一笑连连摆手辩解道:
故人吗?倒算是个故人了。
咧嘴一笑,叶辰幽幽询问道:
“故人?你所说的故人,又是什么人?若是朕没有记错的话,所谓的故人,也仅仅是那赵国的人对吧?”
赵国的?自然是。
连连点头,长公主笃定道:
“对啊,陛下怎么什么都知道,不愧是陛下,果真能洞察天下!”
拍马屁依旧是有用的,至少在长公主看来,是有用的。
她却是忘记了,身后明念巧望向叶辰的目光,依旧火热无比。
眸中依恋神色不减分毫,带着几分满足怯生生站在原地。
“好了,朕过来只是看看你如何罢了,既然长公主相安无事,那朕也就不多说了。”
言毕,抽身而去。
跨出大殿之前,回头瞥了眼戴着面纱的长公主笑着吩咐道:
“看来最近神医还是有用的,便让神医多来诊治,此事便交给你等了。”
吩咐一句,漠然而去。
半晌,长公主这才反应过来,背后满身冷汗涔涔。
明念巧怯生生站在一侧,幽幽开口询问道:
“长公主,既然陛下已然离去,我等便依旧相安无事。”
说着,咧嘴一笑安慰道:
“更何况,现如今有陛下的诏令让神医多过来陪陪你,你便不必忧心了。”
长公主半晌说不出半句话,瘫坐在地莫名所以。
半晌,一声长叹,长公主仰头望着金殿顶,颓然道:
“罢了罢了,听天由命吧!”
听天由命?现如今,便是要放弃了?
明念巧刚刚想要开口,却是被常公公直接叫出去了。
幽幽盯着明念巧,常公公低声吩咐道:
“请娘娘最近还是先回去吧,这里就留下长公主一个人,咱们不必担忧她,陛下喜欢玩,那就让他继续玩。”
“请您回去,也仅仅是因为生怕暴露身份,明白了么?”
常公公笑吟吟的模样,挑不出半分不对。
“好,我也许久没有回去了,这就回去。”
此刻叶辰,已然陷入了沉思。
低头看着面前无穷无尽的奏章,想要从其中挑选出来一些有用的,翻看半天却都发现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绝大多数提及的,便是叶辰对于选拔人才这件事。
绝大多数持有反对意见,同意的也就是叶辰自己的人。
除却当初那群老臣依旧忠心耿耿,剩下的便是叶辰提拔起来的。
老臣无用,只是个空架子。
新提拔上来的,更没用了。
叶辰揉着头苦涩一笑,半晌长叹一声怅然道:
“罢了罢了,此事若不成,那以后还不知应如何处置这杨霸了,宏大无比的官员体系,朕也不知如何下手。”
望着那最后的一抹余晖,叶辰眉宇间遍布憧憬。
这个时候,不知道郭林天到了何处,不知他能不能活着了。
不知道苏凉如何了,能不能战胜。
更不知道苏亮与苏天二人如何处置,更如何劝道李淳叛变。
身后苏倾城幽幽而来,手中端着茶水糕点,轻轻放在一侧,幽幽问道:
“陛下最近忧愁的很,臣妾自然是清楚的,可切莫因为国事操劳,伤了身子啊。”
嘟囔着,双眸之中闪烁着淡淡的悲伤。
叶辰每一次归来的时候,都是一副忧愁的模样。
她也并非不懂,国事朝政皆需要他一人拿捏,更何况,朝中还有一位宰相霸权。
顶着莫大的压力前进,内忧外患,如何能压力不大?
叶辰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苏倾城,静静闭着眼躺在苏倾城怀中,无奈道:
‘这朝堂啊,都快要姓杨了,朕这个皇帝,当的才像个傀儡,何时才能拿到权利啊!’
“若非朕手中还有些兵权,怕是杨霸早就闹翻了,朕这皇帝,还不知道能当几天了!”
咧嘴苦笑,满目遗憾。
苏倾城不懂这些,但深深明白,没有权利的时候,叶辰如何的落魄。
心疼抱着叶辰,一脸哀怨劝解道:
“陛下陛下,臣妾自然是清楚您所受的委屈,臣妾一直都陪着您。”
嘟囔着,眉宇间满目心疼。
一时间,红颜落泪。
“京都中,朕还有几个人可用,可悲可叹!”
遗憾出言,捏着面前奏章恶狠狠掀翻在地,声势宏大。
“朕就不信了,这朝堂,真能易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