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不对劲?
不光刘太师,他身边的官员也帮着瞅,半天没有发觉不对劲的地方。
再看看孟青云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刘太师顿时明白,孟青云是故意这么说。
敢戏谑老夫?
刘太师冷哼一声道:“老夫一身正气,哪来的不对劲!”
神情激昂,使得刘太师微微颤抖。
“谁都知道刘太师一身正气,可今天太师怎么双腿发软,浑身颤栗,正气外泄的厉害啊!哦······我知道了,”
孟青云故意拉长声调,贱贱的笑道:“肯定是红杏缺少正气,昨晚太师给她转移了不少正气,用功太猛所致。太师啊,你这么大岁数了,可得悠着点,正气泄光之日,便是红杏出墙之时!”
红杏是刘太师去年赎身的清倌人。
以近八十的岁数,赎十八岁清倌人做妾,这风流韵事在京城成为美谈。
因为有红杏出墙这个成语,红杏这个名字却成为笑柄。
“竖子安敢!”
刘太师大怒,满脸激愤。
这厮太可恶!
一句话就要将他死死按在耻辱柱上。
表面上他在讥笑,说自己的小妾有一天会不守妇道。
其实他在强力反击。
自己刚刚责怪他迟到,是轻视大朝会,对陛下不尊重。
他立马反击说自己与小妾行房。
在庄严的大朝会前,应该是沐浴更衣,很虔诚等待大朝会开始。
和小妾行房,就是对大朝会的亵渎。
狠人啊!
一旁领悟到的官员都保持缄默,免得也被孟青云咬一口。
“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啧啧,太师昨晚太惬意了!”
孟青云不依不饶。
刘太师气得发抖,指着孟青云道:“老夫定要在陛下跟前告你诽谤,你······你气死老夫了!”
气死才好!
孟青云仍然笑眯眯道:“太师千万别气死了,不然市井间就会流传五花八门的段子。”
“除夕夜,八十老翁御小妾,没命参加大朝会,遗憾多多!”
“八十老翁身死大朝会前夕,这一切的背后,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大朝会的晦气!八十老翁离奇身死宫门外,事件真相竟然是小妾太漂亮!”
······
刘太师无话可说,指着孟青云默默流泪,哆哆嗦嗦走到别处。
惹不起,躲!
“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这诗形象啊!”
“梨花雪色,海棠鲜红,白发老翁娶少女,老牛又把嫩草吃!”
······
官员窃窃私语,调侃中赞叹孟青云的诗。
“吱呀呀······”
门轴尖锐的磨擦声划过夜空,宫门缓缓打开。
大朝会开始了。
雄壮的军士排成两队,手持旗帜,一直延申到大殿。
众人神情肃穆,蹑手蹑脚,鱼贯而入。
元日大朝会,京城外的官吏能参加一次,就有吹嘘一辈子的资本。
大概跟后世春晚一样。
上过春晚的人,自我感觉高人一等,其实压根就没人理睬。
一系列繁琐而复杂的礼仪完结之后,盛桢开始发表元日感言。
这个环节古往今来都免不了素。
浓缩后就一句话:回顾过去,展望未来!
就是大宇版的昨天、今天和明天。
缺点是皇帝单口表演,太乏味,一丝笑点也无。
如果把感言改成对口相声?
你死不死啊!
这么肃穆庄严的日子,你在想屁吃!
可实在是乏味无趣。
也不设计互动小游戏,实在没招,中途来个抽奖活动也行啊!
孟青云装出肃穆的样子,低头聆听皇帝的元日感言,脑子中想的却是公司的年会。
去年大伙辛苦了,我代表公司感谢你们,今年大伙接着辛苦······
领导,辛苦了你就光动动嘴皮子?
你倒是加薪啊!
听得百无聊赖,陛下终于读完了。
众人忙跪拜致贺感恩。
孟青云微微抬头,却吓了一跳。
殿内燃香,烟雾缭绕。
陛下正襟危坐,肃穆庄严,如同雕塑。
让他不由想起祭祖。
嗯,陛下就是穿着龙袍,戴着通天冠的先祖。
这么多人在祭拜他呢。
孟青云看了一眼旁边的纠仪御史,赶紧低头。
纠仪御史是临时设置,专门监督打瞌睡或私聊的官员,看到就会记在小本本上。
接下来便是优秀官员表彰。
各部门都有。
有京官,也有地方官。
宰相范贤宣布名单,念到孟青云时,他语气突然生硬。
大概这名字与他八字不合。
念出来咯牙。
仪式完成,便是最后一道程序。
皇帝赐宴。
大伙被折腾了半天,热热闹闹吃了一顿饭,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吃这顿饭,大伙都是奔着一道菜来的。
胙肉。
就是除夕夜,皇家祭祀用过的猪牛羊肉。
这是福肉。
吃到者一年都会福气临门,好运多多。
胙肉白水煮熟,没有调料,连盐都不放,大伙还得吃出很香的样子,这才显得虔诚。
没办法,得装。
孟青云的吃相最虔诚。
他咬胙肉前,总要用手绢擦嘴,然后舔着嘴唇,吃得有滋有味。
其实孟青云耍了滑头。
他事先把手绢放在调料汤里煮一阵子,这时候擦嘴,就相当于蘸酱。
嗯,胙肉真香!
席间,盛桢举杯相邀,众人必起身痛饮。
三杯后,自饮。
正吃得热闹,毅使夏坚突然站起来高声道:“陛下,做好初二和初五输的心理准备了吗?”
雾擦!
大喜的日子你来恶心人。
找抽是吧?
新年第一天,讲究颇多。
最简单的讲究就是盼个好兆头。
有个好兆头,一年才有盼头。
大宇百姓如此,皇帝更注重。
不然他弄个大朝会干啥。
大殿顿时静了下来。
“这厮年年如此,总在元日找不痛快。”
“也怪咱们比试的人都技不如人。”
旁边有官员窃窃私语,却没有一个站出来喝斥。。
孟青云看到盛桢铁青的脸,顿时火起。
刚起身,就听沈权怒吼道:“尔等茹毛饮血之辈,安敢辱我天朝?再说半句,本官撕碎尔臭嘴!”
这话打击面极广,似乎映射了所有外国使者,但沈权的气势却镇住所有使者。
沈权高大的身躯出现在夏坚跟前,把他吓得不轻。
但夏坚兀自嘴犟道:“本使只是实话实说,你们技不如人,比赛都输,偏偏不让人说!”
“比赛我一手接下,让你们的队员放马过来吧!”
夏坚转身一看,吃了一惊,脱口道:“孟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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