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这可是真·人生大事!
这一世自己才十七岁,岁数小,而且来到这里时间不长,孟青云还没去过府城呢,业未立,家不成。
“爹,您儿子我前程远大,志向高远,以后是要娶大家闺秀的,先别操心我了。”
孟学永笑着啐道,“瞎想什么,大家闺秀能看上咱家?”
话虽如此,眼见着自家越来越兴旺,孟学永心里也不免多了几丝火热,没准,真的天上掉馅饼了呢,要是儿子能娶一个大家闺秀,哪怕是县太爷的女儿,死了都得笑醒!
“罢了,你若是实在不愿意,好歹先看看王干娘给你寻摸的女子吧,兴许就瞧中了。”
此事揭过不提,次日,孟森早早的跑来,拉着孟青云直奔坊市。
看他那望眼欲穿的样子,孟青云也不耽搁,指挥着孟森把炉火架好,备好调料和羊肉,孟青云开始手把手教学。
“来,跟着叔慢慢学,不着急!”
孟森一边看孟青云,一边拿出几串羊肉摆在烧烤炉上,有模有样烤起来。
“森子,你那憨样儿能学会烤羊肉么?”孟正云边剁肉边打趣道,“可别把好羊肉糟蹋了!”
“能!”
孟森答得很自信,精力全在烤肉上,一点都没在乎孟正云笑他憨。
“你可别说,青云烤肉的时候,森子都睁大眼睛看着,两只手急得直抖,看现在的样子还真像那么回事!”
吴氏边揉面边道,“平时在河边烤鱼吃,还烤出窍门了!”
“平时我们都忙得恨不得掰成两半来用,嫂子还有时间观察孟森啊~~”孟泰云露出坏笑道。
“呸,这个不正经的。”吴氏笑着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看我回去不告诉你媳妇才怪!”
“吴嫂可不敢告他媳妇,”一个妇人帮腔道,“不然他媳妇吃醋哩,她男人可比你男人年轻!”
立刻四个妇人开始叽叽喳喳,孟泰云反而成为她们的攻击对象。
烤肉这边,孟青云神色有点凝重,好家伙,孟森烤肉的架势还得到了自己真传,看来吴氏说的不错,孟森平日真在偷偷学艺。
这是烤肉版的杨露禅啊!
现在谁说他傻谁才真傻,这副熟练、镇定的样子,没人能看出来他是第一次烤肉,谁说傻子不能有天赋。
“森森,羊肉颜色变浅发白,再翻过来烤,对对对,就这样!”
“别急,一定要等一面差不多烤熟了,再烤另一面,千万不要来回翻腾,否则水分大量流失,影响品质。”
“切忌出现火苗,否则肉会发黑,还有烟薰味,影响口感。”
“调料要等肉熟了再放,不然肉还没熟,调料先煳了。”
······
说话间,羊肉烤熟了,孟青云拿了尝了一口,点点头道:“还不错,你们过来尝尝森森烤的肉!”
大伙过来一人拿一串,味道确实出乎意料,出乎意料的好吃。
于是,大家伙边吃边夸奖,再也不提之前打趣孟森的话,孟森自己倒是没吃,拿着羊肉串望着大家憨笑。
“森森,注意火候,还有,调料也撒匀······”
在孟青云的不断指导下,孟森烤的肉越来越入味,火候刚好,孟青云索性让孟森自己烤,不再多说。
这时食客越来越多,不用烤串的孟青云反而成为最轻松的人,他坐在小凳子上收钱。
甩手掌柜就是轻松,老板就该做这事啊!
秘方都掌握在自己手里,别人模仿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就算孟正云等人要跳出去另起炉灶,也影响不到自己生意。
嗯,过几天招收个会管账的,自己干脆做甩手掌柜吧!
果然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刚刚轻松了片刻,孟青云就开始盘算享乐。
“咯咯咯······”
一个食客放在脚下的袋子口突然松开,一只绑住双脚的公鸡看到光明,连叫带跳蹦出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扑棱飞到孟青云身上,鸡毛落了不少,吓得孟青云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食客忙拎着袋子跑过来,将公鸡抓进袋子,挽住袋口,慌忙用手捡孟青云身上的鸡毛。
“小郎君,实在对不起,袋子挽的很牢,不知怎么就开了。”食客满脸惊慌,他怕孟青云怪罪,一个劲道歉。
倒霉透顶!
最近倒霉事太多了。
“不碍事!”
孟青云抖了抖衣服上的鸡毛道:“新鲜事,拎着鸡来吃锅贴?”
“小郎君,我那有吃锅贴的钱,娘病了说是想吃锅贴,我来给娘买几个尝个稀罕。顺便把报晓鸡和两只带蛋鸡卖了,给娘抓几副药。”
那人一脸沮丧,语气中有好多不舍。
孟青云清楚,村子里有句俗话,再穷不卖下蛋鸡,在乡下,下蛋鸡可是宝贝疙瘩,卖了下蛋鸡就断了一份来钱的路数。
这时报晓鸡在袋子里咕咕乱叫,孟青云顿时想起王干娘。
这喋喋不休的声调何其相似。
“你的报晓鸡多少钱?我买了,下蛋鸡还是带回家吧,你娘有病在身,多吃鸡蛋对身体好。”
那人诺诺道:“娘病的厉害,一只鸡的钱不顶事。”
好吧!
我来做这个冤大头。
两人谈拢价钱,孟青云买了那三只鸡。
公鸡只是个插曲,小吃摊一切照旧。
“青云!”
“王永胜?好久不见!”
孟青云起身拱手。
王永胜是孟青云镇上私塾同窗,比他大三岁,为了诚实乐观,整日乐呵呵,看似没有烦恼。
他和孟青云是难兄难弟,都是屡试都终止于县试,唯一区别就是他能笑对人生,再进私塾发奋图强,孟青云却放弃了科举的梦想。
嗯?
今天他为何眉目紧蹙,难道有心焦的事?
“永胜,坐,正好是午饭点,嫂子,来盘锅贴!”
孟青云招呼王永胜坐,顺便让吴氏端上一盘锅贴。
“青云,不麻烦了,我只是路过替先生带个话。”王永胜摆摆手道,“先生说这几天让你去一趟私塾。”
“先生有什么事?”
“我也不知。” 王永胜摇头道,“我只是顺路带话。”
见锅贴端上来,王永胜忙起身告辞,孟青云怎么挽留都不行。
王永胜走了几步身形一滞,似乎想说什么,少顷,径直走了。
他有难言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