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生意比第一天还火爆,尤其普通百姓对锅贴的喜爱,超出了所有人意料。
临近中午时刻,买锅贴的人排起了长长的队,好多人没地方坐,要么站在原地吃,要么直接打包带走。
也就是又雇了四个临时工,否则就凭他们四个,掰成两半也不够用。
四个临时工都是族中妇人,其中一个是孟正云的妻子吴氏,她们比孟青云等人迟来一个多时辰,主要负责包锅贴,顺带着做一点洗刷的活。
一天二十个钱,都是日结。
能在坊市内租铺面的都是些有钱的老板,他们对烤肉情有独钟,经常一烤就是一大束,所以小吃店内的烤肉也是香饽饽。
孟青云暗自庆幸自己的决定,烤肉和锅贴针对不同消费群体,现在看来是成功的。
第二天一共收入十六贯多,除去成本,净赚八贯左右。
锅贴、烤肉销售一空,好多没有吃到的客人沮丧而去,孟青云看看时间比昨天还早,心里揣摩明天应该加多少食材合适。
同时,孟青云心中也产生了,教会孟正云学习制作锅贴的念头。
他学熟练了,自己可以专门烤肉。
孟青云不怕他另起炉灶,锅贴馅的调制方法只有他知道,孟正云若是有贰心,自己生意没有什么损失,倒是孟正云会失去一个学习手艺的好机会。
……
一大早,孟青云调制了少许馅,包了点锅贴说:“正云哥,来,我教你做锅贴!”
教我做锅贴?
这年头,能有一门吃饭的手艺都是要代代相传,而且传男不传女,他虽是族兄,其实和外人无异,按理说,他根本没资格学这手艺,青云为什么这么讲?难道说他不相信我,在试探我?
孟正云一急,结结巴巴道:“这······这可使不得!”
“怎么使不得?学会后你就专门做锅贴,我只做烤肉,不然我两头跑,顾不过来。”
这话说的坦**,孟正云明白是自己误会了,青云是真心要传授自己这门手艺,当下便感激道:“青云,我学会做锅贴的手艺后,绝不会另起炉灶!”
这是表忠心。
孟青云微微一笑道:“人各有志,如果你真走到那一步,我也无话可说,但你们只要跟着我,像这种手艺,我都可以教会你们!”
孟正云和孟泰云听后,激动不已,连忙说一定会跟着孟青云,不做欺师灭祖的败类等话。
听到连欺师灭祖都说出来了,孟青云也是忍俊不禁,“哪学来的这么多俏皮话?抓紧时间,再耽搁客人就来了!”
孟青云先示范一锅,把各种要领详细说了一遍,第二锅让孟正云亲自操作,他在一边指导。
等做了三四锅后,孟正云已经能熟练操作了。
今天由于两个人操作,速度快了很多,八十斤肉的锅贴和三十斤羊肉,五十条鱼全部卖完,净赚十二贯多。
这个数量的食材就临近饱和了,坊市内再不能增加数量,否则反受其殃。
接下来,孟青云每天按部就班的出摊,收摊,好景不长,第五天的时候出现了状况,坊市内出现了卖锅贴的山寨商,而且不止一家,他们的售价很是便宜,两个锅贴只卖三个钱。
世人大多贪图那么点蝇头小利。
见好多客人都流失,孟正云忿忿道:“这帮偷奸耍滑的蛆,见不得别人好!”
吴氏等妇人也叽叽喳喳:“红眼病犯了,也不怕亏心事做的多了,深更半夜做噩梦!”
“不用管他们,我们做好自己的锅贴,不久流失的顾客就会回头!”
孟青云胸有成竹道:“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模仿的东西不得窍,只能有形无神,长久不了。锅贴讲究色香味俱全,他们做出来的东西没有咱们的味道好,只能以低价吸引客人,这就是心虚。”
果然,不出孟青云所料,过不了多久,孟氏小吃摊上人多了起来。
“听说前面有一家刘氏锅贴,价钱便宜,三钱两个,我去买几个尝尝?”
“最好别去,那味道比孟氏的差远了,简直难以下咽,好多人堵在摊子前骂娘呢。”
“便宜没好货,我也是从那边过来的,和孟小郎的味相比,简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我再不会去其他地方上当受骗了!”
······
食客们窃窃议论,孟青云略略听到了几句,他心中暗笑,明天露一手,让这些山寨商连模仿都跟不上趟。
毕竟这些人的价格便宜,还是有贪便宜的食客去,今天比昨日多卖了半个时辰才结束。
“孟氏特色小吃今日隆重推出猪肉香菇馅、猪肉萝卜馅锅贴,美味的孟氏锅贴,不一样的口味,不一样的体验!”
“孟氏锅贴,给您带来吃的惬意,满意而来,满意而去,价格不变,童叟无欺。坊市内吃锅贴,请认准孟氏字号!”
······
孟泰云一直在吆喝,食客们听到纷纷前来尝鲜,孟氏摊子前围满了食客,你来十个香菇馅,我来八个萝卜馅,美滋滋吃着。
今日,山寨商摊子前食客极少,他们的锅贴剩下了八成,亏本亏大了,他们欲哭无泪。
以后每过三五天,每当有人山寨他的锅贴,孟青云就出另一种馅的锅贴,以此吸引食客,好多山寨商赔了几次后,感到蹭孟氏锅贴的热度不划算,便放弃做锅贴,另卖其他食物,不管怎么说都得把租金赚出来啊。
茂泽镇,王家医所。
“王郎中,您忙着呢?”
王笠看着孟学永,没好气道:“你来干什么?难道是来给我送文书的?”
“诶,郎中说的哪里话,这不是一个月快到了嘛,老汉心想,不能让王郎中等的心焦,老汉是来还钱的。”孟学永从褡裢中拿出六贯钱,依次放在王笠的面前,“王郎中,你点点,六贯,一个子都不少!”
王笠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穷的叮当响的孟家,什么时候能拿出六贯钱了?
这时,他才恍然注意到,孟学永身上穿着一套崭新的衣服,脸色红融,眉宇间满是轻松舒适,再没有了以前的愁苦之色。
王笠惊诧万分,脑子飞转。
突然,他猜到了孟家有钱的原因,不由的沉着脸喝斥道:“孟老汉,你把迎弟卖给别人了?”
“王郎中说的什么话?当爹的哪有卖女儿的道理,老汉还寻思着给她找个好婆家呢!”
王笠被抢白一句,心中恼怒道:“那你哪来的钱?”
“与你何干!”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何况孟家今时不同往日,孟学永收了借据,转身就走,直接给王笠留了个后背。
“哼!”
王笠举起手却没有拍下,他感到孟学永变了,说话不再陪笑,走路不再佝偻着腰,举手投足都露出自信。
穷鬼是哪里来的自信?
王笠腹诽一句,但一个疑问一直盘旋在他脑海。
孟老汉的钱是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