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掩埋(很惨!求点月票!)(1 / 1)

极品家丁 禹岩 2390 字 9个月前

秦仙儿对他是无条件的信任,闻听他言虽不知他有何用意,心里却根本不作二想,迅疾抓住旁边二女的臂膀,脚尖疾点,电光火闪般,如抄水的燕子般爆射出去。

三人脚尖还未立稳,就听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残砖碎瓦,似是飞蝗般激射而来,巨大的声浪,就连耳膜都要震破了。

“坏人——”

“娘亲——”

顾不得眼前纷飞的瓦砾,三人匆忙回头,正看见让人撕心裂肺的一幕。此起彼伏的爆炸连声而起,林三与萧夫人立身处便仿佛是爆竹燃烧时的最中心一般,残砖碎片漫天飞舞,滚滚烟尘冲天而起,巨大的热浪炙烤着面颊,就如同扑到了火炉上。

爆炸声中,火光四射,那挂灯笼的木架正靠着萧家存放布匹的库房,隔壁院墙外就是一座四层来高的酒楼。“轰”的一声,周围房屋被夷为平地,那酒楼也动了根基,倾泻摇晃着倒落下来,断砖残椽横飞空中,浓浓的硝烟尘土洒落满天,方圆几十丈内都看不清人影,更别提萧夫人与林晚荣的行踪了。

“相公——”秦仙儿双目赤红,如箭般激射而出,发疯似的向那爆炸的中心处奔去。

“轰”“轰”的连声巨响,灯笼里隐藏的炸药接连爆响,巨大的冲击波激起层层烟雾,秦仙儿身子才触到那波浪,便忍不住的嘤咛一声,胸口如遭重锤,鲜血顺着嘴角汩汩流下,娇俏的身躯被那波浪掀翻,直直的飞了回来。

“仙儿姐姐——”萧玉霜凄惨呼了一声,与大小姐同时奔出,齐齐伸手去拉她。秦仙儿的身子正击在她二人身上,三个女子同时惨叫,狠狠的摔倒在了地上。

爆炸一阵连着一阵,噼噼啪啪燃烧的声响伴随着墙壁倒塌的声音,刺的人心里生疼。片片飞檐就在身边落下,萧玉若脑中一片空白,心似撕裂了一般,对那危险丝毫不察。

“坏人——娘亲——”二小姐泣呼一声,从地上爬起来便要向那余爆不断的火堆里冲去,这一声娇呼惊醒了萧玉若,她急忙死死拉住妹妹,含泪道:“玉霜,你做什么?勿要鲁莽!”

二小姐神情呆呆的看了她一眼,忽然哇的一声,痛哭着扑进她怀里:“姐姐,坏人和娘亲在哪里?他们会不会死?!——我,我也不想活了。”

“不,不会的,一定不会的。你知道,他这个人,坏的连阎王都不肯收的。”萧玉若抚摸着妹妹的头发,柔声劝慰着,身体却是止不住的发抖,泪珠哗啦啦的落了下来。她虽是素来读力坚强,但今曰这惨祸早已超出了她的想像,尤其林三和娘亲,便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个人,片刻之前还在说笑打闹,眨眼之间却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这硝烟活生生的吞没,面对如此凄惨的情形,怎不叫她肝肠寸断?

“真的么?!他们不会死的,是不是,姐姐?”二小姐目光呆滞,躺在她怀里喃喃自语,似是在问她,又似是说给自己听,眼中一片死灰。

“好妹妹,不会的,”大小姐泪珠滚滚而下,拥紧了玉霜的身躯,喃喃道:“娘亲和他都不会死的。就是死了,我们也要和他们在一起,我们是一家人,永远都不分离。”

“姐姐——”萧玉霜惊泣一声紧紧抱住了她,悲痛之下,浑身渐渐冰凉,竟是哭得晕了过去。

忆起方才还与林三有说有笑,片刻之间,却是生死两茫茫,萧玉若心疼的几乎窒息。但她到底执掌萧家多年,绝非轻易能被击垮的,眼下娘亲与林三生死未卜,正是需要她冷静的时候。

秦仙儿自昏迷中缓缓清醒过来,第一眼见着的,便是萧玉若坚韧而美丽的脸颊。她轻咳了一声,鲜血顺着口角缓缓流下,喃喃道:“萧,萧家姐姐,相公呢,见着相公了吗?”

萧玉若眸中含泪,嘴角却浮起一丝坚强的笑容,轻轻擦去她嘴角的血迹:“你放心,他没事。你受了伤,要好好休息,要不然,他见了会心疼的。”

秦仙儿摇摇晃晃着站起身子,爆炸已经平息了下来,硝烟慢慢散去,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气味。萧家大院连带院墙四周的房屋酒楼,都已夷为平地,林晚荣与萧夫人早已看不见了人影,他二人立身的地方,更是被倒塌下来的成片的瓦砾覆盖,堆砌有三四丈来高。

那断壁残垣中隐隐露出一个衣角,已被血渍染得嫣红,大小姐脸色煞白,身子摇晃了两下,紧紧握住了拳头,银牙将红唇都咬破了。

“相公!!”秦仙儿虽受了伤,眼光却是利落,望见那衫角,顿时长长悲泣一声,疯狂一般向前扑去。

萧玉若急忙扶住了她,二人紧紧依偎着前进,心跳都清晰可闻。大小姐弯下腰去,小手颤抖抚摸着那衣衫,泪珠无声滴落,良久才咬了咬牙,缓缓拉动,衣衫一丝一点移动出来,越来越轻,竟是一抹撕裂了的衣角,衣上的血渍清晰可见。

秦仙儿站在大小姐身边,连呼吸都忘却了,望着那血红的一片,她再也难以忍受这种煎熬,忽然一头栽下去,发疯似的用双手扒开块块瓦砾,凄惨娇呼:“相公,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仙儿来找你了!”

萧玉若吓了一跳,忙拉住她的手:“仙儿妹妹,使不得,使不得,你这不是在救他,是在害他啊!”

秦仙儿住了手,喃喃道:“姐姐,你说什么?”

大小姐叹了口气:“这上面都被瓦砾所覆盖,若是娘亲和林三真被掩埋在下面,我们不知他们方位,轻举妄动的话,只会加剧这瓦砾的坍塌,最终害了他们。”

秦仙儿一听,再也不敢动了,急急拉住萧玉若的手,泪光闪烁中泛起些惊喜:“姐姐,你的意思是,相公他不会有事。是不是,是不是?”

虽明知这是秦仙儿自我安慰的手段,但萧玉若又何尝不是如此?她擦了泪珠,凄笑道:“你还不了解他么?像他这样的坏坯子,不把我们欺负够,又怎么会舍得离开?”

秦仙儿嗯了一声,似是汲取了许多力气,骄傲的抹泪道:“姐姐说的不错,我们相公是最厉害的,谁也害不了他——”

话音未落,便听远处脚步阵阵,重重人影中,数百名精壮大汉飞速奔来。行在最前面一人,当头跪倒在地,磕头大哭:“卑职该死!卑职该死!是我玩忽职守,是我没有护卫林兄弟周全,卑职死罪啊!请公主赐高酋一死!”

“赐你一死就能陪我相公的命么?”秦仙儿听得大怒,娇颜一寒,泪珠儿浮动,大声斥道:“我要诛你们九族,祸及十八代——”

她虽是霓裳公主,却是在白莲教中长大的,又受安碧如调教,原本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魔女,眼见相公罹难,顿起滔天杀意,双眼红肿,便又恢复了魔头本姓。

萧玉若渐渐冷静下来,忙拉住她手,柔声道:“仙儿妹妹,要杀要剐也要等到稍后,眼下还是先救人要紧。”

秦仙儿哼了一声,红着眼道:“你们最好期盼我相公不要有事。他若是掉了一根汗毛,我就砍你们每人一条腿,本公主说到做到。”

高酋心中有愧,低头不敢出声。萧玉若擦干眼角泪珠,将方才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又叹道:“高壮士,依你经验判断,林三和我娘亲,是否便在这瓦砾下面。”

高酋缓缓行到那瓦砾旁边,仔细观察了一番,又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不禁暗自咂舌,这火药劲力强烈,爆炸又是发生在萧家院内,空间极为狭小,其威力可想而知。他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小声缓慢道:“萧夫人和林兄弟的遗骸,应该就在这下——”

“你说什么?!”秦仙儿眉毛一挑,泪珠颗颗闪动,银牙都要咬碎了,萧玉若也是娇躯摇晃,脸色煞白,险些就要倒下了。

如此猛烈的爆炸,又被这层层瓦砾堆压,要能活下来,那简直就是一个奇迹。高酋老泪浮动,不敢再触两位小姐痛楚,事到临头,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就当林兄弟还活着吧。高酋一咬牙,大手一挥,猛喝道:“速接水龙——”

早已有侍卫将水龙接好,高酋命人先往那瓦砾上浇水降温,这是为了防止瓦砾下的残垣断壁过热或燃烧,而引发下面二人的窒息。

见诸人开始行动,秦仙儿心里稍稍好受了点,紧紧拉住萧玉若的手道:“姐姐,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开始救人?耽误这么些时间,相公和夫人在下面怎么受得了?”

“急不得。”萧玉若无奈叹道:“这满地的瓦砾,说不定什么时候便要再次坍塌,水龙冲刷的速度绝不能过快。清理这瓦砾,也须得手工进行,若是再塌陷一次,娘亲和林三就是有十条命,也保不住了。”

秦仙儿咬牙嗯了一声,虔诚的闭上双眼,双手合十靠在胸前,两颗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缓缓落下。

大小姐心里一酸,抱住仙儿胳膊,缓缓的靠上她肩头,二人紧紧拥在一起,相依相偎!

——————————————————-“这是哪里?!”林晚荣缓缓睁开眼来,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耳边寂静一片,半天听不到一丝异动,偶尔的啪啦轻响,却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硝烟味道,熏得他眼睛都睁不开,脸边传来炙热灼痛的感觉,似有炭火在他周围燃烧。

这是哪里?他又问了一遍,正要伸手向四周触摸,却觉浑身似是散了架般,无一处不热,无一处不痛,龇牙咧嘴间,连手都伸不出去,腿上传来的痛楚尤为明显。

这一番简单的举动,却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啊的叫了一声,嗓子干的似要冒烟,声音沙哑无力,连自己都听不到。

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双臂无力垂下,身下似顶着一个柔和的沙包,软软绵绵,手感极好。他下意识的又压了一下,几缕秀发自他嘴角拂过,一丝淡淡的芬芳沁入鼻孔。

浓郁的玫瑰香水,他情不自禁的赞了一声,正要再嗅几口,刹那间却呆住了。

夫人!这是萧夫人!迟滞的脑子顿时清醒过来,爆炸瞬间的情形在眼前浮现。火热的巨浪袭来,他只记得自己用力将萧夫人护在了身下,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爆炸?我还活着?!身上的剧痛越是剧烈,他就越是高兴,如此真实的疼痛,就是为了证明我还活着。他激动的热泪盈眶,我他妈要放声歌唱!他嘶哑着嗓子啊啊啊,仿佛春雨滴落泥土的声音。

夫人,夫人还活着吗?他心里渐渐冷了下来,萧夫人柔软的身体紧贴着他,柔滑仿似一块上好的绸缎,那细腻的肌肤,如同牛奶一般洁白无瑕。

二人紧紧靠在一起,往曰里面对美丽成熟的夫人,他总是喜欢口花花的占些便宜。今曰真与她如此接近了,他却似乎变得高尚了,在这生命的绝境里,也不知怎地,他变得平淡了许多,心中没有一丝亵渎的感觉。

萧夫人身体冰冷透凉,感受不到一丝生命的痕迹,林晚荣心中剧颤,顾不得浑身的疼痛,用尽所有的力气伸出胳膊,拉住了她的手,那小手冷如冰石,寻不到一点点的温暖。

林晚荣呆呆的愣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浓浓悲伤忽地涌上心头,他啊啊的大叫着,似要发泄所有的痛楚,破落的声音如春蚕咀嚼桑叶般沙沙作响,那两行泪水,再也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这,这是哪里?下雨了么?!”一个柔软虚弱的声音,在他耳边幽幽响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