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这里已经被锦衣卫北镇抚司的青龙白虎两卫征用了!”一个把卫关卡的锦衣卫百户长挥了挥手说道。
镇远镖局的镖师们还想问一个究竟时,就被林羽拦住了。林羽拉了拉总镖师的衣角,示意他往右侧看一下,看一看那眺望台上挂着的是什么。
刚才一行人已经疲惫不堪了,再上天又黑,没人注意到这两边的眺望台。现在借着道关卡两旁微弱的火光仔细看过去,关卡两旁的眺望台上都挂满了人头!
李卫总镖师的心脏咯噔一下,这眺望台起码有三丈高,十个人合楼大小。就层层叠叠的人头一圈又一圈地往上叠!最起码也有两百来个!
平日里在驴头庄过往的镖师也就千把人左右,少的时候也就五六百人。
可这两座眺望台上挂了近四百个人头,眼前这场景直让商队的脚夫车夫们吓傻了,他们正想惊恐尖叫时,却被一个个趟主手捂住了嘴,拿刀抵住他们的嘴,谁敢叫出来惊动了镖衣卫,大家都玩蛋。
敢情这些狗皮子是进庄就屠,跟本不给人搬走的机会。
这驴头庄里常驻的驿站客栈掌柜伙记大概有六七十人。而现在他们的人头全都挂在眺望台上了。
镇远镖局的人也看见了自家驿站的掌拒及伙记的脑袋全挂在上面了。
李卫叹了一口气,一挥手道:“走,我们到前方找地方扎营吧。”
李卫等人正准备带人调头离天驴头庄时,却被守卡的锦衣卫叫住了,整个商队上下的人都打了一个冷颤,心道糟糕了。
这个时候被锦衣卫叫住了的确不是什么好事,谁都恨不得退避三舍,能离这些瘟神多远就多远。
林羽与李卫对望了一眼,没办法了只能赶夜路了,路上遇到了贼就砍吧。但东家的不愿意再赶路了,他要停下来扎营休息,可是他这一下马车就吓懵了,随后就调整了一下情绪,前去与锦衣卫交涉起来了。
林羽和李卫都不想和锦衣卫打交道,但这胖子已经去和锦衣卫交涉了,他们只能下马跟在东家身后。这胖子是个交际的好手,心中虽惧怕锦衣卫,却也不是没跟这些狗皮子打个交道,这些狗皮子最喜欢的就是金子。
东家的人还没张嘴,首先向守关卡的百户长递上了一大包银子。
这百户子打开袋口看了一眼,竟然是银子?他们洗劫了一个驴头庄,十几支商队及镖队的镖,掠夺的货物银子总值超过五千两,还真看不起这一袋银子。
不过大头都被青龙白虎两卫的千户抽走了,货物还没有处理掉前下面分得的银子也不过人均三四两。
蚊子腿再少也是肉,这百户长掂了掂,嗯,足有二十余两,幸好这胖子的会做,不然夜里就派人劫了他。
这百户长轻咦了一声,他眼尖,发现底下有几条金页。这百户长笑了,竟与商队的东家称兄首弟起来了,并向东家和林羽、李卫两人勾了勾手指,让他们凑到近前。
这百户的提醒道:“你们听好了,我只提醒你们一次,夜里这条道上不太平,就算是我们有天子龙威在身也不敢单独走这夜路,神雀军的匪类及高迎祥手下的鬼影军就驻扎在官道两旁的林子里。”
东家的一副感激的样子,又往这百户手里塞了几片金叶,望这位大人能否指条道道来。
这百户长望了一眼不远处几个在野外游**的家伙,说道:“看见没有,那些野狗已经出来觅食了,你们就在驴头庄外扎营吧,有我们的允许,他们胆子再大也不敢乱来。可保你夜里平安无事。”
东家的连忙感激涕泪。但林羽却是心中一阵冷笑,与锦衣卫为邻?这样会死得更快!
就在此时,百户长又掏出一张天子通揖令递给东家,说道:“你们在路上可有见过此人?或有类似特征的。”
他所指的类似特征应该是那一个石剑盒,哪怕是手提或是背着个大箱子的都被例为类似可疑特征。
这东家还真没见过有类似特征的。就在此时,一队巡逻的锦衣卫走了过来,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东家的二话不说,又塞了一包银子给他,这里银子里没有金叶了。那巡逻的好像看不起银子,那百户长觉得这胖子也被榨得差不多干了,连忙往那巡逻的百户手里塞了三片金叶,说了几句。
随后那百户长就准备将林羽等人发打走,让他们在驴头庄外扎营就行了。
东家的转身离开时,林羽耳朵一动,感应到身后有人以密音入耳交谈:让人去通子李麻子,这商队是群肥羊,车上可能有不少值钱的东西,让他们半夜偷偷做了,只要他们会做一点,我们睁只眼闭只眼。”
“我也觉得这是队肥羊。要不是那两位千户大人扒得太绝了,我们没分到多少,他们也不会倒霉了。”
林羽心中嘿嘿一声冷笑,这些狗皮子本来就是披着锦衣的贼!
济南是明朝十大雄城,这里离济南城也不过四十里地而已,若是神宗时或许可以走一走夜路,但神宗之后盗贼多起来了,特别是现在这个世道,官差们夜里脱了虎皮上马即为贼!
驴头庄前就是直通济南城的官道,这条大路看似坦****,但李卫却不敢走这夜路,可不走也不是。他和林羽一样,不相信锦衣卫。
锦衣卫何时有这么好打发了?不然就不会屠了驴头庄,明显就是随便找个借口洗劫住驿站的镖队罢了。
他没有林羽这可以偷听密语传音的本事也知道不能驻扎在驴头庄外。万一赶跑了山贼,后脚就招来锦衣卫……
但东家的却胆心,死活不敢走夜路。
镖队是东家出钱请的,他要是不愿意走夜路,李卫也没办法逼他。而且东家打点锦衣卫的钱已经花出去了。
他不像林羽和李卫等人,都是江湖中人,比他更清楚现在是什么世道,有多乱。锦衣卫是这点银子能打发的么?你银子越多,死得越快!
估计东家现在还分不出闻香教和真空教是邪僧之地,还在为神雀军和闯军摇旗呐喊。哪怕是三年后大顺屠了四川,也没有后世知道是闯军做的。
不但东家的不愿意走夜路,那些马儿也累得迈不开步子了,再继续走下去,用不了十里就得跑死马。
李卫实在没办法了,只得一声令下:前方官道旁扎营,镖队分作两队轮流守夜。
夜深了,篝火传来啪啪作响的声音,篝火旁就剩下林羽、李卫和徐叔夫妇了。东家的帐中传来隐隐少女呼快轻吟声,火光照在东家的帐外,隐隐看见里现三道长长的黑影在交战。
其他人都睡了,他们四个武功最高的一个都不敢睡,只能死撑到明天到达济南城,不然睡不得安宁。
少女吱吱唔唔和东家嗬嗬作响的喉风音从帐中隐隐传出,令外现值夜的镖师趟子手们都兽血沸腾,真想冲进去帮东家推两把犁。
血热了,守起夜来也不困。这些趟子手们竟赌起了时间。毕竟东西带了两个年过三十的妾仕出来,总不能冷落了其中一个。
“听我说听我说,那去我和徐嫂去帮东家收衣服洗时,看见他某个箱子里有五十多副狗皮膏子,你们猜,这是狗皮膏是作什么用的,贴哪的?”
巡哨的人一边巡着,一边地听着,那趟子手说道:“那是金枪膏!那玩意药力强啊,贴一幅左边腰子能犁一时辰,贴一副在右腰子又能犁一时辰。东家的夜夜两时辰的犁,那两个妾仁被滋润得白里透红,红光唤发,**得很。”
“你没听说过女人三十如虎吗?要是东家的不每天晚上交两时辰的差,肯定会有一个喂不饱,表不好两个都给他戴绿帽!”
“就是啊,你没看那两个小妾那个浪里个浪啊,扭起腰来,连大爷我都上扑上去帮东家的补两犁!”
这里话声音不大,帐里的普通人听不到。但篝火旁的几人却听了个真彻。
跑江湖的汉子,说的话都这般糙,纯图人嘴巴过瘾。做起人来却又是一个个地道的爷们,白刀进红刀出都不带吭一声疼。
林羽等三个大老爷们相视一笑,到是徐嫂显得有些儿尴尬。林羽这老赵的身份依旧沉默寡言,只负责喝酒和听他们聊天。
李卫与徐叔碰了一下酒坛子,一副我们懂的意思说道:“这些日子到来大伙都窝在一个铺子里,多有不便,难得这荒效寂寥的,往帐里窝一下,明天早上保准徐嫂神清气爽,你呀,也会念头通达。”
徐叔是心动了,这荒效寂寥的,这一路走来好像有大半月没和妻子好好咬咬耳朵了,眼下又有这么多兄弟守着。但徐叔是个很有义气的爷们,连连摆手道:“去去去,滚一边去,我们都四十好几了。肚子里哪来这么多小曲曲的东西。等到了济南再说。”
女人的神经是敏感的,林羽觉察到徐嫂的耳根红了。她抬起来眼神有点儿迷离地看着徐叔,扯了扯他的衣角。
篝火的火花炸裂声、草野间的虫鸣声,还有远处东家帐蓬传来的微声声响,月光洒在林羽的酒坛里,仿如就是一坛迷魂酒。看着这酒,林羽想起了和凤娇儿在神剑峰上的月下。
轻轻摇晃了一下酒坛,坛子里的波纹宛如那秘河上的浪花涟漪,又想起了和叶菁青。船里、甲板上、山野间,还有花前与月下。
世人多以此为欲,以欲行邪恶之事。若是情到浓时,便是如诗如画,可堪回味,小情侣当如诗,夫妻间便是生活。
林羽将徐叔赶走了。徐叔还想留,却被徐嫂跺了一脚。林羽嘿嘿一笑道:“我和老李守上半夜,你们下半夜吧。”
待徐叔走后,李卫嘿嘿一笑道:“赵老弟,恐怕是我们守全夜了。”
林羽邀月共饮,然后就在篝火旁掏出一份玉册来看。这是玄清给他的传承玉册。从道术入门到高深处,皆是玄清整理出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