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突然而至的风雨(1 / 1)

一剑逍遥 大宝剑 1825 字 9个月前

十月初四,已经入冬四天。济南府也已经十四个月没看见半滴雨了,今天的天太反常了。要是过去,中秋时节已经大雨滂沱没日没夜地下到立冬。

沿海各省与内陆气候不一样。而且旱的情况也不一样。山东各府依黄河主支流而生,缠峦群山储水量丰富,各大小河流遍布各州府。

依河流灌溉农田,即使收成不如雨水充足时丰收,自足还是能勉强的。但即使依河流而种,能耕作的田地也有限,远离河流一点的就需要花很大力气运水,很多地方修建水渠的官款都被地方的县官小吏给层层贪去了。

到了最后水得款下来了,灌溉渠却没有修。各地的员外地主们更不会自己出钱去修,反正天月雨下时就靠天吃,就算老天爷旱上两年,自家粮仓够吃八辈子。

苦的也是蝼一样的农民百姓。

现在旱了这么久,能灌溉的耕地流域已近干涸。说起来,若无人祸,山东四府也不至于死这么多人。

九个月间连征五次粮,可笑的是一粒泣都没到达边疆或沿海战线的将士手里。皇帝老儿还在听信刁民祸害朱家江山之说。一次征不上粮来,二次征不上,就连下了五道。

苛政猛于虎,奸臣权党毒如蛊,逢适大灾纵虎狼食国。

入冬四天,早的瓦顶上已现寒霜。有些怕冷的人已经穿起了御寒大衣。

而济南府外的官道上已现冻死骨。

官道上传来一阵策马乱奔的急喝声:“驾……”

一骑绝尘向北去,向着城门飞驰而进,马上的人手持一封官碟密函,并高呼道:“京师八百里加急!”

此人刚说完,座下的马就啪的一声腿软了,倒在地下后惯性地往前冲了一丈许才停下来,马上的信官早已摔倒在地上,滚了七八圈,摔了个满地找牙。

他也故不得那么多了,由几个守城门的兵士扶起后,就让让给他再备一匹马,他要将此信亲自交给济南府尹。

济南城外路有冻死骨,济南城内却一片繁闹,这里地近京师,一切都极力控制得整整有条,物价什么的,谁敢囤粮抬价就斩谁。

天子脚下八百里范围内都要显得一片欣欣向荣。就在三个月前,皇帝老儿还派了几个公公下来视察民情,看看民间是否真如某些奏折所说的那般凄苦。

大旱之后,皇帝老儿已经连续三次派人下来视察了。天知道会不会再来第四次。

上一次一位老公公听闻路边的西瓜只卖四文钱一个后,就乐不合嘴,大笑太平盛世物美价廉。

让当时的济南府尹官升一级,直接调到京师去了。所以这一任新上任两月的府尹也要极力维持洪武兴盛时的物价。

此时的济南府尹正在凰舞阁听戏。

凰舞阁是红鸾宫在济南府中的产业之一,白天唱戏,晚上唱舞跳舞。

这府尹为了略显自己的品位,也在师爷的建议下学人听起戏曲来。

红鸾宫里的戏不是本地的戏种,而是来自江南的粤剧、黄梅戏……

这府尹姓赵,名为无碌。

赵无碌听不懂粤剧,却被那些名怜儿的身段及动听的腔调吸引了,真想上台去抱两个回府。可惜凰舞阁不是那些普通的马槛之地,能随他乱来的。

那些日常大小事务都交给手下去做了,他平时就剩下吃喝玩乐了。

就在此时,一队官差领着一个身穿信差袍的人进来了。此人见到赵无碌后就飞奔而去,并大呼道:“赵大人,京师八百里加急,京师又要来人了!”

赵无碌一声,小心脏都颤抖了,京师又要来人了?来视察民情么?

赵无碌艰难地撑起肥胖的身体,挪了几步就喘起了大气。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拆开急信了。

果然,他生开急信一看,整个人都兴奋到颤抖起来了,皇上身边的赵全公公又要来济南了。

但是他看完信后就又不起来了,因为赵全公公是随锦衣卫的张朝正‘佥事’、南北镇抚司四位镇抚一起来济南的,随行而来的还有重组的北镇抚司四卫锦衣卫,及权势达到了顶盛的南镇抚司八卫锦衣卫。

赵无碌的脸已经怒成了猪肝色,这位张朝正佥事是朝庭上下出了名的杀神,他带着南北两镇抚司共十二卫锦衣卫来济南府作什么?

据赵无碌所知,北镇抚司在半个月前就被那个叫林羽的魔头打残了!

现在整个济南所有州县全都贴满了林羽的通揖令。他的战绩更是被那些说书的吹嘘到天上有地下无的传奇人物了。

通揖令上说林羽是无恶不作的大魔头,市井的说书先生却又是另一套,说成了为民请命替天行道的地狱修罗,从不滥杀无辜者。

赵无碌将这急信撕成了碎片,揉成一团怒摔在地上,踩了几脚后,咆哮道:“我赵某人干了什么对不住皇帝老儿的事情了,他要派锦衣卫来夺我权,暂时执掌济南,还要将济南府两万守军的兵权当出来。凭什么!”

赵无碌咆哮了一回后,就听闻一声阴冷的笑声:“赵大人,你最好对锦衣卫尊重点。就凭我们无处不在!”

一个凰舞阁扫地小厮模样的少年坐在包厢的窗台上,手里甩着一面锦衣卫外事力士令牌。

锦衣卫的确是无所不在的梦魇。

赵无碌连忙倍上笑脸,向这外事力士解释道:“误会,大人你误会了,我只是一时心慌怒火攻心说了胡话而已。”

这少年姓张,名居中。

张居中看了赵无碌两眼,说道:“也罢,杀你这种无用的狗官也脏了我的手。告诉你吧,这一次来济来的锦衣卫佥事就是我父亲,我是来给他打前哨的。”

打前哨?他父亲?他父亲是锦衣卫两位佥事之一的张朝正么?

张居中嗯的一声道:“本来有事情是不能告诉你的,不过你是这里的官,这里的情况你比我清楚,只要你配合得好,我们的事情顺利办完后,你也有功劳,你不但能官升两级,还能进朝参议。”

果然,诸位大人并没有遗弃我啊!赵无碌啪的一下就跪了下来,像个孙子似的说道:“请大人给我指条明路。”

张居中摆了摆手道:“指路不敢,你只需要配合好我就行了,我父亲和赵公公还在路上,估计还没进入济南府境内。”

说到这里,张居中又想起了什么事情,说道:“红鸾宫的船队将于一天后赶到济南城。听说红鸾宫的两位仙子美若天仙,到时候你安排一下,一定要想办法将红鸾宫的船队留在济南城,我要将这两位仙子留给父亲享用。至于皇上看中了哪一个,就让他穿我父亲的破鞋去吧。”

赵无碌听完后吓到魂飞天外,他可是八景观宫中听到了一些小道消息,八景宫的红拂夫人要亲自迎接船队,听说是要给八景宫的少宫主说媒。

张居中看见赵无碌的脸色不对,便问道:“赵大人,怎么了?有什么不妥么?”

赵无碌连忙将八景宫的事情和张居中说了。

八景宫?红拂夫人?张居中轻抚着下巴,随后嘿嘿一笑道:“八景宫又红鸾宫势力庞大么?我父亲连红鸾宫都不放在眼内,八景宫又算什么东西。区区一个给自家儿子说谋的老太婆而已。到时候就交给我去打发吧,要是她不听劝告,那就怪不得我不尊老了。”

张居中吹了一个口哨,唰唰唰几声,窜进来十人,这些人手中都拿着一个类似一顶帽子似的武器。

这便是传说中仅在孔雀胆和暴雨犁花针之下的暗器之王:血滴子!

与其说是暗器,倒不如说是武器。血滴子也有身滴子的使用套路和身法。

其手段独法,身法诡奇,轻功宛若幽灵。

而且血滴子只传锦衣卫南镇抚司的血滴卫,其它人偷学皆被灭掉满门。

赵无碌吓到坐在地上连退了两下。

血滴卫身上的煞气远比北镇抚司四卫重,特别是他们手中的血滴子,传取人首级。

听说血滴子中还有几道诡异的噬魂符,以人的魂魄精气来养血滴子。

血滴子若没有损坏,都会代代相传。杀的人越多,血滴子就越可怕。传说南镇抚司中有两件血滴之王,从太祖皇帝时就一直传到了现在,由历任的两位镇抚掌握。

就连东西厂公势大时,都毁不掉这件血滴之王。

张居中哈哈一笑道:“瞧瞧你这熊样,这就将你吓倒了,要是让见到了我那两位叔叔的血滴之王,你还不魂飞天外,那煞气重的无人敢造近两位叔叔两尺范围。”

说到此,张居中看了一眼凰舞馆戏台上唱戏的戏子,便从他背后抄起一把武器,向着戏台上一扔。

他使用的竟然也是血滴子。

只听闻一声尖叫声响起,一具无头尸体从戏台上摔了下来,一位唱曲的名怜竟被血滴子夺去了首级。

尖叫的是旁人,她本人却是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死得到也痛快。

张居正手持着血滴子,将血滴子里的脑袋拿出来欣赏了一下,有点儿可惜地说道:“没想到你这么美,真是可惜了。”

说到此,张居正就揪着这名怜的脑袋扔回了戏台上,对戏台上的人冷笑道:“我知道那位红拂老太婆和红鸾宫有点扯不清的关系,给我传一句话给这老太婆,红鸾宫的两位仙子,我父亲要了。若这老太婆还不知趣地给他儿子说谋,休怪我辣手无情摘下她脑袋。若是惹我不高兴了,我就带领血滴卫造访八景宫。”

初生牛犊不畏虎,他竟然不知道八景宫是什么存在!

忽然从戏台上传来一把男声:好,我一定会传达。

那是一个敲锣的鼓手。

张居正嘿嘿一声冷笑就带人离开了。

济南城外有四条河流过,其中一条就是泗水河最大的支流。

济南城外的泗水河畔经常有官差出没驱赶饥民。

河畔旁有一个茶铺子,两个少女来到茶铺子里坐下,其中一个十四岁的少女叫道:“伙记的,来一壶碧罗春,一点糕点。”

就在此时,天空中响起一声惊雷,随后天空一片空漆漆的。

那是乌云!笼罩了整片天空的乌云。

涮的一声,滂沱的大雨说下就下,没有半点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