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圆圆仍旧觉得冷,林羽连忙将她搂入怀,就如疼爱着自己的妹妹一般,关心道:“还冷吗?”
陈圆圆看着林羽微微一笑,然后摇了摇头。
她那一对小酒窝笑起来很美,能让人心醉。
林羽不禁赞道:“你真美!”
陈圆圆的脸红了。
就在此时,一个船夫来到了船尾,干咳了一声,陈圆圆这才依依不舍地坐好。
叶菁青将陈圆圆化妆成了一个老婆子,他们两个看上去就像一对船家老夫妻。
林羽手中正握着一根鱼杆,坐在一个大木箱上。
那个船夫也是拿着一根鱼杆过来,打量了林羽和陈圆圆两眼,说道:“生面口。新来的?”
林羽连忙沙哑地说道:“这艘船本来就是我儿子的,东家征用了我的船,我当然要跟着船走。”
那船夫又疑惑地问道:“你儿子呢?”
林羽黯然神伤地说道:“他死了,被神雀军那群狗贼抢了船,他反抗,结果就……”
林羽装作不想说下去似的。那船又疑惑地看着陈圆圆,问道:“她呢?”
林羽正想开口说她是我的老婆子,陈圆圆也装作老婆子的声音,说道:“我是他的妻子。”
妻子?陈圆圆没有说自己是他的老婆子。因为她真的想当他的妻子。
这船夫想了想也就没问下去了,别人都死了儿子了,守着这船也无要厚非。
这船夫也找来一个木箱,与林羽背对着背坐了下来,也钓起鱼来了!
这船夫没有再理会林羽,专心地钓着他的鱼。而林羽至勾起一弯诡笑,这个时候在船尾钓鱼的,不是白痴就是另有企图。
果然,林羽听闻了一声很微弱的鸟鸣。他立即辨别出这是什么鸟的叫声:信天翁!
用鸽子报信目标太明显,用训练过的信天翁则是明智的选择,信天翁有一个习惯,在河边时会贴水面滑翔捕鱼!
这是信天翁的本能反应!如果加以训练,就会借贴河面飞行,让人难以觉察。
一个积年的贼寇内鬼肯定会自己的一套,不会笨到直接用鸽子。也猜到了万禄会派人盯着天,见鸽射鸽!
林羽偷偷地瞄了一眼那只箱子,这只箱子已经被搬到很滑手了,想必他过去就一直使用这一招来向水匪们通风报信,难怪万禄无法确认是谁!
这船夫也暗地里回头看了林羽一眼,发现他们两个正相互依偎着说着老夫老妻的情话,听得这船夫打了个寒颤。
他不知道林羽是在做戏给他看的。做戏要做全套!
林羽当这是做戏,念的是台词,陈圆圆却含情脉脉地表达着她自己的心。
她第一眼就被林羽迷住了!认定此生只跟随这个男人!她看着林羽的眼神格外透彻。林羽无意中与陈圆圆相视了片刻,她的眼睛就像一块磁石,能将任何人的目光吸引住而无法自拨。
林羽艰难地转移了视线,然后轻呼了一口气。他的心跳得有点快,莫非是因为自己血气方刚、年少气盛?
与此同时,在牛峰城外,一艘造形奇特的船浮上了水面,正好遇上准备返航去渔村的老渔夫!
这两人都是老哥们了,老渔夫也见过李义海的金刚舟,该惊讶的已经惊讶过了,倒是那位船夫,头一次看见此等稀罕的潜水之舟,不禁啧啧称奇。
李义海看见这两人在自己的渔船上,李义海就知道他们与林羽照过面。老渔夫立即将他与林羽如何相遇的事向李义海说简说了一遍,李义海也猜到了三分。当李义海听闻林羽上了商队的船后,李义海就沉默了,他知道这一支商队!
他和守远镖局的镖头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前些天他还来找过自己。李义海将牛肠河上下游的水域都摸透了,比谁都清楚这片水域的环境,包括漠水河在内,哪里有暗涌秘道都摸得清清楚楚。
就连万禄所说的那条秘河也是他提供的!若非他要守着那四条渔村,他也会想办法护法商队离开。
李义海想了一下,便让老渔夫和船工两人把他们的家人都接到渔村里,他觉得牛峰院已经不太安全了,还是躲到山里好点,打仗不会打到深山去,若非万剑山庄出事了,这战火也烧不到牛峰县来。
李义海告别了渔夫,然后回到金刚舟上,他放心不下林羽,他要追上去将金刚舟闪到林羽手上才安心。
金刚舟虽然花费了他许多精力与物力投入,却比不上万剑山庄少庄主一根寒毛重要。金舟没了还可以再造一艘,少庄主没了就不能再造一个出来。
漠水河是官道,漠水河汇入黄河的河口旁有一个重镇码头,此为漠水河第一码头重镇李吉口,李吉口的对面是朱吉口。因为李吉口是万剑山庄经营的,所以李吉口的规模是朱吉口的四倍。
漠水河河床不深,只有四丈许,并不适合大运船行驶,基本上都会在这里分装到小船上,也在许多茶叶商、盐商在这里租用仓库,在这里干些批发集散的生意。
如果不是这里的地形山势局限了发展,李吉口的规模将比单县还大。现在只能扩建至牛峰城般大小,所以牛峰城管不了李吉口。
李吉口还依着一座高山,两岸的山间架着四条横江铁索。遇上汛期时,船只无法横渡黄河。即使是平常,此段河水急,也没几个人愿意冒险横渡,钢索缆船就成了横渡两岸的唯一工具了。
钢索缆船又被当地人称为‘凌渡’!
万剑山庄一战后,李吉口被神雀军一举拿下,因为这里比较复杂,江湖各大门派都有产业在这里,神雀军不敢在这里太过暴行了,只杀光了万剑山庄的掌柜及伙记。
听说仅是各记各行的掌柜就被斩了一百多人,员工加起来有近千人。
那一天李吉口的码头都被血水染血了,黄河上人头滚滚!
事不关已,各大派的人敢怒而不敢言。现在世道乱,只能各扫门前雪了,谁都看不起神雀军,但谁也不想去招惹孔雀山庄。
李吉口平时也有不少江湖豪杰在这里跑单混饭,这里藏龙卧虎,占领了这里的神雀军也不愿意去招惹这些人,以免造成唇亡齿寒而让他们抱团反抗。
即便如此,李吉口也如人间地狱般,每天都有不少平民家庭受神雀军的涂毒!每天都有家破人亡的人跳河自杀。看得各门各派的人愤恨不已。
孔天祥已经成了罪大恶极之人。孔天祥连发三道军令,仍然管不住这支贼军,只能最大限度地扼制!
再加上孔天祥其身不正,本就视草民如草芥的人,也仅是下了三道军令,下令不得扰民。若是他亲手将扰民的贼寇斩掉,来个人头滚滚警示神雀军,也就不会有人敢再行扰民殃民之事了。
孔雀山庄的老巢在南昌,孔天祥他此时已在赶回南昌的途中,至于七杀令之事,他已经交给了他两个心腹和几个儿子去办了。
孔天祥也不是什么好人,各种强硬手段得来的儿女成群,最后肯跟随他的儿子也有几十人。
他这么多儿子,所以废了一个孔翎也不觉得心痛,他已经向那几个儿子下令了,谁抢回七杀令和饮血魔剑中的一件,都将立他为下任家主,谁若同时抢回两件宝贝,就立为神雀军的太子!
要抢七杀令和饮血魔剑的又岂止孔雀山庄,还有各地起义军,甚至连关外的后金之主也派出了百来个高手潜入中原!
唯一没有动静的就是逍遥宫了。
此时,李吉口突然吹响了集结的军号和鼓声!
李吉口上每一个人的神经都崩得紧紧的,这动静第一时间就惊动了各大派的高手,纷纷赶去码头看个究竟!
在一船军船上,孔天南听着手下的人禀报着:报督军,集结完毕!
孔天南此时已经火冒三丈了,因为他一个时辰前就已经开始集结了,但这些匪军们都不没当过兵,毫无军纪可然,都是那种睡觉睡到自然的人,谁扰我清梦我斩谁!
吹集结军号及击军鼓的人都被斩了两批。没有敢再击军鼓吹军号了。这回是由孔天南亲自击军鼓集结大军!
孔天南是孔天祥的五弟,谁敢斩他!况且他的功夫不弱,在江湖上也排得上号来。
有好几个被吵醒了要暴起杀人的匪军都死在孔天南的孔雀扇下!有一个极境八层的大高手更是惨死在神火砂衣下!
孔雀山庄的暗器威名不是盖的!
孔天南一怒之下,在码头上连斩上百名闹事的匪军,这帮子贼寇才听号令,愤愤不平地上船了。
与此同时孔天南的心腹又向他愤怒地报告道:“报督军,我们早上又发现了几十具女尸!”
孔天南已经恨到咬牙切齿了,恼怒道:“大哥他招来的人都是些什么人啊,能拉来打仗吗?”
孔天南早个参过军,后来掌管孔雀山庄的兵器生意,常年与军队打交道,他个人也深受影响,崇尚铁一般的军纪!他不想扰民,想带出一支和受万民敬仰的军队!
这些盗寇拖拖拉拉的,近一柱香时间才集结完毕。孔天南终于怒吼一声道:“开船!”
没有人发现水面上有一只幼儿的脑袋在江面上漂着,正看着这里。
漠水河上人头飘浮,清理了几天都没清理干净,没有谁知道那是一个河童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