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义海拍了拍林羽的肩,连声叫好。随后李义海又问道:“小羽,你若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我太久没在江湖上走动了,恐怕早已被人遗忘了。只要能为万剑山庄出点力气,让我贴上脑袋也义不容辞。”
李义海平时沉默寡言,自然妻子难产死后就没有再续房。此时不禁又腾升起那股子热血。
林羽并不想拖累任何人,他低声地说道:“海叔,估计码头那边已经被封锁了,开始对我们恶查。我想问你借条船,从牛肠河这边离开。这里偏,他们最快也得明天早上才能查到这里来。”
李义海忽然骂了一句娘,说道:“入他狗娘个田的,现在不但止码头被封了,昨天去牛峰县卖渔的人回来说,牛肠口也被人封锁了,男男女女的,只要是出去的,都要脱衣搜身,县里有几户员外的黄花大闺女被这群狗娘养的祸害了。现在弄的没人敢进出县城,也没有敢出入牛肠口。”
牛肠口就是牛肠口汇入漠水河的河口。牛峰县离漠水河只有十里,牛肠河就从牛峰县面前经过。
林羽两人在地下火山呆了四五天,估计他们封河封城并不是因为自己,便问道:“封城封河的是谁。”
李义海恼道:“除了神雀军还能是谁?他们在查万剑山庄的漏网之渔。山庄出事那天,住在黄河边的上两支宗亲都及时从水路撤走了。后来听说又被抓回去了一半,下场都很惨!”
孔雀山庄!林羽一举砸在地板上,砸穿了一个窟窿!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着,愤恨地说道:“屠我同袍者,必须死!我屠其九族也不为过!”
“孔雀山庄!”
咔嚓一声,林羽体内的剑气在燥动着、愤怒着,连他坐的地方都被霹剑了。
李义为为此而震惊,随之又是一喜,心中狂热道:少庄主小小气纪,就有此修为,山庄东山再起有望了!
万剑山庄福泽附近五县上百条村庄,李义祖上三代都受万剑山庄照顾,每隔三四天就会派人来收一次鱼。到了李义海这一代,因为天赋极好,而师从林惊的爷爷,后来他的妹妹与林惊的父亲一见钟情,便与万剑山庄攀上了姻亲。
李义海十几年前早名动江湖一时,在六扇门当过捕头,以一把双手重剑打败过不少绿林好汉。后来因为妻子难产而死,生无可恋才回来打渔为生。其实是想用余生之力守护万剑山庄。
虽然万剑山庄不缺这点力量,他也在这渔村里守了十几年。万剑山庄被覆,他心有杀敌之心,又不能将附近几条渔村拖去送葬。
他还在继续在这里留守,若那些暴民大军或什么神雀军来犯,他也能挺身而出杀几个狗贼。
现在世道乱了,他更不能离开这里。现在看见了万剑山庄东山再起的希望,怎能不高兴。
牛峰县和河口都被封了,看来走水路是不成了。难不成要走山路?这一片山脉中,就只有这附近有村落县城,连缠三四百里皆无人烟,更别提山路小道了。
李义海咬了咬牙道:“少庄主,我倒是知道牛肠河还连着一条很隐蔽的水路,那里水域山势都险,知道的人不多。这条水路源头在一百五十里外的单县!我当时隐出六扇门,回来时走的就是这条水路,小命差点交待在这条水路上了。你敢不敢走!”
林羽果断地摆了摆手道:“眼下的情况,我更不能独自抽身而退。我在去牛峰县。”
李义海猜到林羽要去牛峰县干什么了,低声喝道:“少庄主,你疯了,神雀军已经占领了那里了,听说那里最起码也有一千多神雀军!”
林羽问道:“被抓的那些宗亲是否关在牛峰县!”
李义海知道劝不住林羽,而且如此血性行事才像一个少庄主。李义海又愤慨地说道:“他们都被当场格杀了!那些闺女们的下场也很惨,不是被卖了,就是被**断气后扔到黄河里了。现在已无力回天,你再去杀他一千人又如何,回头他们就会搬一万人来将牛峰城夷为平地!”
林羽心中的怒已融入了血液之中,将血液点燃了,冷笑道:“好,很好!擒贼先擒王,我迟早会一剑**平孔雀山庄,拿孔天祥九族的人头来祭我万剑山庄的亡灵!”
夕阳西下,附近几个渔村都升起了点点灯火,李义海将林羽两人留下来吃过晚饭再走,他还要为林羽等人准备好半个月的干粮,随后又在将渔船上的渔仓清理干净,储好净水。
天上布满了星,渔村里也传来阵阵菜香。
李义海将珍藏了从地的好酒挖了起来,此次一别也不知再见是何时。
李义海答应林羽,他一定会托人带信去武当。他现在走不开,渔村更需要他。
林羽举起酒杯敬万剑山庄的亡灵三杯。
酒是好酒,但两人都无心喝酒。
叶菁青见状,便举杯敬了李义海一杯,和李义海唠起了一些家常,到也缓除了两人愤概难平的气氛。
李义海若有所思地看着林羽和叶菁青,忽然哈哈一笑,说道:“妙,妙,妙,你们两个看上去真有几分夫妻相。”
说到此,李义海借着酒意,在林羽耳边说道:“小羽啊,你别骗海叔了,这哪里是什么小道姑呀,分别就是你的小情人。”
叶菁青脸上一热,林羽则哑然了,说道:“海叔,我……”
李义海一摆手,将杯中的酒一饮一尽,长叹一声道:“我听说过你的事,我都知道,也了解。男人的事嘛,海叔比你更清楚,只要不是胡天胡地,难得遇上两三个红颜知已,就取了吧。千万别像你父亲一样,误了别人一生。”
林羽知道海叔说的是静慈师太,静慈早年丧夫,在灵山静慈观修道,至于后来她是与么与林远雄相遇相知相惜的,林羽就不清楚了。他曾见过静慈在林远雄的卧室中出入过两次。
甚至听见过一次争执。
如果没有林羽这个儿子,或许林远雄会考虑续房。林远雄与静慈两人也在大难当头下才不忍再分离。
林羽独自饮了一杯,说道:“海叔,我们之间的事情有点复杂,现在也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李义海已经很久没有畅饮过了,喝了一坛酒后,这位山东大侠就有有点儿醉意了,摇了摇手指道:“胡扯,叔明明看出你对她有点意思,她对你的情义更深。你一个小爷们怎能辜负一个大闺女对你的情意呢!”
说到这,李义海又想起了当年,摇了摇头道:“男人就得有点担挡,遇上最窝囊的事情就是你的女人需要你时,你却不在身边。我妻子难产而死的时候,我却在为朝庭卖命。我要和妻子骨骸回来厮守一生,要离开六扇门时,却遭到那些狗娘养的清理门户。妻子的遗体被打落怒江中,连件衣服也找不回来。”
说到此,李义海看向林羽,说道:“所以,作为一个窝囊废的过来人,你千万不要向我一样。海叔看得出来,这闺女很喜欢你。你可不要辜负了别人一番心意哦。”
林羽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作答。
李义海借着酒意呵呵一笑,然后就将林羽和叶菁青的海碗都盛满了酒,说道:“在我们这喝酒用杯会被瞧不起。所以你们只能喝交碗酒了。”
李义海打了一个酒嗝,就醉熏熏地端起两碗酒,自己双手交碗,将酒递到他们的嘴边,说道:“来来来,喝碗交碗酒。”
昏黄的灯光映得叶菁青的脸有些羞红,叶菁青与林羽对望了一眼,喝还是不喝?
李义海嗯的一声道:“怎么了?不赏脸吗?”
林羽正想夺过酒碗自己喝,却被李义海怒目一瞪,醉熏熏地说道:“少庄主,你是不是嫌洒家的酒是粗粮酝的,不好喝?”
林羽吱唔了两下,缩回了手,免为其难地喝干了!而叶菁青则红着脸一饮而尽!
这是黄河边上的酒,不但烈,后劲还很大,叶菁青顿时感到天旋地转,晃了晃脑袋才强行清醒着。
林羽从小就拿酒当水喝,别说一海碗了,再来四五坛喝个酒饱也不倒下。
那是因为他没喝过黄河三碗酒,会酝的有也不多。
黄河三碗酒号称三碗倒!再英雄的汉子,超过三碗秘倒。这酒里下了醉八仙酝,这种花不用酝酒,它的露水也能让林羽醉上三天夜。
要不是为林羽送行,李义海也不舍得拿出这坛酒来喝。
就在此时,传来了急促的的敲门声,李义海醉熏熏地问道:“谁啊,老子在喝酒,没事别来烦老子。”
门处一个少年焦急地呼叫道:“海叔,大事不妙了,有一船官船使到过来了,已经去了牛角村,他们好像在搜什么人,说搜不到人就要带用几个姑娘当是水脚费,不给水脚费的就要杀人。我的牛妹已经被这些狗娘养的抢走了。”
“官船?什么官船!”李义海顿时酒醒了,怒问道。
外面的少年说道:“听说是什么神雀军的军爷!”
随后少年又哀求道:“海叔,我求你救救我的牛妹吧,我们下个月就要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