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眼蟾蜍竟微弱地叫了一声，回应了林羽。

林羽又轻轻一拍钻山甲的尾巴，说道：“走，到地面前！我要帮你的兄弟治疗一下。”

钻山甲吱了两声，就向着地面钻了上去。

轰隆一声，钻山甲再次打穿了地面，迎面传来咆哮的黄河奔腾声，震耳欲聋犹如滔滔天河之水落九天！

钻山甲竟带着他们来到了神剑山的山脚！

神剑山地处神剑山脉的腹中，又为开封府的边缘，面朝滔滔天黄河水，身处开封府，过了黄河就是山东了！

钻山甲将两人放下了地，随后又弹出舌头卷起碧眼蟾蜍小心翼翼地放落在地。

林羽环绕着碧眼蟾蜍转了两圈，它身的的皮刺都被孔雀开屏引来的太阳火烧光了，它的两只主眼也被强光刺穿了瞳孔，透出了丝丝血水。

但这些都不是最致命的伤，只要让它静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过来。

好好一只碧眼蟾蜍被强光烤成了焦烧蛤蟆，林羽要找出致命伤，他轻抚着碧眼蟾蜍的背，说道：“兄弟，能告诉我你的致命伤在哪吗？”

碧惊蟾蜍已经无力 爬起来了，它奄奄一息地叽呱了一声，钻山甲连忙将它翻了过来，然后焦急地指着碧眼蟾的肚皮，吱吱地叫着。

想不到这货贼挺有情义的，它现在都急坏了。

林羽跳上了碧眼蟾的腹部，立即看见它腹中还有一双眼睛，却被什么东西烧出了一个洞。

这双眼睛算是废掉了！

林羽突然想起那本神话怪谈，其中有一页提到过碧眼蟾蜍，碧眼蟾蜍有八目，一对长于额上，两对长于背上，一对长于腹部。

长于腹部的这一对才是真正的碧眼，也是碧眼蟾的命门所在，破了这一对碧血瞳，就等于要了碧眼蟾一条命，一天之内必丧命。

林羽一时间也没有治疗对策！它那一对腹眼被强光洞穿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如果没有灵丹妙药，恐怕大罗神仙也治不了它。

灵丹妙药？

林羽一拍脑袋，他身上还真有灵丹妙药！他想到玄空在他体内留下的佛药！

但是碧眼蟾蜍是世间至邪之物，佛药为至圣之药，不会想相克作用么？

林羽纠结起来了，一时间也束手无策。

钻山东甲则急得原地打转！

叶菁青看向林羽，她看出了林羽的犹豫之色，知道他一定想到了救治的办法，正在纠结当中，便问道：“你想到了什么办法。”

林羽并不想将玄空的秘密告诉叶菁青。他想了一下，说道：“我师父是玄空和尚，他生前给我留下了一枚很珍惜的佛家圣药，其中一昧材料就是灵台寺高僧的金水。碧眼蟾蜍是世间至邪之物，金水乃世间至圣之物，我怕此物不但救不了它，反而会即时要了它的性命。”

叶菁青想了想，然后问道：“你认为什么是至邪？什么是到圣？”

叶菁青从小就跟随她父亲在刀口上舔食，什么大奸大恶的人都见识过，自有她的观点，所以她才有此一问。她不喜欢说大道理，自己理解了没必须改变别人的观点。

包括林羽在内，她并不想说太多那些与两人感情无关的大道理。

林羽被问住了，什么是正什么是邪？定义是什么？

天地众生，生存即是一场修行！这碧眼蟾蜍为凶煞之地孕育出来的生物，本身并不过错，它需要猎食至邪至毒之物才能生存，这本来就是一场修行，有什么过错？

万物生下之初，本是一张白纸，你的修行为正，就是正，你行了恶事就是恶，正邪之间并无绝对，皆为一念而间。

正邪圣污与出身并无关系。

叶菁青又问道：“传说地藏菩提乃地狱里的鬼山修练佛法而成的正果，他立佛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他所指的空不是杀空，而是度空。你觉得他为什么这么傻？”

林羽顿时愣住了，随后即恍然大悟，脸露一丝尴尬之色，亏他为玄空和尚的关门弟子，竟然连这一层都没看破。

法无正邪，看用的人是谁。道无正邪，看走的人怎么走。

玄空本就是这等大智大慧的高僧，他又怎容许自己的弟子见死不救呢！

林羽对叶菁青说了一声谢谢，就在碧眼蟾蜍腹上盘脚而坐，然后闭上双眼摒弃杂念、双手抱佛印，很快就入定了。

他进入了一片空灵的冥想状态中，他看见了大脑中的那一尊‘金漆佛像’。

这便是佛药，林羽向佛药跪了下去，对佛药说道：“师弟，弟子遇上了一只重伤垂死碧眼蟾蜍，它的命门被破，弟子已无力回天，故此恳求借佛药一用。此物虽出身邪煞之地，本身无过，弟子愚昧，现在才想通。请师父赐下佛药救一救这只蟾蜍。弟子就算没有佛药，也会克制自己不被七杀令和饮血魔剑侵蚀成为一个恶魔屠夫。”

林羽凝望了佛药片刻，佛药无声地滴落了一滴‘金漆’。

这便是佛药。

林羽嗑谢了佛药！他得到一滴佛药后便即时散功醒来。

钻山甲早已急到团团转，此时见林羽醒来后，便冲着他一通乱叫，又是指手划脚的。

林羽怕这贼货急上火，连忙安慰它，然后让它把好风，天知道孔天祥那些人有没有什么神异的手段追踪而来。

他还真猜对了，五里之外正有一只怪物带着孔天祥等人追踪而来。

尸人王挖地的速度没有钻山甲钻地的速度快，只能慢慢遁着钻山甲留下的地道挖过来。

林羽来到碧眼蟾蜍的碧眼前蹲了下来，看着掌中那一滴佛药，然后对碧眼蟾蜍说道：“我现在以无上的药佛来救你，我希望你以后不会为恶世间，就算对得起我向师父求来的佛药了。”

碧眼蟾蜍竟奄奄一息地回应了一声。

灵物通灵，这碧眼蟾蜍已经成精怪，听懂了林羽说的。林羽隐隐也听懂了这一声回应。

林羽嗯的一声，然后就将那一滴佛药滴落了碧眼蟾蜍的碧眼中。

碧眼滴落后，碧眼蟾蜍竟痛苦地挣扎了起来。

果然，一圣一邪在相互冲突着。林羽连忙安抚道：“你撑着，撑过去了你就有救了！”

林羽误解了，碧眼蟾蜍并不是因为佛药药力圣洁而感到不适！佛药本身并没有什么药效，它在调动碧眼蟾蜍自身的自愈能力！

这需要极大地激发它自身的潜力。这过程是一种折磨，它就像一只被扔进了榨汁机的蟾蜍，被佛药拼命地压榨他的潜能！

碧眼蟾蜍终于呱的一声叫了出来！它被激发了惊人的自愈潜能，这一声痛苦的叫声爆发出狂爆的声波，若埋钻山甲及时弹出舌头将林羽和叶菁青卷起钻进了地下，就声波能将他们震成内伤！

与此同时，在五里外的地下，尸人王正苦哈哈地挖着地道。他突然不安了起来，向着钻山甲挖出来的那条地头出口方向咆哮了一声。

这怪物怎么了？孔天祥等人正面面相觑时，孔天祥等人脸色微变，他们竟然感受到了一道微弱的声波，心脏有点片片的颤抖！

颤抖的不止是他们的心脏，还有地面！

碧眼蟾蜍那一道鼓气叫声所发出的声波实在太可怕了。

笑弥佛脸上露出一丝笑声说道：“那些畜牲就在前面，估计那道声波是那只赖蛤蟆临死前的绝望叫声。”

就在此时，藏身于尸人王胸前的李渔也阴侧侧地笑道：“他们不但在前面，而且还上了地面！我也可以省回一点血木香！”

李渔正想让尸人王挖上地面，笑弥佛却出言阻止了，说道：“他们好像有一只会钻地的怪物相助，如果贸然上地面，恐怖会惊动他们，让他们再次遁地而逃！那怪物钻地速地度，你这宝贝儿子要挖到什么时候才能追得上去。”

看来笑弥佛也受不了尸人王的挖地速度。

钻山甲的钻地，尸人王是挖地。一个专业的，一个业余的！这速度能比么。

笑弥佛的意思很明显：趁他们还不知道自己这一方也有一个业余挖地的，造近他们后再突然钻出地面，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插翅难飞！

李渔有点不悦，尸人王竟被笑弥佛挖苦为业余的。尸人王本来就不擅长挖地，李渔没有反驳笑弥佛，不过，笑弥佛在他眼中也成了必死之人。

敢挖苦他这宝贝儿子的，没有一个能活过到明天的。

与此同时，重新钻下地洞中的钻山甲听闻了尸人王那一声咆哮，并嗅了嗅地洞里的气味，然后焦急地向林羽吱了几声。

叶菁青也觉察到了不妙，问道：“怎么了。”

林羽露出一丝焦色，说道：“它说那些人驱使了一个很臭而且会挖地的巨型怪物追了过来！”

“会挖地的怪物？”叶菁青没听说武林中人有谁能驱使这种会挖地的巨型怪物。

林羽也嗅了嗅，他现在的视觉嗅觉听觉都无比感锐，隐隐嗅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尸臭味，他知道是什么东西追来了。

对叶菁青说道：“西域七十二洞有一个尸人洞。他们以丧尽天良的邪法异术祭炼出的尸人王力大无穷，双爪如金刚臂，开山裂土，自然也能挖地！”

尸人王三字令人色变，叶菁青也不例外，那东西能活撕至尊境一二层的至尊强者！

叶菁青沉默了几个呼息，与林羽凝视着，就如一对大难临头下的小情侣。她正想说话，林羽却说道：“我谁都不会扔下。”

林羽让钻山甲返回地面，他想看看碧血蟾蜍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