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说,恶有恶报,善有善报,时辰未到而已!
坐在俊马上,看着身后跟着大军,赵楠心情异常激动,佛说得好,善是有善报的。
如果不是因为林颖,恐怕他们几个被砍手挖眼了。
想不到,在陈世保心中,林颖的地位竟是最高的,想不到这铮铮铁血军人,也如此感性。
冲发一怒为红颜,这次赵楠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陈世保的军队有十万人,再加上禁军二万,十二万对着二十万大军,若是指挥得当,应不会输。
大军急急疾来,马蹄声震天动地,从集结大军到出发,陈世保仅是用了一个时辰,从十里地回皇城,也只用了一个时辰。
待到大军赶到,已是天黑,刻不容缓,陈世保一声令下,大军攻城!
这支军队是最后的保皇党,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陈世保下了令,便见工兵队急急架起了云梯,身穿银盔铁甲的士兵个个勇猛如虎,虽然是攻城,气势却是丝毫不输。
战争很快便打了起来,便见皇城浓烟滚滚,杀戮在午夜里激烈展开,士兵们杀声震天,战场硝烟弥漫,到处一片火药味与血腥味。
赵楠在不远处紧张的看着,前方杀声震声,她振奋不已,皇族自古以来都是同室操戈的,却是身临战场的一刻,她才感到这情形是如此的惨烈!
归海烈不是省油的灯,两方主帅势均力敌,这场战争,足足打了将近三个时辰。
待到喊杀声渐落,天空渐渐明亮起来。
黑暗已去,黎明到来。
待到城门打开,赵楠不作多想,骑上战马便要冲进城里去,陈四郎见此急忙护在身旁,士兵左右开路,赵楠一路驰骋,直直往御书房处走去。
皇城里尸横片野,血染红了皇城大地,赵楠没有去看,在她心里,最着紧的是那位。
没多久,战马便冲到了御书房外,看见面前情形,赵楠大惊,连忙勒紧马儿。
战马长啸一声,停了下来。
便见龙祁脖上架了两把刀,归海烈站在前面,冷冷的盯着来人。
“不错啊,皇后娘娘。”
赵楠脸色一凝:“归海烈,放了陛下!”
归海烈冷笑一声道:“我归海烈还未输,陛下还在我手上呢,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让路,不然我便杀了龙祁!”
“让路?你想逃跑?”赵楠道:“城里到处都是护卫军,你能逃到哪去?”
“我自有我的办法,给我们准备马车,待到我们众人安全,便会放了陛下!”
“你!”赵楠咬牙切齿,看向被押解着的祁,心里一痛,看向陈四郎。
“归海烈,若是我们不许呢?”陈四郎直直迎上归海烈道。
“不许?”归海烈有些不可置信,哈哈大笑道:“陛下在我手上,你们如此辛苦便是保得陛下平安,现在陛下就在眼前,你们竟然不答应?哈哈哈!老夫只求平安而已!”
赵楠心里甚是犹豫,看到陈四郎一片坚凝之色,话到嘴边,却是不敢说出口。
“归海烈,你就束手就擒吧!”陈四郎脸上一冷,手往上一抬,身后弓箭手箭头全部对准归海烈。
“不!”这时听得一声娇喝,便见一抹身形跌撞而来,正是赵椿。
“不,归海烈,你不要伤害陛下,若是要杀便杀我吧!”赵椿声泪俱下,欲想冲进敌阵。
陈四郎眼眸一眯,一把将赵椿拉往身后:“贵妃娘娘,不要轻易妄动。”
“不要轻举妄动吗?”赵椿悲愤道:“陛下就在面前,你竟然下令发箭?!陈四郎,你安的什么心?!”
气氛僵持着,归海烈纵是最有经验,这时也免不了额上冷汗直冒。
龙祁双眸一片冷冽,看着面前众人,冷笑一声道:“归海烈,若是杀了朕,你能活着出去吗?”
“闭嘴!”归海烈厉喝一声,如此一分神,忽听得身后响起破空之音,待他回过神来时,便见寒光一闪,‘噗’的一声,胸前正中一箭!
归海烈双眸圆瞪,不可置信的看着胸前银箭,便见不远处高台上站着一人,脸上横着刀疤,甚是狰狞。
那箭便是自他手上射出,百步穿杨!
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归海烈眼前一黑,倒地而亡。
事情发生得很是突然,士兵看着倒在地上的归海烈,一时之间愕在当场!
“投降不杀!”
这时,只听得陈四郎高呼一声,唤回了众人注意力,见着大势已去,不少叛军放下了手中武器。
见着如此,陈世保一声令下,将剩余叛军一并拿下。
“陛下!”赵楠唤了一声,急急走到祈身边:“陛下,你没事吧?”
祁双眸掠过一抹温柔,待看到陈四郎那一瞬,却是一片冰冷,这时便见赵椿冲了过来,不由分说的便抱着了他。
“陛下,你吓死臣妾了,如果陛下有什么事情,臣妾也不想活了,陛下!”
龙祁叹了一口气,竟是倒在赵椿身上,缓缓道:“椿儿,扶朕回寝宫。”
此话一出,赵楠傻了眼,眼睁睁的看着赵椿扶着龙祁进了去。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陈世保将剩余叛军肃清,龙祁下旨,诛归海氏九族,陈世保领命,留在了皇城处。
自那天祁让赵椿扶进寝宫处,祁便没再看赵楠一眼。
“陛下,臣妾斗胆向你进言一事!”见祁两天两夜不吃不睡的,赵椿妒忌之余,把心一横道:“陛下!”
“你有什么要说,便说吧。”龙祁淡淡道,语气不起一丝波澜。
赵椿抿了抿嘴道:“陛下,此次是楠姐与陈四郎出城搬来的救兵,臣妾斗胆问一句,若要调动那十万保皇兵马,是不是要陛下圣旨?”
像是一言惊醒梦中人似的,龙祁像是想到了什么:“不错,要朕的密旨。”
“那陛下有下过圣旨吗?”
“没……”
“若是没有,皇后娘娘又如何能调动那十万兵马呢?!”
“调动不了……”
“是啊!”说到此处,赵椿跪地道:“陛下,陈世保未得圣旨便私下调动保皇军马,此事实在蹊跷,臣妾斗胆假设,陈世保与陈四郎等人,将归海烈一众收拾之后,定会对陛下再次逼宫!”
此话一出,龙祈心里一惊:“逼宫?”
“正是,椿儿一直都知道,陈四郎爱着皇后娘娘,归海烈叛乱之时,陈四郎竟是先保护皇后娘娘,此事实属不妥,除非是陈四郎欲与陈世保联手,然后皇后娘娘借其之力,软禁陛下于皇城之内!”
“软禁!?”龙祈双眸一闪,若有所思。
“正是,陛下,趁陈世保,陈四郎和皇后娘娘三人未真正联手之前,你要下圣旨,不然便迟了!”
此话一出,龙祈脸色一变,良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陛下……”赵椿道:“皇后娘娘虽是臣妾亲人,但臣妾深知皇后娘娘为人,她做事处心积累,为的便是今天一事!陛下,你要三思!”
“楠儿?”龙祁轻喃着,突然重重一掌拍在台上,厉声道:“想不到,你竟如此!”
陈世保本是留在皇城之内,却突然接到调遣通知,陈世保心里极是疑惑,却没多说,寻着了林颖的尸身,带着众军士撤了去,不久之时,陈四郎暗地接到一道圣旨,圣旨里说归海烈私自回城,边关没甚守将,命陈四郎速速前去,不得有误。
这圣旨下得很是奇怪,陈四郎想到了龙祈一丝心思,心里直道不妙!
他本想将自己的想法告知赵楠,却见东宫处守卫重重,任何人等一律不准进去!
看着面前情形,陈四郎心里暗暗焦急,龙祈此举,最是明显不过的!
他想将赵楠软禁!
只是,那道圣旨催他即日动身,若是不走,那便是抗旨!
抗旨是杀头大罪!
念及此,陈四郎无奈,只得领了命,带着大军,往边疆而去。
一连数天的,赵楠被囚在了东宫,哪也不许去。
隐隐觉得甚是不妥,赵楠思虑着脱身之法。
看来命运终究要走到那一步!
那天龙祈的眼神她看得真切,那是一双溢满醋意的眼神。
祁本来小气,经此一役,更是对众人提防,再加之赵椿在他身边,他更是听了不少馋言,如此一来,自己真的离死期不远了。
呵,真的,就这么结束吗?
她与祁的感情,原来如此脆弱?
从前种种,都是过眼云烟吗?
心犹自不信,赵楠乖乖的在东宫处,三天后,她接到了一道圣旨。
赐毒酒的圣旨。
听着李公公宣读完圣旨,看着面前玉壶上的酒,赵楠凄然苦笑。
原来如此,果真如此哪!
最终,她是逃不掉这命运,被毒酒赐死的命运。
无论她如何挣扎,终究是逃不过。
看着面前毒酒,赵楠叹了一口气,对李公公道:“李公公,把酒放下吧,待本宫仔细装扮一番,可好?”
李公公抿了抿唇,轻叹了一声,俯身一拜道:“奴才遵旨,娘娘请吧。”
拂尘一扬,李公公退了出去。
看着那闪着寒光的酒壶,赵楠揪心不已,就这样死吗?
不可能!
手抚向微微隆起的小腹,赵楠双眸一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想她死?哪有这么容易!
她可是预先知道了结局的人!
龙祁,既然你真的如此无情,那便当做从来不识得你罢!
今生今世,永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