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太子妃娘娘有请。”宫人俯身道。
祁眼眸微眯:“她……请本太子过去?”
带着诧异不已的心情,祁来到赵楠所居的丽正殿内,宫人立在殿外,恭敬的长唤了一声:“太子殿下驾到—!”
祁走了进去,便看见赵楠已然俯身行礼:“臣妾参见太子殿下。”
祁手微扬:“爱妃免礼。”
“谢殿下。”
宫女们奉上糕点果品,祁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浅笑道:“爱妃,你又从哪里弄来的香茶,喝着如此淡雅怡人?”
赵楠挑了挑眉,微微一笑道:“殿下,此茶并不是臣妾选来的。”
“哦?那是何人?”
赵楠并不急着回答,神秘道:“殿下可是喜欢此茶?”
祁眸里掠过一抹异样,把茶盏放下:“爱妃可是有话要说?”
见祁脸色隐约的带着一丝不悦,赵楠心下一惊,脸上却镇定自若,信心满满道:“臣妾胆敢猜想,殿下一定是喜欢此茶的。”
祁轻轻一笑:“楠,莫非此两者有关?”
“当然,”赵楠甚是笃定:“臣妾自个居于东宫内,深感清寂,便唤了椿妹前来,这桃花茶,便是椿妹自制的。”
祁微微皱眉,嘴里却是挂着浅笑:“如此说来,赵椿也在此处?”
赵楠点了点头:“椿,出来吧。”
赵楠话音刚落,便见赵椿走了出来,妩媚一笑,向祁行礼道:“小女子参见太子殿下。”
祁意味深长的看了赵楠一眼:“平身,赐坐。”
赵椿谢了恩,坐在了祁旁边。
“殿下,”赵楠道:“臣妾一人在宫甚感孤寂,可否将我妹妹一道接来?”
祁轻轻一笑:“若是爱妃喜欢,本太子又如何不准,何况椿……”说到这里,祁顿了顿,眼眸泛起一抹暖昧之色:“何况椿她与本太子关系匪浅。”
听得此话,赵楠微微松了一口气,依祁的神色来看,椿的到来他甚是喜欢,只要她把两人撮合,待两人打得火热,赵椿便不会记恨于她了。
念及此,赵楠笑道:“太子殿下,臣妾炖了些燕窝,现在应快好了,臣妾去御膳房端了来,殿下与椿妹慢聊。”
赵楠话毕,起身便欲离去。
“楠,那炖品差人去拿便可,你乃是太子妃,身份尊贵,不用亲自去拿。”祁端起茶盏淡淡道。
赵楠眸里掠过一抹闪烁,遂又道:“殿下,那燕窝本是臣妾亲自下厨的,本应由臣妾亲自端来,殿下请稍侯一会便可。”
话毕,赵楠转身离去。
扫了一眼赵楠渐渐远离的身形,祁敛起眸,盖了盖茶叶,轻轻抿着花茶。
“殿下……”赵椿轻唤道:“是不是椿……太唐突了?”
缓缓把茶盏放下:“唐突什么?”
“椿如此便来了,太子殿下是否不喜欢?”
祁轻轻一笑,抬眸看向赵椿:“你曾是本太子的妃,又何来什么喜不喜欢的。”
此话一出,赵椿心里暗喜,低头道:“椿惶恐……”
“这次鞑靼侵我大周,得楠奇谋制胜,本太子甚是感谢于她,她所要求到的,本太子自是会应允的,既然她想你留在宫里,你便留在宫里吧。”
祁此话,无疑是将她从欢乐的高处一下子跌往寒冷的冰谷,赵椿微愕了一会才回过神来道:“莫非殿下……不是真心想椿留在此处的?”
祁眸色一黯:“放肆!”
赵椿一惊,忙道:“小女子该死,望殿下恕罪。”
祁凤眼一眯,冷冷道:“赵椿,你可要听清楚了,若你愿意留在东宫,你便留下来,若是不愿意,你便立刻滚出去,若是你要试探本太子的意思,你还不配。”
祁每说一句,都犹如利刃般剐在她心里,赵椿有苦难言,点头道:“小女子明白。”
“明白便是最好的,”祁收回在她身上的目光:“楠让你进宫,你便进宫吧,做本太子的侧妃,若是你听话,本太子会好好待你,你可要好自为之。”
“是,臣妾明白。”
手执着毛笔,祁俊眉紧皱,他本想写字以求心静,却发现无论如何也静不了,相反越是烦躁,到最后,把笔一扔,重重一掌拍在书案上。
太子震怒,殿内的宫人又跪了一地。
“赵楠!”双手握成拳,祁咬牙切齿。
可恶的女人,身为太子妃,非但不好好伺候他,还要与他作对!还把自己的妹妹一起叫了来,当他是什么?!
阴狸的眼眸掠过一抹闪烁,祁嘴角勾起一抹狡笑。好,赵楠,你想要与本太子较劲是吧,那便等着瞧吧!
赵椿进宫后第二天,太子立赵椿为太子侧妃,赐八凤阁。
这场婚宴办得很是隆重,赵椿虽为侧妃,但这婚宴甚至比正妃还要隆重,足可以看出祁太子对赵侧妃的宠爱。
那天,赵椿过得很是风光,面对如此盛大的婚宴,仿佛是活在了梦里般。
但到了晚上,当她静静的等着太子回房,等来的,却是一道口谕:爱妃先行就寝,不必等候。
直到第二天天亮,赵椿也没看到祁的身形,那一晚,她一晚没睡。
直到第三天晚宴时,祁才出现在她面前,那为三朝回门。
祁亲自接了她出来,从八凤阁直至明德殿,祁太子与她都是两手相握,甚是亲密。
两人如此,一度让宫人艳羡不已。
祁脸上泛着淡淡笑意,动作极是温柔,她很是惊诧,暗暗安慰着自己,也许成亲当天他是真有事才没有去洞房的。
太子是真心喜欢自己,只是他不好意思说出口罢了,他堂堂一个太子,又岂会随便受一女子制约。
她很是高兴。只要太子在乎她便行了。
待到她与祁走到明德殿时,殿上早已备好了酒席,百官坐于两旁,赵楠也在殿上侯着他俩。
太子牵着她的手,两人缓缓步入殿中,群臣向他俩行礼,那一刻,赵椿直觉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与赵楠不同的是,她坐在太子旁边,离太子很近,近得太子一伸手,便能把她拥入怀中。
而赵楠,则是坐在他正下方,她是侧妃,赵楠是正妃,但她与赵楠的位置,对调了。
她看到群臣诧异的目光,但她没有在乎,她只知道,太子宠她爱她便行了。
明德殿上歌舞升平,太子紧握着她的手,温柔的问她喜欢吃哪样,她说,他便夹到她碗上。
无意中,她注意到太子偶尔会把目光投往赵楠身上,她捕捉到他的一抹愠怒,她甚是吃惊!
为何他眸里会有愠怒之色?!
疑惑了一会后,她便没再去想这问题,她只知道现在的她很满足。
直到明德殿上的宴会散去,百官走后,祁太子脸色一冷,放开她的手,转身再也不看她一眼为止!
一瞬间,她明白了一切!
祁对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做给别人看的,其实他心里,根本没有她一丝影子在,没有她一丝份量在!
他宠她,他爱她,但他的目光却是看向赵楠!那便证明,这男人心里喜欢的是赵楠,是她姐姐!
呆呆的看着太子离去的身形,明媚的春天一下子变成寒冰的冬天,赵椿只觉得,她是天下间最可笑的女人!
转眸看向赵楠的座席,宴席未毕,赵楠便以身体不适为由中途离场,自赵楠离开的那一刻,太子的态度便冷了下来。
赵楠,你好是狠毒,把她带进宫里,就是看她出丑的!
赵楠想报仇,她知道!
美艳的双眸一眯,赵椿气得身体颤颤发抖。这女人想要看她出丑?没门!大家走着瞧吧!
丽正殿。
“娘娘,你为何要把赵椿带入东宫呢,你看看她刚才在宴席上那嚣张的样子,哎……”阿长不住的摇头道:“娘娘,你此着甚是不智哪。”
赵楠挑了挑眉,心里却是暗喜,看见阿长摇头叹气,便安慰道:“我与椿本是姐妹,有着血缘关系的,她受宠不就等于我受宠吗,太子殿下后宫佳丽三千,不可能只独宠我一人的对吧。若真是独宠我一个的话,想必许多大臣会有意见,说我以色侍君了。”
此话一出,阿长也觉有理,心里微微一安,却又甚是不忿:“话虽如此说,但娘娘你进皇城不久,太子殿下便与那女子相爱至此,娘娘你乃是正妃,未来的皇后娘娘,你可不能让你妹妹压了风头才是。”
“阿长不用担心,这点我懂的。后宫的规矩,可是不能乱的。”赵楠凝声道。
“娘娘明智。”
赵楠端起茶盏慢慢抿着,嘴角微挑。
去它的后宫规矩!她现在就是要这后宫乱,她就要看看赵椿是否真有本事,独揽后宫大权,最好把太子治得服服帖帖的。那时候她便可以‘功成身退’了。
八凤阁内。
赵椿从发髻上取下一支碧玉簪,放在刚分过来的贴身宫女面前,妩媚一笑道:“你叫珍珠是吧?”
“回娘娘,是的。”珍珠低头回话,眼光却偷偷瞄了一眼面前的碧玉簪。
珍珠的举动尽数落在赵椿眼底,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向珍珠招了招手:“你过来。”
“是,娘娘。”珍珠说着走了过来。
待到珍珠走到面前时,赵椿突然脸色一沉,重重的一巴掴向珍珠,厉声道:“好无规矩的奴才,竟敢把本宫碧玉簪的主意!来人,把这贱婢押下去重打二十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