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确切的说,是醉酒中的萧小花,心口猛地一疼,不禁紧紧地皱起眉头来。
“小花……”
“小花来喝汤了。”
马车上,莫少安极为温柔的拿起勺子,往她嘴边递过去,不想她睡的很死,根本倒不进去,莫少安看着另外三个男人……哦不,俩男人,一个太监。大夫在后面的马车上,他舀起一勺子的解酒汤在口中,俯身就要亲吻萧小花,用……林掠空的喂药方式。
林掠空不禁紧皱起眉头,“莫少安,你做什么!”
莫少安懒得搭理他,萧小花在他怀里,他说了算。俯身唇就要接近的时候,冷不丁的林掠空走过来打断他,“要喂也是我来喂,你这个哥哥算什么事啊!”
莫少安不得不咽下口中的药汁,双眸冒出火来,若非抱着萧小花,他非和这个落魄的死皇帝打上一仗不可!
“那你也别忘了,你是她儿子。”
莫少安怀抱着她,眸子里喷出火来,马车内火药味甚重。阿狗蹙眉看着这两个人,“算了,我来吧。”
登时,两个男人不说话了,看向阿狗,个个眼底都是不悦阿狗摇头,“别看了。我用内力把她的酒气逼出来。”
青衣双目放光的看着阿狗走过去,阿狗……好帅啊!青衣咂咂嘴,他越发的喜欢他了!
说起阿狗不得不说萧小花身边的另一个人——玉璧。
想起玉璧,便道:“对了,玉璧还在李府呢!我们得赶紧把她接回来。”
“这是自然,”莫少安文雅非凡的坐在马车里的茶盘边,施施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放心吧,李欢晟不敢对她怎么样,不然他的命就别想要了。”
说起来,青衣还是挺羡慕莫少安,从小就生在金窝窝里,殊不知莫少安也有自己的难处,他在京城的势力被削弱不少。没想到二叔伯居然贼心不死还敢借着莫家的名在安陵国混的风生水起!
并联合了疆域的人对付莫家人。
大姐下落不明,娘亲被掳走,莫少安的生活也很艰难,且比很多人都难。但这些难处,莫少安从不说,三叔伯也从不说。
莫少安从袖中掏出一节小竹管,擦了火折子就点燃掀起车帘,把那小竹管对准空中,随着“啾——”的一声,烟火上天。
莫少安放下帘子,“我已经通知了三叔伯把玉璧带来汇合。”
青衣舒一口气,“这次回京城恐怕不少人又是一番腥风血雨……”阿狗那厢已经输完真气正闭目养神呢,听到青衣这话撇撇嘴,“腥风血雨什么,清空死了,狡兔死走狗烹即可。”
林掠空不屑的一横他,“说得好听,那你来当皇帝好了!”
阿狗扭头看向车外,“没兴趣。”
“切,我看是没本事。”
“哦,那你就当我没本事吧。”
阿狗淡淡的回道,然后闭目打坐,萧小花的酒气倒真的全无了,又被莫少安抱在怀里,林掠空目光充满了嫉妒,就像是得不到妈妈怀抱的孩子,而……妈妈怀里抱着别人家的孩子那样,嫉妒。
赤果果的嫉妒。
说到底林掠空依旧不成熟,他看似成熟,但在萧小花的问题上始终是个孩子。
孩子又怎么会让萧小花逗留,顶多是逗逗他,真正的依靠是一个高大帅气温柔……像……百里修那样的男人。
“百里……”
马车静静地,忽然,萧小花这么一句话飘出来,众人皆楞。
接着都默默低下了头。
“你这个……混蛋!”萧小花瘪瘪嘴,该死的百里居然敢娶了别人!哼哼!混蛋!混蛋!
原来,谁都不是她的谁……阿狗一口老血娘在喉间,险些走错血脉,走火入魔……好在他有各种神功护体。但依旧是气息不稳,想必,谁的气息都不稳吧。
就连青衣也是,不过青衣是因为阿狗的缘故。
百里,那个宰相吗?他确实是绝世好男人啊,居然被骂混蛋。
可是……那样的男人,真的适合萧小花这样的女子吗?青衣蹙眉看着每个人的表情。可每个人都低着头,他总不至于跑到人家脸下面仰起头看吧。
咦……想想那场面,他打了个冷战,低头抱住自己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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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便是黎明。
一行人安然无恙的离开了可怕恐怖的安陵国,回到了临兰国。
临兰国就是富裕啊!有莫少安还能委屈了大家不成?刚落脚,就遇到了前来汇合的三叔伯和玉璧,不必说,自是由着玉璧照顾萧小花了。
安顿好一切,萧小花也睡上约有八层棉被厚的软塌塌的床。舒服归舒服,但是……她那肚子里的馋虫还是大早上的就被一股子肉香**醒了。
只是……醒来看到的不仅仅是肉包子,还有——
苦苦的药汁。
“不是吧,好倒胃……玉璧!”
她苦着脸看着那药汁,忽然从黑黑的药汤里看到了玉璧,登时瞪大眼睛,“玉璧,真的是你!玉璧!我想死你了!你知不知道……”
她猛地张开手就抱住了玉璧,也不顾手腕的疼痛,“玉璧……你都不知道我有多苦……”
“你知道吗?每次我受伤,我都想着,幸好没带你来呀!”
“小姐……玉璧也想小姐……”
屋内一片嘤嘤的哭声,门口站着的三个美男,互相看着,林掠空撇撇嘴道:“我不喜欢女人哭啼的场面。”
他酷酷的转身,华丽丽的下楼。
阿狗咽咽唾沫,什么话都没说走了,青衣自是跟上,留下莫少安一人,皱皱眉,还是转身也下去了。本来他们是一起来看看萧小花好没好,结果……
咳咳!
一眨眼到了中午,萧小花又重新包扎了绷带,活蹦乱跳的下床了。
午间吃饭,怎么能少了她?
莫少安等人看着她如同小精灵般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往楼下挤着,心底都焦躁难耐,可是耳中都回荡着她那一句温柔的百里,任是谁都没听过的温柔,所以都按耐着不去看她,眼观鼻鼻观心的吃着东西。
尤其是林掠空表现最淡定,他夹起一个姜块,“来,吃吃这个,补补身子。”
他都不知道夹给了谁,故作淡定的脸上,满是揶揄。
萧小花在玉璧的左遮右挡下,总算一路无碍的来到了楼下的餐桌边,正巧阿狗碗中一大块姜被扒拉到嘴边……好在青衣眼疾手快的拿下来,看的萧小花一阵心酸。算起来,最对不起的就是阿狗了。
她坐到阿狗和林掠空的中间,毫不客气的冲莫少安道:“哥,我要吃好吃的!”
“好。”
莫少安什么都依着她,回头,“小二,换个大桌,把你们这里最好吃的菜都上一遍。”
“哎,好咧!”
小二麻溜的记下了他的话,转身往厨房跑去,萧小花则从筷笼子里拿过一双筷子递给了玉璧,大咧咧的起身到了旁边的桌子上,施施然坐下,“哥!就这桌了!”
“好。”
莫少安温柔一笑,起身走到她旁边坐下。林掠空迅速往她的另一边占领,可惜却被萧小花挡住了,因为萧小花拉过玉璧坐在旁边……无奈,他只得坐到侧面。阿狗和青衣则坐在兄妹二人的对面。
不消一会儿,美味的各色餐点全数上齐。萧小花自是大筷芸朵一番。
少不得旁边人不时给她端茶倒水,看的旁人左右羡煞不已。当然,这世上有人欢喜有人忧,那边哭哭啼啼的声音惹来了萧小花的注意。
“哭!整天就知道哭!给老子赚的钱还不够塞牙缝的!”
“还哭!哭的客人都跑了!还怎么赚钱!”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大厅内立刻安静下来,只有嘤嘤哭声处传来一声娇弱的痛呼,“啊!”
靠!当着我们花爷的面欺负女人?莫少安只觉得旁边一阵清风扫过,萧小花已经不见了影儿——
“放开那女子!”
萧小花一把手抓住了那瘦小男子的手,对付这种酒囊饭袋,她是有十成十的胜算。萧小花最不屑的就是这种欺压女子老人或是小孩的人了。
每每看见,能帮助是一定要帮助的!
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不是一种义气,而是一种态度!
正打着人的瘦小男人冷不防被人抓住手,蹙起一双奚落的眉毛,不想看到一张美丽非常的脸蛋儿,登时色心大起,“哟,这位辣美人儿,倒是好心肠,那不如……你来代替她?”
男子恶心的声音响起,说话时一股子酒臭味道,萧小花蹙眉憋住气,看着那嘤嘤哭着的女子,蹙眉:“你让我代她什么。”
“这贱人她爹欠了我两百两纹银!小爷只是要她嫁了小爷,那两百两纹银就是聘礼。现在小爷落魄了,钱都花光,问她要一两银子都没有!!”
靠!这是实打实的现成水浒传吗?
萧小花蹙眉,“你只要一两银子?”
“怎么可能!”那人看的出萧小花穿着不似凡人,跳起来脸红脖子粗道:“我要她一天给我一两银子!直到还清两百纹银我再休了她!”
“你这是什么道理。”萧小花蹙眉,但转念又笑了,她倒是提起兴趣了,光天化日的讹人,这里居然没人问?官府也不问么?
她问那姑娘,“姑娘,你爹怎么欠的他两百两?”
她倒是好奇了,她手腕伤了,且又不想打架,免得惹是非,若是能给点钱解决,她哥哥有的是钱。
但是钱也不是随便给的。她要当一回……阿凡提!
“呜呜……哪里是两百两,就是两钱银子,他自己涨的利息……爹爹第二日就去换钱就涨到了二两,等到第四日又涨到了四两……后来就变成了二百两,他逼得我嫁给他……”
“呜呜……”
说着那女子继续嘤嘤哭起来,萧小花紧紧皱眉望着她,深吸一口气,她本想着当个不费吹灰之力的阔少,花爷,谁想……她内心的小宇宙实在是不允许。
转脸,她冷冷看着那厮:“二钱变成两百两……你可真会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