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山走后,我看着铁虎笑笑。然后对弟兄们说:“快快快快,生火,咱们吃肉喝酒,早吃喝早舒坦!”
弟兄们早就馋坏了,都欣喜若狂起来。王大山突然不阴不阳来了一句:“这顿是吃了,下顿呢?”
我脸一板说:“你爱吃不吃。你要是不吃,我替弟兄们谢谢你。”
“你当我傻呀!我吃一顿得一顿。”王大山一挑眼眉说。
“那就给老子闭嘴,别整天唧唧歪歪的成吗?”我语气生硬地说。
王大山一听笑了起来,屁颠屁颠去抱柴禾去了。这时候铁虎走过来趴在我耳朵上低语了起来,我瞪大眼睛频频点头。
晚上,我、韵书、铁虎和李金喜坐在我的小帐篷里。四个人商量了一番后,李金喜笑嘻嘻说:“营长,我保证完成任务。”
李金喜走后,韵书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告诉她要打下一座城。她又问为什么要打下一座城。我一笑,没说话。铁虎过来摆了三个茶杯。指着说:“中间是我们,前边是鬼子,后边是陈长捷的独立师在追赶。我们在前边跑的艰难,一边跑一边和鬼子打,他们轻轻松松跟着,不紧不慢,明显想累死我们他们捡功劳!”铁虎一拍桌子,又拿过来一个盘子,指着说:“我这就给他一座城。”
韵书不解,问:“为什么?”
我呵呵一笑:“那样他就在这里守城就行了,我们金蝉脱壳。『逼』着他在这里和日军作战。给他一个为国尽忠为民效劳的机会。”
接下来七天过去了。李金喜失踪了。我告诉弟兄们,谁也不许提这事,他有他的事情。
李金喜回来的时候告诉我,他接到命令后脱下了军装,扛了一袋大米就出去了。他到了镇子外和一个老乡换了一身当地衣服总算是盖住了那中国大裤衩。接着就潜伏在了镇子外的一个林子里。等了三天,他终于等到了一个鬼子出了镇子,手里捧着个日本美女的照片在林子边掉眼泪。他从后面过去一把搂住他的嘴把他拽进了林子,拽出匕首给他『摸』了脖子。又挖了个坑埋了。此时,他换上了这个鬼子的衣服。
铁虎了解到,刘山有个闺女,叫刘莲。今年十九岁。是个疯丫头。每逢镇子上大集她都要来赶集的。一直到了散集才会离开。镇长家有一个儿子。俩人正在恋爱。只要是一到大集,镇长家的儿子和她肯定就是依依不舍。然后镇长儿子就开始送她出镇,一直送到村头才会回去。
那天又是大集,刘莲准时的到了集市上。中午在镇长家吃了饭,而后开始和镇长的儿子在集市上转悠。二人傍晚的时候走出镇子,开始在林子边上溜达。慢慢就溜达进了树林。二人开始亲吻,然后互相扯拽衣服。在林子里已经看不清对方的脸了,这让刘莲胆子大了起来,就像春藤绕树,小鸟依人地对镇长儿子说:“你要了我吧。但你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不能让我有了。”
镇长儿子刚刚脱光了衣服,就觉得脖子一凉,随后一把匕首割开了他的喉咙。这个人正是李金喜。李金喜迅速捂住了刘莲的嘴,用国语说:“巴嘎雅路!”
他回来告诉等着消息的我、铁虎和韵书说:“任务完成了。”
我拍着他的肩膀说:“好样的!接下来该是我们显身手的时候了。你是功臣。”
“累坏我了,干了三次。快给我炖鸡汤补补。”李金喜恬不知耻地说。
铁虎说:“鸡『毛』都没了。你去睡觉吧,养足精神,准备战斗。”
李金喜笑着钻出帐篷走了。我和铁虎都兴奋不已,我拍拍铁虎的肩膀。唯独韵书闷闷不乐。她在为刘莲的不幸暗自伤神呢。这完全出于女人对女人的同情。她也有『妇』人之仁的一面。
后晌的时候,刘莲被村里人用门板做的担架抬了回来。她的一条胳膊垂了下来晃来晃去。村口站满了人,都在小声嘀咕着。这时候已经是十日之约的第八日了。我跑过去拉过刘莲垂着的手跟着小跑着,问:“妹子,你这是咋了?”
刘莲看看我没说话,闭上眼睛挤出了两行泪水。我把刘莲的手放在担架上,看着人们把她抬进了院子。战士们都围在一起开始议论了起来。乡亲们也是这里一堆那里一堆地做着各种猜测。
傍晚,我走进刘山的家,靠在门框上抄着手,看着在**躺着的刘莲,心中暗喜着。刘山搂了我的肩膀走了出来。我用手指着屋子问:“妹子这是怎么了?”
刘山痛心疾首地一跺脚,脸部已经扭曲变形。他双手抱着头蹲在了地上说:“今晚我去镇上,明早回来。回来我再和你说。”
我点点头。我知道,刘山去镇上无疑只有一件事。就是和镇上商量着如何干掉这里的鬼子,干掉镇上所有的鬼子部队报仇。一个死了儿子,一个女儿被糟蹋了,这仇谁会忍得了呢?我说:“是不是出事了?如果有事大叔尽管开口,也给我个报答你收容之恩的机会。”
刘山听完看看我。我的这支部队虽然人数不多,但看他们的装备绝对是中国的精英部队。都是以一顶百的勇士。我猜对了,他就是去和镇长商量此事的。去树林里认领尸体的时候,他和镇长已经碰了面。并互相嘱托,此事不可泄『露』给任何一个人了,就当什么也没发生。那时候,二人就已经达成了一种默契。刘山说:“明日再谈。”
刘山走后。我走回自己的小帐篷,铁虎和韵书坐在里面正在猜测着这次行动所能达到的效果。我进去后大笑道:“告诉你们好消息,我们的阴谋得逞了。”
韵书剜了他一眼:“难听死了。”
今天,韵书也看到了刘莲被抬回来的情景。这让她突然觉得喘不过来。捂着胸口跑回了自己的帐篷很久才喘出了一口长气。她问我,这是不是在作孽呀?我否定了这一想法。自古成大事者,阴谋少用了吗?这才是英雄本『色』。有时候在战场上就是要舍小取大,这才是大仁大义。
我心里没有一点愧疚,有的只是欣喜和憧憬吗?我也是人,心里也觉得对不起刘莲,她是无辜的。但是这个时候无辜的人太多了。她的牺牲也许能拯救很多人,也算是得其所。我说:“这怎么难听?阴谋就是阴谋,阳谋就是阳谋。阴阳没有难听不难听的。我又没说『奸』计。”
“你认为这不是『奸』计吗?”韵书直起腰问。
“我这不是怕说出来你接受不了嘛!”他得意地微笑着说,“铁虎,接下来该怎么做?”
铁虎深深抽了一口手里夹着的烟卷,然后吐出烟从鼻子里又吸了进去。从鼻子喷出两条烟柱。他说:“不急,如果他找来让我们协助他进攻鬼子。我们就说不行,需要训练,不然就是送死。只有训练了,才是我们的兵。才不是他的村民了。”
我补充道:“政治的灌输是主要的,体能的训练和战斗技巧其次。只有变成了我们的人,他的战斗技巧才有效。不然就是祸害。你俩商量去吧,我去喝点酒睡觉了。”
我走了,在心里暗笑起来。心说,撒手不管这招又轻松又好使。你俩既然这么大本事就让你俩管军队,我管好你俩就行了。我进了自己的帐篷,真喝了点酒倒在了褥子上。但我没有睡觉,脑袋里一直在筹划着后面如何打开局面。铁虎轻轻撩开我的帐篷,我却打起了呼噜。铁虎走后,我却又睁开了眼睛。抬头看看帐篷的门帘笑了笑,又闭上了眼睛假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