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朱尚炳苦笑一声，同样点头。
他就算是对于邓源有些许的防范，但也不可能想到对方会反叛。
尤其他之所以会做出刚才那般行径。
不仅仅是对于四海商会，对于平乱军岳南山包括十七叔宁王朱权，还有四叔燕王朱棣那一块也都会安插人手的。
甚至可以说。
自古以来！
任何一个帝王天子，任何一个上位者都会如此做法，可谓是再正常不过。
和对于李祺的信任，倒是并没什么太多的关系。
但眼下！
皇爷爷朱元璋就这么明目张胆，把李祺给压到宫内。
不得不说，这么一下还真就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一手托着下巴，朱尚炳自言自语。
“皇爷爷，他到底想做些什么呢？莫非还打算秋后算账不成，或者说斩草除根。”
朱尚炳实在是万思，不得其解。
若是前者未免有些过于晚了，而若是后者倒是大可不必。
李祺虽然是他手下极其仰仗之人，但也不可能动了他的根基，更别提自家皇爷爷，对他这个太孙也应该有着一定的自信呀。
“怎会如此啊？”
最终，朱尚炳一声叹息。
也放弃想太多了。
而是直接出言。
“表哥！随我一同进宫。”
既然什么都想不出来，最好的法子是问一问自家皇爷爷本人啦，到时候究竟怎么回事？相信自然是能够水落石出的。
“好！”
面对朱尚炳的要求，邓源自是一口应下。
他自己也同样好奇的很。
眼下到底怎么一回事，从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莫名的古怪。
……
而与此同时。
所有人将目光投射的去处，正是那皇宫。
“陛下！人已经到了。”
大殿之内，老朱闭目养神。
他脑海之中时不时闪过，曾经的老兄弟。
有胡惟庸，有蓝玉的还有当年的大虎小虎，人数实在是太多太多了，还有那些义子，一路走来，不知究竟是死了多多少少。
甚至其中的很多！
到了眼下的洪武二十七年，连血脉不存半分。
有些是在当年打仗的时候便就没了，还有的则是他老朱亲自下的手。
直到杜安道一声开口，老朱才渐渐的回过神来。
他表情之中带上了几分错愕。
仿佛直到此刻！
还没有从刚才的那一幕放，方才脑海之中的回忆，彻底清醒过来呢。
而在一旁。
老朱不开口！
杜安道自然不敢因此而几分催促，那他可就真的是不想活了。
渐渐的……
老朱庆清醒。
回过神来也就问了一句。
“既然来了，那就把人给带过来吧！”
“总归是要见见的。”
“是，陛下！”
杜安道出了大殿。
不一会儿，已是将指挥使杨清晨包括李祺两人尽数带入了大殿。
而他自己则是重新回了原位。
回到了老朱的身旁，小心侍奉着。
“今日！你可曾知晓咱为何要杀李善长了吗？”
在这大殿之内！
只有寥寥几人。
旁边的那些宫女太监，早已是没了半分身影。
而此时。
老朱当头一问。
杜安道差点吓得跪在了地上。
这是他能听的吗？一个不小心呀，可是掉脑袋的玩意。
但眼下。
既然陛下没把他给派出去，便代表了其中的意味，更何况这件事真正能够看透的人也不在少数。
只不过大多数人都没这个胆子，把话给挑明罢了，仅此而已。
老朱这么一问，李祺一声苦笑。
他却是万万没想到。
当今陛下！锦衣卫的手段居然如此厉害。
既然对方都这么问了，他也自然是好好回答。
“回陛下！”
“今日世子殿下已同我讲明其中缘由，我已然知晓了大半。”
李祺实话实说。
毕竟到了这一步，他若是还在这儿藏着掖着，实在是有些可笑至极。
自己的底牌都被对方从一开始就全部看完了。
要是还在这儿继续装着，实在是显得过于可笑。
“你倒是坦诚，难道就不怕朕杀了你吗？”
老朱一个低头。
此时！
他双眸之中已经是射出了几道寒芒，仿佛当真杀意不小。
“杨清晨，给咱杀了他。”
老朱话音刚落的那一刻！
不等眼前的李祺有半分的反应，便是再次回话，着实把李祺吓得不行。
“是，陛下。”
杨清晨直接回话。
能够坐到锦衣卫指挥使的这个位置。
杨清晨毫无疑问，他是个聪明人。
而眼下！
老朱究竟想不想杀面前的李琪，似乎不是一个问题。
所有人都能够看得出来的一个情形。
杨清晨缓缓抽出手中的秋水刀。
清脆一声响动。
继而！
那刀芒已然是落在了李祺的勃颈之上，冰凉无比的触感，也自是让对方最大程度地感受到了。
“还不快快动手？！”
朱元璋眼含着几分玩味。
杨清晨动作确实变得极其缓慢。
甚至这一刻！
他都有些把握不住老朱的心思。
眼前的李祺能杀吗？绝对不能。
老朱可以下这个指令，但他杨清晨将此人杀了，势必会成为朱尚炳派系的死敌。
眼下的李祺在明面上，甚至在实质上也都是朱尚炳派系的心腹之一。
手下握着庞大无比的四海商会。
而且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也是四海商会的创始人。
将对方杀了！
李祺会死，他杨清晨更会死。
可是眼下老朱都把这话给撂了出来，他若是还在这儿再多犹豫，恐怕不等来日，今时今日便是就要死了。
“好啦，不逗你啦！”
老朱终究还是没那么可怕，脸上也终究又是多了几分笑意。
可下一秒。
从他嘴里面所说出的话又是让眼前的几人，各自心惊胆战。
甚至都觉得还不如方才呢。
“说说吧，李祺！”
“你也算是咱的半个子侄了，往日李善长所犯的罪和你无关，但今时今日知晓了你李家如此下场如此缘由，不知可有半分异心呢？”
朱元璋背着双手。
他身居高位，对着眼前的李祺俯视，而且自带着一种王者气度。
而眼前这一番话缓缓而落，又自是带了几分浓重无比的审视。
听了这话，李祺第一时间摇头。
甚至语气坚定的很。
“陛下！”
“微臣断然不敢有半分异心，绝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