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张宗浚!第一天打你的时候我们哥几个就知道了。”
“是啊,你以为我们哥几个是蠢蛋吗?若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当真敢随意殴打吗?万一得罪了什么贵人那可就完了。”
“把他丢到护城河,反正稍后城卫军就来了,到时候相信应该死不了,不过这身子还能不能够爬起来,会不会病死那就一回事了。”
此话一出!
接着。
那几个流氓,一人抓住张宗浚的头,另外一人抓住他的腿和胳膊,仿佛就真的要把他丢到这护城河。
即便现下已然是春夏之际。
护城河河水表面可能温热,但越深之处依旧凉意,而且还有各种岩石危险,一旦丢入其内,就算是善水之人,恐怕也都生死不知。
更别提是他目前的状态了。
张宗浚心下一凉。
继而!
连忙反抗。
他也是豁出去了,狠狠咬牙,面露凶狠。
手中直接从腰间拿出匕首,狠狠的刺下周身之人。
砰!
他被摔在了地上。
下一刻!
张宗浚自己也完全愣了。
只见,方才那匕首居然刺中了其中一个地痞流氓的胸膛,好像还是心脏之处。
他,杀人了!!!
另外两个地痞流氓也各自愣住了,仿佛当真没想到张宗浚这一个文弱书生会如此行事。
就在这三五人愣神之际。
刚才提了一嘴的城卫军,也是姗姗赶来。
将这一切全部尽收眼底。
将他们全部包围,自然而然压入应天府牢狱之内,等候发落!
……
夜色无边。
夹杂着些许的凉意。
应天大牢不断鬼魅一般宛若那锋利的刀子一般,狠狠刮过人的身躯。
张宗浚一身华服,也都破破烂烂。
他半大身躯坐在草堆上面,看上去简直凄惨到了极致,神情落寞,更是嘴角惨笑。
“我张宗浚玩了,彻底完了!”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他还是这般光天化日正大光明,而且还被城卫军给遇到了。
就算是有着方孝儒,还有皇太孙朱允炆殿下这一刻回了应天,恐怕也是丝毫无用。
他张宗浚寒门苦读这么多年,一步一步走到今时今日!
少有神童天才之名!
可就在今日,一切全都毁了,全都完了,再也不复半分生机。
“啊啊啊啊!!!!”
发泄过了!
“我,张宗浚,不服!”
怒吼过了!
然后呢……
在这附近仇恨潮湿,罪恶的地牢无人关注半分。
最后,张宗浚也累了。
吃了点晚饭,趴在干草堆上默默的等死。
行至深夜!
一狱卒手拿令牌,手中杀威棍,轻轻的敲了敲面前张宗浚所在的牢房。
把他彻底惊醒。
“你是张宗浚吧?随我出来。”
狱卒冷声说道。
接着。
手中钥匙将那牢房门打开,同样将张宗俊给带了出去。
“是要秋后问斩了吗?”
张宗浚刚刚被惊醒。
他眼神惺忪迷茫,微微抬头已然披头散发,头发蓬松,看上去和四周那牢房里面的囚犯几乎没有任何不同。
听到这话,狱卒笑了笑,姿态很是轻蔑。
“你才第一天刚被关起来,就算是处死,还轮不到你呢。”
“是有人要见你。”
“见我?”
将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
张宗浚深深皱起眉头,更是有着几分疑惑。
他在这应天府内。
就算是有知己好友,但看文华殿之前的架势,,早已走了走跑了跑。
树倒胡孙散,墙倒众人推而已。
至于亲人也都并不在这应天府内,而且他们知不知道都还是另外一回事呢。
念及此处,张宗浚心下更是有着几分浓浓的怅然若失。
忽然间,他脑海里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
“谁要见我,是不是那陷害我的人?”
“让你走就走,哪那么多废话。”
狱卒骂了一句,在前带路。
不多时,仿佛离了牢狱,而是迁往了另外一处。
由于夜色。
再加上张宗浚状态不佳,却是并未看得太清。
等到他再次惊醒,耳旁已然发出重重之音。
“好啦,到了!”
狱卒重重开口着。
一下子!
张宗浚再次抬头朝四周看去,又是一个全新的牢狱。
不过和之前的牢狱仿佛不同,更加透着几分庄严肃穆,甚至空气之中也都带着浓重无比的血腥味。
旁边放着的却是比此前牢狱所见过寻常刑具,更加可怕的东西,闪烁着点点的寒光。
若是将其用刑!
张宗浚简直一想想,就觉得他根本受不住,甚至对方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
别说认罪画押!
就算是做出更可怕的,也未尝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人固有一死,不怕死的人或许挺多。
但不怕生不如死的人,这世上都没几个,圣人也未必能撑得过去。
“好了,你下去吧!”
“这儿没你什么事了,你家大人那边我会打招呼的。”
一道声音再次响起。
狱卒点头哈腰,飞快离去。
那姿态跟面对张宗浚的时候,自然天地云泥之别。
“你可知我是谁?”
于黑暗之处,邓源面容忽隐忽现。
将附近油灯点亮接着,大刀阔斧坐在了张宗浚的对面,他一身麒麟服腰间没挂绣春刀,但确实放在了案桌之上。
“锦衣卫?”
张宗浚目光陡然清醒。
他神情激动得很,似乎已然抓住了最后一颗救命的稻草一般。
要知道!
目前大多数的锦衣卫,至少名义挂在了东宫的麾下。
“是不是殿下回来了?还是听到了我的消息,派你们来救我了?”
张宗浚边说边哭泣。
他双手捂着头满是懊悔。
“我不该杀他的,我当时也没想着杀他!”
“只是他们做的太过,我无力反抗而已。”
“你想太多了,东宫那边还在凤阳郡呢,就算是接到你的消息,恐怕也都得小半个多月。”
邓源眼含笑意,嘴角挂着几分玩味。
他轻轻开口。
“自我介绍一下,在下邓源!”
“不是东宫的人,而是东宫的死对头,秦王府的人,相信你应该听说过我,对吧?”
“锦衣卫千户邓源,申国公之子。”
果然!
张宗浚的确听说过。
他目光灼灼,咬牙切齿的看着面前的邓源,仿佛在看着自己生平最大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