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骧下去了，接着该轮到邓源了。
邓源倒是丝毫不客气。
毛骧刚一离去，他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朱尚炳的对面，然后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给自己倒了一大杯的茶。
一言难尽。
甚至还敲打着自己的背部大腿。
看情况，他刚才站的就已经有些乏累了。
说起一切都是大大方方地，丝毫没有方才毛骧言语之中对朱尚炳这位秦王世子殿下的那般 地位！
那般满是距离之间的尊重。
“表弟啊，该如何处理？”
“陛下那边把平乱军给散出去了，所以这件事情就完了吗？”
邓源眼含期待看去。
终究~
这件事情，他这个申国公之子也在其中参与。
老朱那边要是一旦降下天雷惩罚。
君恩浩**，他定然逃脱不了，自然希望这件事尽快解决。
但可惜，让他失望了。
朱尚炳摇了摇头。
“我就知道！”
邓源没好气的抱怨了一句，甚至还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自家的表弟。
“现在把毛骧给外派出去，表弟你想保他一命，我可以理解。”
“不过你该下一步，该不会把我这个当表哥的给推出去背这个黑锅吧？”
邓源手中握着白玉般的茶杯，语气还是带了几分忐忑的。
朱尚炳长叹了一口气，怅然若失的话语以及神态，似乎对邓源这个表哥很是对不起他。
更是站起身子！
拍了拍邓源的肩膀，实在是把后者吓得不轻。
“表哥啊，你明白的。”
“做大事总该需要牺牲的。”
此话一出！
邓源心下一个咯噔，更是差点就哭了出来，甚至求情。
然后他就这么做了。
差一点吗？
一秒钟过了之后就一点都不差了。
“表弟，你不能够这样。”
“我是你表哥，而且这件事情能够推出去当替死鬼的人那么多，背黑锅的人又不少，毛骧不就是个很好的人选吗？”
“我这就立刻马上把他给抓回来，绝对不会让表弟你为难的。”
“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出的主意，绝对不会让表弟你名声受损。”
邓源看上去苦兮兮。
但只要细细观察，便能看得出他同样是在开着玩笑。
在此次截杀锦衣卫指挥使蒋瓛的行程之内，谁都可以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推出去当做替死鬼，但是他邓源丝毫没这个顾虑。
开玩笑。
朱尚炳是谁？秦王世子殿下，但他更是我邓源的表弟。
知不知道我们两个人的关系有多么深厚？那是挚爱亲朋手足兄弟！
加钱？都不可能抛弃我的。
做大事，的确需要牺牲，但绝对不会牺牲我这个表哥的。
对于这一点，邓源还是挺有自信。
都是一家人。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两人插科打诨了一会儿。
朱尚炳实话实说。
“这件事！”
“陛下的惩罚是平乱军！但是兵部侍郎齐泰，还有东宫皇太孙朱允炆那边可没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了？”
一听这话，邓源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放下了心，更是豪不在意。
大包大揽的挥了挥手。
“这有什么的？”
“有你这位表弟在，咱对付不了陛下还对付不了那朱允炆吗？”
大家都是亲戚。
所以此时邓源对朱尚炳以及皇太孙，并不怎么客气。
更别说双方本就仇人。
要么你死要么我活，更就没什么客气的必要了。
敬称。
那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的规矩。
现在！
就自家表哥表弟两人，实在是没那个必要。
接着，邓源不是个蠢笨如猪之人，反而非常聪慧。
他掰着手指头，开始算了起来。
“在应天府内！”
“东宫那边真正能够动手的就那么几个？四海商会还有蜂窝煤一事剩下来的便是海禁，矿山酿酒差不多就这么几个了。”
“不过他们会选择哪一方面呢？”
邓源满脸的问号。
接着。
这些满脸的问号，仿佛全部都转移在了朱尚炳的脸上。
对于这件事情，邓源把话给抛了出来。
他自己一丁点儿都不想去操心，反正都有操心的人了，他这个在旁边当帮手帮凶的，助纣为虐的。
能省点心是省点。
“各处防范，总不会错的。”
朱尚炳淡淡开口。
邓源点头，也就只好如此了。
有了锦衣卫投靠，东宫那边的情报获取困难。
原本安插进去的人也个个全都被锦衣卫给挑了出去。
甚至还杀鸡敬猴，起码至少短时间之内他们这边就算是想对东宫打探什么消息，微乎其微，但这件事情还不能不做。
万一什么时候就有了起效呢？
而在没有获得准确的价值情报，只能够用这样最笨的法子。
同样最为实用。
但无论是朱尚炳，还是邓源！
他们两人早已心知肚明。
天下只有千日捉贼的道理，从来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久而久之总会出现问题的。
而他们等的就是这个问题。
……
东宫！
朱允炆终于还是回来了。
在此处，风尘仆仆的方孝儒站在旁边。
面前。
东宫的另外两大信服，黄子澄，兵部侍郎齐泰。
“动手了吗？”
双方见面，朱允炆面无表情轻轻开口。
任谁都能听得出他话语之中的凉意。
“平乱军已被陛下先前一步，所以兵部这边暂时不可，但我借着兵部运送军火的份上算计了那四海商会。”
“只要这处火器，稍有半分差池，相信四海商会定然会关门大吉。”
兵部侍郎齐泰脸上出现几分阴险的笑。
他继续开口。
“而没了四海商会，想必那秦王世子殿下和临安公主之间的联系就会断了大半，甚至也极有可能引起公主的不满，终究是会有些影响的。”
“还和黄大人密谋了一番，打算对那矿山动手！”
“只要天灾人祸矿山坍塌诸多矿工没了性命，人命关天之下，想必也是会对那朱尚炳狠狠的一个打击。”
兵部侍郎齐泰说完这一切。
在旁边。
静静的等待着朱允炆的回话。
“不够！”
朱允炆眼神凉意，轻吐两字，仿佛已然代表了一切。
在旁边。
对于朱允炆的反应，方孝儒视若无睹，又或者说全部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