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
“这么好的一个苗子，这么一把顺手的刀，要是能够在我表弟那边就更好了，现在这是何苦呢？”
“何苦来哉。”
邓源自顾自摇头。
提着上好的黑色长靴以及方才那一身沾染了不少血色的青色长袍，渐渐远去。
一边走着，一边嘴里面还嘟囔着。
“该换身衣服了，不知道本大人我是有洁癖的吗？”
同样。
当晚！
蒋瓛指挥室出去了整整半日，还未归来。
一众锦衣卫并没有丝毫担忧。
蒋瓛的职位，还有对方的权利以及一身本事。
做手下的很有自信。
可蒋瓛消失了不止一日，两日三日~
渐渐的……
就连朱允炆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太正常。
直到这一天！
蒋瓛的尸体映入眼帘，死不瞑目的被搬到了他的眼皮底下。
他这才终于明白事实的真相——
蒋瓛死了。
早在几日前就已经死了。
更准确的来说，早在他消失的第一天恐怕就已经丢了性命。
蒋瓛的尸体就在面前！
院内。
其余锦衣卫表情悲痛，要么瑟瑟发抖，要么神色凝重。
所有人都有意无意余光打量着面前这位大明，高高在上，天潢贵胄一般的皇太孙一国之储君，朱允炆。
“还望殿下，为指挥使大人报仇！”
砰的一声！
其中一个锦衣卫单膝下跪，拱手抱拳。
眼神坚定，悲痛无比。
“还请殿下，为指挥使大人报仇！”
刹那间。
在这院内，其余数十个锦衣卫同样单膝下跪。
提了口气，朱允炆眼角处泛起忧伤。
他哽咽着声音开口。
“指挥使大人的尸体是在何处，发现的？”
一听这话！
最先开口的锦衣卫千户赵凯低下头来，满脸羞愧之色。
“在一锦衣卫暗哨之处发现！”
“我等赶去之时，在那院落之中依旧一片血腥，满地。”
“原来是自己人啊。”
朱允炆茅塞顿开，眼中几分明了。
他右手背在身后。
来到蒋瓛近前，可惜是具尸体。
“将蒋大人就在江南之处安葬了吧！”
他幽幽一言，“至于我那好弟弟，还真是狠毒啊！”
他说着话。
手中竹简，微微轻握。
眼中酝酿而出的杀意仿佛也在此时再也抑制不住了。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皇太孙殿下，朱允炆对此事不管不问。
忽然间，他侧过身子，轻轻一笑。
“放心！”
“回了应天府这件事情还没完呢，相信陛下也会给蒋大人一个交代的，不是吗”
朱允炆轻轻一言。
顿。
时其余数十个锦衣卫各个心神俱震。
“愿为殿下效忠！”
他们齐齐喊道，高声一言。
进了屋内，朱允炆芳才那一脸淡笑收敛，取而代之满满的淡漠如冰。
眼神之中，更是没有丝毫对蒋瓛身死的悲痛。
为君者。
手中之刀若是炖了，换一把即可！
何须如此。
至于蒋瓛之死？在朱允炆看来也不过对方废物没用。
堂堂一个指挥使，居然就这么悄无声息丢了性命，简直蠢钝如猪。
“看来！
”单凭皇爷爷和我这好弟弟一番抗衡，我终究是会受些无妄之灾，而且我好弟弟老……二家的好弟弟啊，也不会那么愚蠢。”
“还得出手啊！”
朱允炆自言自语。
“先生，我等忍气吞声！升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法子，似乎并不能够奏效了。”
“就算现下我有皇爷爷支撑，但皇爷爷也断然不会希望一个懦弱无刚之人，来担任下一个天子之位吧？”
渐渐的……
朱允炆缓缓抬头。
他眸子几道眼光闪烁，那身后帘幕方向看去。
只见。
于此处，方孝儒的身影缓缓浮现开来。
“殿下！”
而此时方孝儒也并非一副文人模样，看周身杀气腾腾，似乎也是一副风雨欲来暴风雨之前的节奏。
“我等，的确该露露锋芒了！”
“相信兵部侍郎齐大人那边，早就做好了准备！就等着殿下回归应天府。”
“接下来，好好的大闹一番，他秦王世子殿下敢如此作为，难道我们就不敢了吗？定然会让殿下心满意足。”
方孝儒虽是文人，但并不懦弱。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同样也还有着几分文人的血性。
幽幽一言，足以成为朱允炆身后最坚硬的靠山之石。
“好好好！！！”
连连说出三个好字，朱允炆手中竹简被他抬起。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也自有杀伐之道，人心算计。
“那就尽快，回归应天府吧！”
“希望在我回归之前应天府内，齐大人就会给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请殿下放心！”
方孝儒弯身行礼。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朱允炆的变化一日胜过一日，尤其是今时今日蒋瓛之死，所有人可能都以为朱允炆这位曾经被所有人忽视，平平无奇的皇太孙。
定然会雷霆大怒，然后歇斯底里地发动一切力量。
可惜如隔三秋，此一时彼一时。
计划永远跟不上变化。
人自然而然也一样。
“秦王世子殿下！”
“比起这大明军力，我等可能的确不是你的对手。”
出了屋子，方孝儒来到这院内一棵柳树旁，清风吹拂，江南温暖宜人的气候，扑面而来让人发自内心的留恋。
而方孝孺右拳轻轻相握。
他冷冷一言。
一举一动之间似乎都透出几番，对于未来大事能够参与其中真正的热血沸腾。
“对于这权谋算计，我等却未必差到哪去。”
画面一转。
回到应天府。
同样收到消息，朱元璋面无表情。
蒋瓛之死的折子就在他的近前。
“老二家这小子，做的还真是出乎意料啊。”
他冷冷一言。
无人能看得出喜怒。
而这——
同样也是帝王之术的基本。
“杜安道，你说，咱应该怎么处置他呢？”
“任由手下伤害锦衣卫指挥使，朝廷正三品的命官，按律法，该如何审讯？”
朱元璋这么一开口。
几乎瞬间！
把朱尚炳的罪责给定了下来，并非是首恶只不过是帮凶，助纣为虐而已。
罪责自然大大减轻。
但即便如此，对于杜安道一个奴才，也依旧不敢开口诉说。
终究是皇家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