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现在老爷子的心中……”
朱尚炳一声苦笑。
他摇了摇头,没再多说。
刚刚!
老朱身旁还有着他的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毛骧。
目前锦衣卫第一任指挥使。
很容易让人联想,旁边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锦衣卫,在暗中偷听。
言多必失的道理,朱尚炳还是明白一二的。
肯定!
老头子有古怪,绝对有古怪。”
接着和五叔周王朱橚,分开。
回了秦王府!
麟德殿内自己的一片小天地,朱尚炳刚一坐下。
一袭白袍的陈庆之语气笃定,重重开口,仿佛已经确认了什么事情似的。
“刚才那一幕相信大家伙都看到了吧?”
“大明如今的这位天子,明明方才不过是在欣赏风景,看着四周百姓安康,忽然间就这么心神摇曳的。”
“完全不符合,他以往的态度啊。”
“这有什么的?”李存孝大大咧咧的开口,似乎并没有太过在乎。
“说不定人家老爷子想到了什么往事,追忆下?又或者想到了当年周王朱橚和他父子之间的情分。”
“感慨一二,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李存孝话还真是有一定的道理。
就算身为大统帅的他,心细如发,心思渐渐但也断然不可能想得到,朱元璋在方才那了了片刻。
已然是看到了朱橚第五个孩子的一生。
尤其是对他这个做父亲当爹的孝心,自然心中一片欣慰,感动的无以复加。
也不为过了。
“反正以后!”
“朱郎你多多防范一下你这位皇爷爷吧?总感觉他身上铺了一层迷雾。”
“看不透,实在看不透。”
陈庆之说了这么一句,再次隐身下线。
原本就隐身下线的李二,还有李靖各自没多说什么,仿佛随着冬日袭来,他们一个个也和那森林里准备冬眠的生物没什么区别。
各个都睡得迷迷糊糊。
扬起脑袋,朱尚炳睁着大眼,满是思索。
他想了一圈,也没想出个好歹。
只能暂时将此事放下。
甚至渐渐的……
继续想到了,他自己身上。
“看守天牢?又是一个苦差事。”
甚至听名堂!
比锦衣卫都还要拉垮的多,锦衣卫起码还是个官,而看守天牢那变成了吏。
再准确一点来说,成了一个小小的狱卒。
没多久。
太医院一个全新的名词在这儿应天府上流社会达官贵人权贵的耳朵里,听了一个响。
“和尚,此事你怎么看?”
燕王府。
深宅之内,朱棣一偏僻之所,佛堂之庙。
看着面前的姚广孝淡淡开口,他总觉得此事有几分不对劲。
明面上似乎所有的功劳全都让给了老五,但朱尚炳这小子鬼灵精的很。
之前!
太医馆便让对方大获军心,也正因此平乱军能那般迅速集结,甚至各比各的都是好苗子,而如今。
还办了一个太医院。
换做其他朝代,可能那些当官的文人大肆言语。
教书育人本是圣人之言,言传身教怎能如此?而且还招收那些下九流的泥腿子,断然没这个道理。
可现在是什么年代?洪武年间。
那些当官的世家,门阀地方豪族,朱元璋杀了一批又一批,江南那边更是杀了一个人头滚滚血染长空。
所有人都能够看得出一件信号。
要是还有谁不听话,朱元璋这个开国皇帝大明天子,绝对不介意再多杀杀几批,包括此前的海禁还有各方面的改革,那是一个政事通行,简洁便捷快的很。
效率最高。
而似乎。
每一个开国皇帝或者说朝代的开国民间,都是如此。
反之,越到了朝代而下。
其中。
天子但凡出现孱弱年幼不能压臣的现象,国朝之间的权利中心直接分散,并不可能在如同开国年间中央集权那般。
全国上下的权利,尽数都被天子一人牢牢地放在掌心。
没人敢和他对抗。
“善哉善哉!!”
黑衣和尚姚广孝手中无佛珠,但头上有戒疤。
他笑起来跟个弥勒佛,严肃起来就跟个金刚怒目的降妖罗汉,杀气堂堂。
而此时。
姚广孝眼含笑意或有几分慈眉善目,悲天悯人的境况。
“此事为大明之福也。”
“对于朱尚炳世子殿下助力无非军心再收一层,但也就到此为止了。”
姚广孝抬头看了一眼。
“若非燕王殿下!乃是我这和尚早已看中的帝王之象,恐怕我这和尚也都难保留几分心思前去投靠那位世子殿下了。”
在朱棣的面前。
那些燕王的辅臣,还有附近亲卫,没一个敢出这种话。
但姚广孝有这个资格。
他和朱棣关系,亦君亦臣,亦师亦友,如此而已。
“倒是说得对。”
燕王朱棣对姚广孝方才的玩笑话没什么反感,反而点了点头。
朱尚炳有了太医馆早已军心大胜,再办一个大医院,不过是再收几份罢了。
反正如今的他!
已经强到了燕王府无法抗衡的地步。
唯有老爷子,才能对他动手了,而在此之前还是继续蛰伏!
朱棣对一切看得极为通透。
同时。
皇宫之内,东宫之所。
黄子澄不在此处,齐泰也在兵部上班执行事务。
方孝孺一人有着和朱允炆师的关系,所以才能常年留在东宫,无人能说教半分,同样的问题自然而然也出现在了朱允炆的嘴里。
“不知先生,对此事是如何看待的?”
朱允炆依旧手执书卷
这段长时日的阅读之下,他浑身上下原本那股子暴虐的气质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读书人的儒雅扑面而来。
更是戳中方孝儒的心头。
“秦王世子这般所谓,不过又收了几份军心,殿下何必忧心。”
“殿下此前所说!”
“我等什么该争什么不该争,殿下心中不是已知晓了吗?”
方孝儒淡淡开口。
他也是生怕面前的朱允炆,于关键时刻昏了头。
而这件事!
从不同的角度看去,都有着不同的意味。
可以理解为朱尚炳和朱允炆之间的又一轮中锋,同样也自然可以理解为老朱对他这位太孙的一番考验。
考验他是否能沉得住气,是否能真正的坐上天子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