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橚这人。
生平并非没什么大的心愿,好听一点的说是高高在上,有着几分烟火气。
难听一点的便是闭门造车。
不过所幸!
前几年对于医学素来兴趣浓厚,此前之所以离开封地,也是由于学医热爱之心将其冲昏了头脑。
不然藩王擅自离开封地,可是绝对不能够犯的忌讳。
自然而然引起不知多少人的忌惮。
所以由于此前朱尚炳举办的太医馆一事,两人倒是能够很快聊到一块去。
“四哥!”
“话说到这,你也得感谢咱家大侄子!要不是他的太医馆,还有军中军医,说不定咱们大明将士又要死伤多少了?”
朱橚回转身形,对着朱棣说了一句。
朱棣冷哼一声,面色一黑。
这些事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就算知道了。
除了对于朱尚炳的更多忌惮外,好感有但绝对不多。
在他看来。
朱尚炳这是收军心呢。
就算是他燕王府的亲军,一直被他当做亲兵对待的守军。
表面上虽然没说些什么,但恐怕暗地里对于朱尚炳的这般举措也是心有感激的,久而久之这天下大军。
除了自家老头子之外,便是这臭小子首当其冲,首屈一指了。
那时候!他燕王府大军究竟还能够多少听话,可真就有些怀疑了。
进了应天府。
来到皇宫。
“儿臣,见过父皇!”
并非是在朝会,文物百官的大殿内,而是家宴。
但即便如此。
刚一见到朱元璋!
朱橚眼眶微红几分,感情真挚,一言一行之间并没有半分对于自家父皇朱元璋的半分怨恨。
“好啦,起来吧!”
“以后要是再敢犯,可就不是云南那么简单了。”
朱元璋摆摆手。
一开始!
他或许对于自家老五,朱橚真有着不小的怨气,但时间久而久之慢慢的也就明白一切了。
经过这两三年的时间,火气早就没了多少。
怎么可能还一直就记着自家儿子的仇恨呢?
“入座吧!”朱元璋挥了挥手。
这时!
老朱的安排又是有一些耐人寻味了。
只见。
在这家宴之中,给周王朱橚安排的座位。
并不在方才接待的朱尚炳或者燕王,朱橚的旁边,而是在朱允炆的旁边,不知又是在想着什么主意?
“接下来!老五你打算在应天府待多久?回到封地又打算做些什么?”
“回父皇!”
朱橚连忙起身,开口说道。
把自己的心心念念全部说出。
“儿臣沉浸医术,虽并非如同四哥还有其余几位兄长那般能够固守边疆,但也愿为我大明百姓出一份力。”
“前几年已然写了一些文献,搭配上父皇和老二家小子的太医馆,想来也能大发光彩,若是父皇信任儿臣。”
“儿臣愿前去边军,将这些文献尽数告知于随军医师!”
“如此,我大明边境也能继续安稳!包括边境百姓也能少些伤亡。”
“你呀!”
经朱橚这么一说,朱元璋眼神一下子柔和了起来。
话语里面也不再如同方才那般严厉,仿佛是对于朱允炆和朱尚炳两个太孙考校了,而是当真动了几分真情实意。
“你和老大那性子最像了。”
“在这几个兄弟里面,就你们两人都有一副菩萨心肠,对于百姓最为安康,哪像老四这臭小子整天不是打仗,就是在打仗的路上。”
“天天都想着立军功!”
“当年皇后,你们娘她在世的时候,想和你们一家团圆!个个臭小子都要往外跑出去,翅膀硬了就不打算回来了。”
“现在倒好天人永隔,你们这些臭小子一点点都不孝!”
老朱越说越起劲,到最后就直接喊了出来。
并非是对于面前的朱棣,还有朱橚等人有怨气,而是对他自己心生不满。
只是借这个由头,发泄出来罢了。
到最后——
也不知朱元璋是喝醉了,还是当真郁闷的很,就真把那些事情全都说了出来,甚至还怨起了他自己。
“也怪咱!”
“当年非要吵架,什么罪己诏啊,咱下了不就得了吗,天天气她。”
“慢慢的才有了这些病症,不该实在是太不该了。”
老朱说着。
捶胸顿足,眼眶通红流下泪来。
换做往常!那是绝对不可能有的。
或许也就是今天!
这么多儿子,孙子全部聚在一块,这才动了几分真心的。
颇为难得。
“父皇,母后他是不会怪您的。”
“您也是人也有着自己的性子,更何况夫妻不就这么一回事吗?床头打架床尾和啊。”
朱橚一步站出,也不在乎究竟有没有触犯了老朱他的脾气秉性。
而是随心而静。
顺着自己的心意,想说什么就全都说了。
而这样一来!
在老朱的眼里,朱橚反倒显得更加难能可贵。
尤其此时的朱橚!
看去不像是臣子,反倒像是儿子,更是直接击中了老朱心头的一片柔软。
世人都说皇家无亲情。
但越是在这种利益繁杂之处,作为孤家寡人的天子,越是向往这种情分。
当年。
他身旁有马皇后,有儿子朱标。
个个能够和他这个当老子的硬碰硬,甚至发脾气了,不会把他给当做大明天子,而是当做自己的男人,自己的父亲。
可惜啊。
随着太子朱标还有马皇后全部逝去,在整个大明朝唯一还能劝老朱三分的,只剩下沐英了,。
不过对方!
在大太子朱标没了性命后,也都悲痛欲绝的很。
若非太医馆的出现,恐怕也早就去了。
没得说,没得选。
就算是到了现在!沐英在府中养伤,精气神衰落,伤了元气,下半辈子能不能够上马打仗都还是另外一回事呢。
在老朱的真情涌动之下,这场家宴终究散了。
宫里面只留下周王朱肃,和朱元璋父子两个,好好伶仃大醉。
父子相谈。
至于其他两个皇太孙。
朱允炆,朱尚炳各自离开。
燕王,朱棣倒是和朱尚炳走在了一块。
“四叔,有些不太地道啊。”
长长地宫道!
青石板砖铺就四周雕梁画栋,阁楼遍地。
朱尚炳一身飞鱼服,漫步在这街道之上,对着面前的四叔朱棣淡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