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按吧,大家都按呢,你怕什么?”
“张大爷,你都这把岁数了,应该给咱们带个头。”
“这是好事,发钱呢,你怎么还害怕啊。”
后面的那些邻居们催促起来,他们也都怀疑官府的真实用心,可是却都怂恿张大爷带头,市井百姓的小聪明在他们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看到邻居们这样说,张大爷心里才安稳了一些,转过身看着那红艳艳的印泥,一咬牙,颤抖着将手印按下去。
“开箱!”
看到有人按下了手印,那青年提高声音。
旁边一位士兵立刻打开了一个箱子,箱子里装满了黄澄澄的铜钱。
张大爷和后面排队的人看到那么多的铜钱,立刻就瞪大了眼睛,呼吸都变的急促了起来,双手都有些颤抖了,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铜钱呢!
“发放两贯,余下三贯,十天后凭借此票前往青州钱行领取!”
那青年从旁边取过一张巴掌大的纸张,仔细校对了一下,递给了张老四,然后在帐薄上画了一个勾。
旁边那士兵从箱子里数出两贯钱,放在了张老四的面前,然后也在帐薄上按了一个手印。
经手人和发放人分开,军政相互监督,这也是黄熹想出的办法。
“真的是给我的?”
看着桌子上黄澄澄带着黑色的铜钱,张老四眼睛瞪大了,他身体不好,只能硬撑着给人看门,一个月也不过就是一贯钱,勉强能混饱肚子。
刘盖等人来到后,城里大乱,他也没了收入,每天都只能吃一顿饭,原本就不健康的身体迅速衰败下来,就只差等死了。
现在官府居然一下就发放了五贯钱,那可是顶他五个月的收入啊,稍微节约点,今年就能对付过去了,再也不用为晚上去哪吃,吃什么而肝肠欲断了。
不过以他多年对朝廷的了解,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朝廷不是一向只知道盘剥百姓的吗,怎么还转性了,发起钱了?
过去被朝廷压榨太狠了,朝廷突然温柔一下,他就开始怀疑人生!
对啊,就是给你发的,你叫张老四是不。
那青年笑眯眯的看着张老四,对于百姓们的想法,他当然是理解的,因为他也不富裕。
“出了什么事情?”
就在这时,黄熹从其他地方巡视回来,看到张老四的模样,赶紧走了过来。
“啊,那是不是状元巷的黄四郎吗?”
“今天,他这一身看起来好精神啊,看这派头,是当官了?”
“没想到四郎麻雀变凤凰,前几天我还看到他给前门的张掌柜抄写书呢。”
“嘘,你小声点,没看到发钱的人都站了起来吗?”
“不瞒你说,我小时候可是和黄四郎一起玩过泥巴呢?”
“我还和他喝过酒呢,人家现在可是大官,能理你?”
正在排队的百姓们,看到黄四郎突然现身,立刻就起了一阵**。
他们居住的地方和状元巷不远,对于黄四郎很熟悉。
看到前几天还落魄的黄四郎摇身一变成了预备军的大官,他们除了震惊,就是羡慕嫉妒恨,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当然也有许多街坊邻居向着黄四郎打起了招呼。
黄四郎严肃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向着队伍挥挥手,然后快步走到了张老四面前。
“黄四......不,黄老爷......”
张老四睁开朦胧的双眼,看到黄四郎先是一惊,然后看到黄四郎一身精干的装束,立刻就意识到了对方已经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落魄青年,连忙改口。
“张大伯,你从小看着我长大,你叫我一声老爷,我受不起。”
黄四郎双手连连摇动。
“这钱就是幽州王殿下发给大家的,殿下知道大家受了匪灾,家里已经揭不开锅,所以发放了一些钱先帮助大家度过难关,大家拿到钱后,可以先买一些粮食布匹,像我家娘子就计划扯上两匹布,打算给公公婆婆孩子先做一身新衣服。”
黄熹拍拍张老四的肩膀,然后拿起那张票据,高高举过头,向着队伍晃了晃,提高了声音说道。
队伍里的邻居们都笑了起来,黄熹以自家为例子,讲的通俗易懂,让他们感受到了柴瑜对他们的爱护,心里的戒备一下就没了。
“本来每个人是发五贯钱的,但是考虑到五贯钱太重了,很多人都搬不回去,所以给大家发放一张票据,大家可以拿着票据,去老城新开的青州钱行去领钱,这个请大家放心,我就是主管此次发放的负责人,绝对不会欺骗大家。”
黄四郎将那张票据换回给张老四,拍着胸口给邻居们保证道。
他从小在青州长大,明白这些百姓的心理,他们是既害怕官府欺负,不愿意和官府打交道。
现在官府发钱对他们好,他们反而不太相信了,倒是对同处于邻居的黄四郎更信任一些。
他这么做,等于是拿着自己的名声给预备军做保证,一旦此次发放出现任何问题,他黄家都会身败名裂。
人群沸腾起来,有了黄四郎做保证,他们就再也没有了怀疑,有事情就去找状元巷的黄家呗,跑得了和尚还能跑的了庙?
“此次发放钱财,殿下的本意是要救青州,除了吃不饱饭的百姓,还包括哪些卖不出货的商铺,以及周边来城里卖菜卖柴的农民们,所以大家拿了钱,就多买东西,让他们也赚点钱,大家就都有了生活下去的信心。”
“像我家,除了买点粮,买点面,买点布匹,还准备再去饭店里好好吃一顿,弥补一下没上过馆子的遗憾。”
迎着朝阳,黄熹挥舞着双手,**高昂的向着邻居们发表者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