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哲的声音很大,更况且他面前有个麦克风,他的声音准确无误的传到了台下的学者们耳朵里。
“什么?绝迹已久的交子?那怎么可能?”
“现存的交子好像只有一张,而且流落海外,国内没有一家博物馆有收藏。”
“其实那家海外博物馆收藏的也不是交子,经过考证,那是南宋后期的纸币,叫做关子,而不是北宋发行的交子。”
“上世纪末,有巨商曾经在全国发下悬赏,如果有谁能拿出交子,就奖励十万元整,那可是上个世纪末,放到今天那可是千万之巨!”
“钱倒不是问题,现在国家富裕了,如果真的是绝世藏品,国家可以出钱将交子买下来,绝不会让藏主吃亏,关键是,是真品吗?”
与会众人都是行业内的翘楚,对于宋朝的历史都非常精通,一听到交子就立刻情绪高涨起来,纷纷发表自己的意见。
几十双目光也立刻就聚集到了那个田哲和那个年轻人身上。
“王秘,你说的是真的?没看错?”
田哲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的秘书王秘,和其他文物不同,交子是没有现存于世的,几十年来,也从来没有人宣称手里有交子的真品,考古界和历史界已经公认为这是一个巨大的遗憾。
现在突然有人宣称手里有交子,那等于是打破了考古界和历史界的认知,可以称为历史文物上的重大发现!
“田老,我刚刚确实在直播间看了一眼,直觉上像是仿品,可是......”王秘感觉到几十双眼睛正看着自己,身上的压力陡增,说话都不利索了。
“仿制?”田哲嘴角边露出苦笑,与会的学者们也都笑了起来。
“王秘,你知道为啥几十年来没人去仿制交子吗?因为文物贩子也知道交子没有存世的,买文物的买家都是有一点知识的,没人会认为是真的,仿制交子没意义啊。”
田哲无奈的给王秘说了一通,他是不相信能在国家博物馆混的不可能连这粗浅的知识都不知道。
“田老,您说的我都知道。但是,我感觉他拿出的不一定就是宋朝的交子,但是真的可能是交子!”
王秘低头斟酌了一下词语,然后说出了一串似乎非常矛盾的话语。
“哈哈哈。”全场都哄堂大笑。
众所周知,交子是北宋时期在益州也就是成都市发明的,是人类历史上最早的纸币,王秘却说不是宋朝的交子,那不是在闹笑话吗?
只是这种笑话发生在国家博物馆的工作人员身上,确实很罕见。
“王秘,你先下去休息一下,不要耽误开会。”
田哲苦笑不得,脸色也有点不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的秘书犯这么大的常识错误,他老脸也有点挂不住。
“好吧。”
王秘语气带着点遗憾,低着头就向大门走去。
不过走到一半,他再次回过头,看向了田哲。
“田老,要不您还是看一下,我真的觉得那是真的!”
“王秘!.......”
田哲看着坚持的王哲是真的有点生气了,不过他心里也很奇怪,王秘平时很懂事,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尤其是在当着那么多的各地学者面前?
“老田,就看一看吧,王秘也算是个文物高材生,一般情况不会胡乱说话的。”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台下一个瘦削的学者站了起来,他是田哲的老同事张老。
“是,那就先看看,鉴别一下。”
“对啊,说实话,还没见过人仿造交子的。”
“今天就当开眼了,我倒要看看敢仿制交子的是何方神圣!”
“今天就给文物贩子上一课,什么叫做真正的专家!”
台下的学者也纷纷帮着张老说话,不过他们更多的是带着一种打假的心态。
“好,既然大家一致要求,那我们就看看是什么人敢说大话!”
田哲脑筋一转,忽然想到这也不失一个反面案例。
“王秘,你将屏幕投射到了幕布上,我们一起看看!”
田哲走下台,找了一张椅子坐下,饶有兴味的看向了幕布,心里在琢磨着等会如何借这个机会引申到自己的题目上。
会议室的设备一应俱全,王秘非常熟悉,很快就将直播间投射到了屏幕上,搬了张椅子做到了田哲身边。
会议室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就集中到了直播间上。
屏幕里空****的,只有许多弹幕在屏幕上飞快的漂着,学者们目光看向了王秘,眼睛中透露出迷惑之色。
主播刚刚去洗手了,很快就会出现!
王秘有点尴尬的给众学者解释,心里也在着急,怎么柴瑜这货洗个手这么长时间,别是掉进去了吧,我好不容易给你涨这么大的脸,你可别给我掉链子!
“你们看,桌子上放着的几张纸似乎有些不凡!”
这时,有学者发现了桌子上放着的蜀纸,以及澄心堂纸,只是镜头不是直摄,所以看的不是很仔细。
但是就是这样匆匆一瞥,也足以让人发现纸张的不同。
“你们看,桌子上的放着的那张褐色的纸会不会就是交子?”
就在这时,有学者眼尖,发现了平躺在桌子上的交子,立刻就叫了出声。
会议室的目光立刻就转移到了那张交子身上,热烈的议论声在会议室内响了起来。
“看起来挺新的,不应该啊,八百多年,不可能是这个颜色。”
“按照历史书上的所说,交子采用的是桑树,楮树,制作出来的颜色是褐色,不过据我推测,益州是交子的发源地,那时是十几家商户联保发行交子,他们的水平还达不到用楮纸的地步,所以桌子上的那纸应该不是首次发行的益州交子,而是朝廷官方发行的交子。”
一个学者认真观察着那张交子,给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这些学者都是常年累月浸**于此行,只需要一搭眼就能看出有什么异同来。
有了这两个学者的新发现,其他学者立刻一改刚才的轻视懒散之心,双目都在直播间寻找起来,企图能发现什么不一样,同时心情也急迫起来。
“刚才那个主播说那张白纸是什么澄心堂纸,刚才有个富婆疯狂给主播打赏,我怀疑有可能是真品。”
看到学者们都来了兴趣,王秘弱弱的说道。
“什么?澄心堂纸?就是古代文人一纸难求的澄心堂纸?”
在坐学者都是两宋资深的历史学家,对于澄心堂纸并不陌生,一听都惊呼起来。
同时,想要见到柴瑜的心情更加急迫。
直播间里刷弹幕的也越来越多,许多人都对柴瑜迟迟不归开始抱怨。
“大家快看,门动了,是不是主播回来了!”
就在大家都等的心焦之时,直播间有人发现们忽然动了一下,一只脚踏进了门里,只是那脚似乎是倒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