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后又是一条温暖的甬道,说凡走到尽头处,又忽然感到了紧张,心中想道:“硕范呀硕范,你现在已面临有生以来最难闯的险关,可得好自为之阿,别辜负了沐青姑娘对你的期望,可别让魔女把你迷住了,不然以后小命怎么丢的都不知道啊。”
硕范在心中鼓励了自己几句,于是干咳两声,说道:“有人没有啊?”
厚帷那边传来一阵向黄莺般悦耳地声音:“当然有啦,别害怕,这儿没吃人地老虎。”
这阵话声。使硕范无论如何也听不出一丝一毫的**靡意味,反而令他联想到天真活泼地小姑娘。硕范顿时胆子大了很多,伸手拨开幕帷,只见这个房间相当宽大,也都铺满厚厚地毡,四壁尽是绿色的绒幔,配衬着五光十色的地毡图案,十分华贵悦目。
房间的正中间摆放着一张宽大低矮的软塌,塌上一个女孩子。侧身而卧,恰是背向着他。
一头乌黑秀发。不在雪白的枕头上,分外鲜明夺目。
硕范不但见不到她的面貌,也见不到她的身体,因为她覆盖着薄薄的被单,只可见到起伏的曲线而已。
硕范也察看不到门口在那一面,现在也不能过去拉开所有的绒幔,这样就示人以弱了。于是他走进塌边,说道:“刚才是姑娘回答的吗?”那女子动也不动,脆生道:“这儿只有我一个人,除了我之外。会是谁回答你呢?”
硕范愣了下说道:“在下想找一块玉佩,以便出去交差,姑娘乃是此处主人,当然知道这块玉佩藏在何处?”
那女子说道:“你既能连过两室,可知必定是志行高洁之士,妾身十分佩服。”
硕范说道:“姑娘过奖了。只不知姑娘可肯赐告玉佩的下落?”
那女子说道:“可以,我先唱一阕小调。你听完之后,自可见到玉佩,尽管拿走。”
硕范暗想:“我不信你只唱一阕小调。就能把我迷住。”于是大声应道:“很好,在下洗耳恭聆。”
直到现在,还没见到对方的容貌,又因为对方不肯回过头来,所以他也不方便绕过去看人家的相貌。
那女子说道:“首先要请你做一件事,那就是把所有的帷幔拉开,我好告诉你此房的出路。”
硕范笑道:“那最好了。”
那女子说道:“每个角落中有一根锦带,你可以把整幅墙的帷幔拉开了。”
硕范听完走了过去,依法拉动一根垂下的锦带,只听一阵籁籁的响声,这边墙上的帷幔,随手向另一头滑缩,露出墙壁。但却不是砖石所砌成的墙壁,而是一排巨大的镜子。
硕范皱了皱眉头,想道:“难道这间房四壁都是镜子吗?我可不相信。”
他这么想的时候,目光像镜中看去,只见软塌上的女郎,仍然覆食静卧,一头长发,散按在雪白的枕头上,分外夺目,别无惹眼之处。
只听她又用那出谷黄莺般的声音说道:“另一角落也有锦带,烦你过去,也把帷幔拉开。”
硕范快步走过去,扯动锦带,果然又是一排巨镜,嵌满了墙壁。
这是由于是在另一面,恰恰正对着那个女郎。
硕范从镜中看过去,只见云发遮面,还是不能看到他的真面目。
刚才在看地时候,只见她一个翻身,秀发飘扬,甚是美观。
当这翻转一刹那,以硕范的眼力,也仅仅见到她的面白唇红,到底还是没分辨出她的面貌是美是丑。但由于她这一翻身,被衾也飘动了一下,以致让硕范见到那被衾下面,竟是覆盖着一句**的酮体。
这句**是否完**露,硕范不是很清楚,但即使还有衣物,也是极少无疑。
硕范骇了一挑,旋即失笑,想道:“既然是温柔陷阱,那这女孩子不挂一丝,也不是稀奇之事,我为什么要大惊小怪呢?真是的,丢人丢大了。”
硕范却不知道,这正是对方最高明的地方,能以种种奇妙不着痕迹的方法,让他的心神受到震惊,这便是一入阱的预兆了。
要知道这女郎的声音甜美娇脆,宛如出谷之莺,使硕范无形之中已不愿拿她做****娃看待。因此,她忽然让硕范瞥见**,顿时就打击了他的情绪,使他受到震撼,这一刻硕范虽然告诉自己说,她乃是温柔陷阱中人。但身心中仍然并不愿见到她真是那种**娃娇媚的女子。
这种微妙心理,很难解释得明白,总而言之,对方已制造出一种形势,使硕范心理上出现了可乘之隙。
那女郎又说道:“还有两边墙的帷幔,只有烦你都拉开吧!”
硕范只好依言去做了,到他把第四幅墙壁的帷幔拉开之时,天花板上也出现了一面巨大的圆镜。
现在硕范除非闭上双眼,不然的话。四方八面都可见到自己和那张软塌,自然还有软塌上的女郎。
只见她身上的被衾不知何时露出了一些缝隙恰好窥见一部分的**。以及一部分的高耸胸部。
硕范连忙把目光移开,眉头微皱,但却从镜中见到她部分**,由于角度变换,看起来又不相同。他又移开眼睛,然而无论往那儿投去,都能见到荡漾的春光。他越是变换角度的瞧见,就越觉得妙趣横生,别有意境美感,与一般的完全暴露,迥然不同。
换言之,这个女郎的部分肉体,**得很有艺术意味,绝非纯粹仅是美色肉欲,而是含蕴得有无限美感。
这种棋艺高超的挑逗手法,比之蝉翼轻纱。若隐若现的手法,又高出不知多少。当真能使人意乱情迷。销魂蚀骨。
硕范虽然是皱起了剑眉,但心中却无论如何激不起恶意。甚至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向她注视之时。含有任何猥亵意味,只觉得这种景象很美很动人,不妨加以欣赏。
房间内沉静了好一会,那气氛相当和谐融洽,而且旑旎**。竟是春风沉醉,光景明媚动人……又过了片刻,那女郎翻了个身,依然是不多不少露出她一部分最美的肉体。只听她轻柔的唱起来。
那是一只江南小调,柔媚悦耳。尤其她的声音,竟然随着这房间内的气氛而生出变化,不复是娇脆如黄莺,却是一种微觉低沉浓郁的声音,充满了强烈的磁性。
硕范听了几句,觉得也没有什么,也不至于迷惑心神。因此他不再注意这浓浓的歌声,却留神的瞧看她的面貌。
这也不是他新发生的意念,而是自从以如此房之后,就一定想看到的。但她的面庞老是被云发或枕角所遮,只是在偶然间见到雪白的面颊和红红的嘴唇而已。
硕范自然知道玉面朱唇四字,并非就一定是美貌,许多丑陋的女人,也可以有雪白的面颊和红红的嘴唇。
那么硕范竟是想瞧瞧这女郎长得美不美了?却非如此,他可是想看她年纪有多大?也不是。
硕范只是内心之中有着一种欲望,想看一看她的面貌而已,到底是为了什么?他自己也没仔细寻思过。
那阵柔媚动人的歌声,萦回不已,硕范不知如何已坐在塌边,低头瞧着这个女郎。
然后歌声缓缓收歇,那女郎从被衾中,伸出两只欺霜赛雪的玉臂,像他展开,作出欢迎他的姿势。
硕范挪前一点,上半身微微前倾,望住她那偏侧而又覆盖着黑发的脸庞,心中希望她转过头来,并且拨开头发。
但女子并没有这样做,缩回双手,把被衾提起一点,以便遮住那娇嫩雪白而又高耸如山的胸部。她轻轻道:“在你正对面的墙上,当中那块镜子是活动的,随手可以拉开,就出现了门户,那块玉佩,就在门口的地面上……”
她接着叹息一声,甚是凄婉幽怨。
硕范没有动身,柔声道:“姑娘,我可以一瞻芳容么?”
那女郎即不回答,也不动弹。
硕范等了一下,又柔声道:“既然姑娘不反对,我便放肆了。”
硕范缓缓伸手出去,只要对方有一点表示,他就可以立刻缩手,如果不是,他就将拨开她侧面上的头发,或者更进一步把她的脸庞扳过来。
硕范的手指碰触到她的面颊时,她又轻叹一声。
硕范顿时停住任何动作,又柔声道:“姑娘心中不快么?可是我此举得罪了你?”
女郎这时才开口,道:“非是你得罪了我,而是我觉得很对不起你。”
硕范讶道:“姑娘这话怎说?”
女郎道:“这道理将来你自会明白,此时说了也是没用。”
硕范不由寻思她话中的意思,心思者以分散,对于要看看她的面貌之心,就淡了许多,但他自己却还不察觉出。
那女郎忽然抬起一腿,被衾从那光滑白嫩的肌肤上滑落,宛如从水中突出一节雪藕一般,分外动人。
这只**无论是肌肤也好,线条也好,无不是最美的,横看竖看,都看不出一点瑕疵。
硕范目光一转,但见房中有千百条**高举,这已足够令人心跳的了。但更要命的是这只大腿根处,被衾恰恰覆盖住,无从进一步得窥其秘,这才是最勾魂夺魄的手法,使人几乎忍不住伸手去揭掉那张被子。
在这惊涛骇浪巡视中,硕凡忽然站了起身,迅速闭起双眼,沉声道:“我学功夫时间虽然短,但我的见识确真不算少,而且有过奇遇,自问自己也是定力过人,哪里知道姑娘妙术一施,我便当真感到不支了。”
那女郎唔了一声,道:“你能支持到现在,可说是前无古人了。不过既然是受命来考验你,我也是情非得已,无法罢手,望你不要见怪。”
硕范说道:“姑娘的勾魂妙术,情欲兼顾,实在极为上乘,只不知你自从出道以来,有多少铁汉被你的洪炉销熔毁灭?嘿,你们魔门这本事当真是天下无敌啊。”
女郎缓缓说道:“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我们魔门很少拿这本事害人,我自艺成以来,还未害过任何一个人,这话你自然不肯相信。”
硕范说道:“这话果是使在下难以置信。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什么请求?”女郎问道。
硕范又说道:“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尚未露出庐山真面目,竟已足以使在下难以自持,这道理真是奇异难测了!”
女郎说道:“说穿了并不稀奇,你在第一间房中看过一张画没有?画中的男人,一个是你。而你却在不知不觉中,认为那个女的是我,所以你一直渴望见到我的容貌,瞧瞧是不是画中之人!”
她停顿一下,又道:“每一个人在幻想中,总比事实上要夸张了一些。因此,那画中的女人,目下在你脑海中,比之那幅画上的样貌要艳得多。你自已一点不知道,只觉得这么美丽的人,岂可不亲眼一瞧?这正好推波助澜,益发是你的想象离事实更远,我就是利用这种微妙心理,设下这最后的一关。”
硕范听得佩服之极,心中暗想,难道魔门的人还学现代心理学不成,又问道:“那么画中之人,到底是不是姑娘你呢?”
女郎说道:“那画中之人的相貌就是我了。”说完,她轻轻一扬首,所有的头发都飞起,飘向后面,露出了真面目。但见他杏眼桃腮,玉面朱唇,娇艳欲滴,当真是一代尤物,世间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