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营”领兵头目,名叫王忠。
“快,推上来,今儿一定要好好让那些泥腿子尝尝咱们炮营的厉害。”
“看到那两个箭楼了吗,轰掉它!”
王忠神色淡然,眼眸之中却透着一股弄弄的凶残之色。
他也是农户出身,跟了陈铁山后,当上了炮营军官,心境早已经发生变化。
六架投石车,整齐的陈列在高坪庄外面,二百步的地方。
一声令下,后面的操炮手,连忙抱起一颗石弹,放入抛篮内。
只是,他们还没来得及发射,操炮手眼眸一颤,几颗石弹从天而降。
吓得身躯一颤:“那,那是什么。”
声音沙哑,有些发抖。
话音刚刚落下,轰隆!
噗……
胸口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传来,脑海中咯吱炸响。
他听见了自己胸骨被击碎的声音。
啊啊……
几声 惨叫传来,身边好几个兄弟,被砸得血肉横飞。
轰,轰……
张宽可没有打算停下来,一口气,让士兵抛出十几块石头。
轰!
一块石头,迎面飞来,吓得王忠身躯发抖,瞳孔猛缩,气血翻滚。
蹭……
还没反应过来,巨大的石块就擦着脸颊,蹭出一条血槽,滑了过去。
啊……
身后一名士兵,中弹后,惨叫一声,倒飞了出去,人还在空中,鲜血狂飙……
卧-槽,他们也有投石炮。
陈铁山双眸充血,一张脸,比死人脸还难看。“轰他们,打掉那几个箭楼!”
王忠心神一紧,连忙趴在了地上,大喊……
“快,快轰他们!”
终于有几个眼疾手快的操炮手,爬着,抱起了一块石头,放入抛篮。
轰,轰轰……
石块被抛向高空,划出一条巨大的弧形轨迹后,砸中了箭楼外墙。
顿时,碎石飞溅,尘土飞扬……
张宽急忙招呼兄弟们隐蔽,一边又让操炮手,继续轰击。
双方你来我往,相互发射了上百颗石弹。
陈铁山看着前方死伤累累的士兵,对面的箭楼却依然稳如磐石,纹丝不动。
马德,好歹自己亲眼目睹几十颗石弹击中箭楼,却为何没一点动静。
天慢慢的黑下来了。
他们也只好暂时将人马撤回营中。
翌日,清晨;
陈铁山集结了全部兵马,先朝里面发射了一百多颗石弹,准备看看唐天策动静。
谁料,打了半天,里面的人一点动静也没有。
顿时皱起了眉头。
于是又派出小队人马,摸索着靠上去。
大约一刻钟后,先锋田正云领着几百士兵,翻越围墙,进入了庄子里。
“将军,听闻唐天策诡计多端,庄里该不会有埋伏吧。”参谋铁罗汉,紧盯着前方,眼底透着一丝敬畏之色。
前几天,鲁源志和石文等人,都吃了亏。
如果田正云的人过去,遭到了激烈抵抗,那还好说,可对方一点动静都没有反而令人不安。
陈铁山何尝不担心。
当初在郏县,就是中了唐天策的奸计,导致功亏一篑。
马德,这厮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一旁的鲁源志,也露出紧张之色,他真的担心,田正云进去遭到伏击。
陈铁山损失了上千兵马,大部分都是在高坪庄折损的,相比之下,于士秀还有五千之众。
如果陈铁山的兵马损失太大,到时候地位将会被后来的于士秀压一头了。
与此同时,南大门入口的吊桥开始往下放,很快大门打开。
就看到,田正云带着一众兄弟,兴高采烈的从里面走出来。
“将军,参谋大人,这些贼子,都跑了,一个人也没有。”
田正云表面破口大骂,心里头可开心了。
早上他进来就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整个庄里的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来到北门,才发现,大门敞开着。
唐天策的人肯定是从北门跑掉的,虽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突破的封锁,未损一兵一卒,就占领了高坪,他还是很开心。
哈哈哈……
“一个人也没有?”陈铁山脸上阴云密布,紧攥着拳头,骨头咯吱作响:“看来,我还是高估了此贼,唐天策,我非杀了你不可。”
自从知道,唐天策在高坪后,陈铁山就暗暗发誓,一定要报郏县之仇。
当初,若不是他,自己和那小妖精,也许还在逍遥快活,想想今天的处境,都是唐天策这个始作俑者造成的。
“将军,何必动怒呢。”
铁罗汉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高深莫测的气息:“费县、蒙阴都已经落入我们手中,过了今天,兰山也将被咱们占领,唐天策带着高坪一千多老少,能跑到哪里去。”
大军从出发到现在,也不过一天时间,如果仅仅是唐天策的那些青庄倒还好说。
但高坪庄那么多老幼,也能跑得了?
哈哈……
想到这里,陈铁山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罗林,还是你聪明,差点就上了唐天策的诡计了,既然他想跑,那就让他们炮,传令大军今晚就在高坪庄扎营。”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地里的那些粮食,再有个把月就能收割了,好几千亩啊,自己守着这么坚固的庄子,不愁吃,不愁喝,相当于捡了大便宜啊!
大军进驻高坪后,陈铁山又让鲁源志顺着北门通道搜索,很快就发现了踪迹。
大大小小的脚印,全都往后山林子里去了。
“进山了,呵呵,我还以为,他有多大能耐,看来和咱们一样,遇到强大的对手,只能钻山林。”
这一刻,陈铁山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此前,他和李士遇遭官军围剿时,没少钻山林子。
自己可是钻山林的行家里手,唐天策,这回你输定了。
“传令下去,大军今晚好好休整,明天一早,进山,追杀唐天策!”
……
另一边;
唐天策、刘一刀领着近四百号兄弟和一千男女进山后,找了片稍微平整的地方,安顿下来。
担心被叛军发现行踪,晚上的时候,大家也不敢生活。
好在,高坪庄的都是庄稼汉,啥苦都能吃。
随便砍了些树木,搭在一起,稍微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行了。
白天妇女们准备白粥和米饭,撤离的时候都被抬上来了。
兄弟们就这么凑合着吃了晚饭。
家里的牛羊,则全部被驱赶到了距离庄子左侧小河沟子,藏着。
王铁周等人,也跟着一起上了山,虽然暂时安顿下来,心里却忐忑不安。
“天策,咱这么多人,藏在这里,只有三天的粮食,要是叛军三天不走,咱可就别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