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掌柜,本镇抚使敬大家,喝了这碗酒,诸位可早早回去筹备辎重去辽东、关外赚大钱了,燕王准备再次北伐了。”
于宗庆接着酒劲说了燕王北伐的消息,盐商、茶商们都一脸惊喜,这确实是个赚钱的好消息。
依照大乾朝的规矩,只要商人将粮食等战略物资运到边关,军方收下粮食等物资,然后依照物资的价格发给商人盐引,商人再拿着这些盐引可在指定的地方销盐。
有明一朝的徽商、陕商、晋伤等都是靠盐而成为一代大商的。
一位盐商端着酒碗,和于宗庆碰酒后一干而尽,问道:“宗庆公子,此话当真?”
于宗庆摇晃着身子,似笑非笑的回道:“诸位掌柜的,华楼会馆的消息可就是银子啊,本公子告诉诸位了,你等看着办,和银子有仇的可以不信。”
说完,于宗庆摇晃着身子,回到了陈云几人的酒桌。那些茶商、盐商们都看了过来,随后都前后付过酒钱,匆匆出了华楼会馆。
“好大一场火啊,好大的火,烧得好,烧得好啊。”
于宗庆端着酒碗,再次站了起来,这次他没有和陈云几人碰,只大喊着仰起脖子自己喝了,之后他将空酒碗朝着柜台前用力一摔。
一声破碎的响动,让姑娘和伙计们都惊吓的聚在一起不敢说话。万妈看不下起了,还是走到了桌子前,抱起酒坛倒了两碗酒,万妈端起两碗酒,伸手将一碗就递到于宗亲面前。
“少公子,万妈陪你喝。”
万妈大喊一声后,将手中的酒碗和于宗庆的酒碗一碰,随即仰头将酒碗高高举起,她手腕轻轻一转,碗中的酒倾注而下。
随着万妈闭眼喝酒间,陈云还是看到了两双泪水顺着万妈的眼角滚落而下。
于宗庆自是不多说,仰起脖子一干而尽,随手将手中的酒碗再次摔碎。史大亮和阿龙二人就要起身劝于宗庆,被陈云摆手制止了。
“万妈,再来。”于宗庆大喊着,又一碗酒已经递到了万妈面前。
“住手,宗庆勿要胡来。”
就在众人都看着万妈的时候,从楼上传来了一声男子的大喊声,众人抬头间,华楼会馆的馆主于远文缓缓走下了楼梯。
“宗庆,休要胡来。”于远文再次大喊着,到了桌子面前。
于宗庆扫了父亲一眼,嘴角颤动了几下,还是将自己的酒碗和万妈的酒碗碰了一下,就要仰起脖子要干了碗中的酒。
“放肆。”
于远文大喊着,一拳将于宗庆手中的酒碗扫落,还将万妈手中的酒碗抢了下来,横着脸对着于宗庆骂了一句。
“孽障。”
“哈哈,哈哈……”于宗庆忽地大笑了起来,摇晃着身子对着父亲道:“于馆主,本镇抚使喝酒,你居然来搅场子?”
“你莫说是个从四品的镇抚使,就是当上了正四品的指挥佥事、从三品的指挥同知,我也是你爹。”于远文咆哮着。
“爹?你是我爹?哈哈,哈哈……”
于宗庆依旧大笑着,摇晃着身子,朝前走了几步,随即扑通跪在了于远文面前,众人都看得心惊不已。
“爹,儿子给你磕头了。”
于宗庆说着就磕起了响头,随着“咚咚咚”的几声响过后,于宗庆忽地站了起来,走到了桌子前抽出了腰间的御赐绣春刀,再端起一碗酒,将酒散在了绣春刀上。
“少公子,你是做什么?万万不可啊。”万妈大喊着就要冲上前夺刀,却被于宗庆一手推开。
“孽障,你这孽障。”于远文大喊着,就要伸手扇打于宗庆。
“打吧,现在你还是我爹,你尽管打便是。”
于远文被于宗庆的大喊怔住了,于宗庆却将绣春刀捧在了双手上,再次跪在了于远文面前,头一歪,道:“动手吧,今日你动手砍了宗庆,咱们就两清了。”
“你,你,你……”于远文颤抖着朝后倒退了几步,满眼湿润。
“你不动手?好,那我来动,我将你的儿子还给你。”
于宗庆大喊着,将手中的绣春刀一翻转,绣春刀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众人惊呼着,朝前扑来,都要抢夺下于宗庆手中的绣春刀。
“宗庆,我儿住手。”
一位女子的声音从楼上传来,随即便是一团黑影从楼上飘落到了于宗庆面前。
于宗庆被女子熟悉的声音唤醒,随即跪着身子对着黑影大喊了一声。
“娘,真的是你,为什么你们都要骗宗庆?”
于宗庆再次拿起御赐绣春刀的时候,众人又是一阵惊呼,就怕于宗庆做出什么糊涂事。
于宗庆一手拿着绣春刀,一手用力将发髻上的头巾撕扯了去,瞬时他的发髻散落了下来,遮挡了半个脸部。
“宗庆,我儿你这是何苦呢。”于夫人挪动了下身子,伸出双手大喊着于宗庆,
于宗庆依旧一手拿着绣春刀,一手却将散乱的头发捋在手中,冲着于夫人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娘、父亲,从今日起,二老就当宗亲死了,这头发就还给二老。”大喊间,于宗庆手起刀落,一把头发已经断在了手中:“从今往后,二老再无儿子,宗亲再无父母。”
于宗将将一把头发抛在于夫人面前后,忽地摇晃着站了起来,他缓缓将绣春刀回了刀鞘,推开众人摇晃着朝华楼会馆大堂门口走去。
“宗庆,我的儿呀。”于夫人哭喊间,差点背过气去。
“逆子,逆子。”于远文也大喊着,将于夫人揽在怀中。
陈云见于宗庆的交待已经结束,对着史大亮几人使了眼色,几人便飞奔出去,搀扶着于宗庆,之后众人出了华楼会馆。
大宅院内,于宗庆已经睡去,陈云召集众人在书房说事。
“姜老伯,依着先在的生产规模,三天一开业该是没有问题,以后咱花间坊就三天一开业,,直到正旦节过完,各藩属国的使节离去后,在变成七天一开业。”陈云对着姜老伯道。
“大人,咱的南云干花怕是支撑不了三天一开业。”姜老伯起身,抱拳道。
陈云莞尔一笑,道:“姜老伯莫要担心,最迟正旦节过完,干花就运回来了,本公子已经安排了人去南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