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再次看着陈云二人,似是打量二人一般,道:“昨晚说花间坊的水粉好,是何意?”
陈云一听乐了,这女人总算是绕到自己熟悉的水粉上了,便抱拳回话。
“回姑姑,我兄弟二人流落京城时,为了混饭吃也曾来过这柳烟巷,这柳烟巷的妈妈们哪个不是争着抢着给自家的姑娘们买花间坊的水粉。
只要在姑娘们的花魁下写上使用花间坊的水粉,那姑娘的价钱都是涨了不少。”
“有这等事?”姑姑将信将疑。
“确是如此,姑姑若不信可打发一位姐姐去柳烟巷走走,一看便知。”陈梓文也配合着陈云道。
姑姑闻言,也不多说,直对着屋子外喊着青云姑娘,青云推门进来后,姑姑便让她出去查看,青云出去后,她再次坐在了凳子上,抚琴不止,也不理会陈云二人。
陈云二人便不作声,只安静的站在原处,看着姑姑抚琴。琴弦拨动间,陈云还是听出了琴声里暗藏着一丝疑惑,密密匝匝的音符跳跃涌动间,似是水中投下了一枚石子,只等待着气泡泛出。
一盏茶的功夫,青云姑娘回来了,进屋后,她直接到了姑姑身旁,附身在姑姑耳畔耳语了几句,之后转身退了出去。
陈云正要说话,姑姑站了起来,道:“你二人说的没错,我如意楼已经是柳烟巷最大的青歌院,我家的姑娘怎么可以不用花间坊的水粉呢?
你二人带着青云姑娘去购买水粉,我家的姑娘每人一套。”说完话,姑姑出了屋子,陈云二人也即刻跟着。
随着姑姑的出现,紧挨着的几间屋子都停了琴声,每个门口都出来了一位姑娘,姑娘们都躬身行礼,似是见到了贵人或是主子一般,陈云还是看着这些女礼绝非一般的女礼。
分明就是王侯人家才常见的女礼。
“啪啪。”随着姑姑的击掌声,姑娘们都到了二楼的天井处。
“青云,你随两位少爷去花间坊购买水粉,姑姑我要姑娘们用德陇县里最好的胭脂水粉,让那些王孙侯爷们欲罢不能。”
姑姑说话间,银牙交错,似是一股仇恨正涌上心头,不可遏制一般。
陈云闻听要让二人带着青云去花间坊,便有些发慌,这若去了不是就露馅了吗?
“姑姑不可,不可,我兄弟二人流落京城一年有余,京城都走偏了,那东市坊也是京城繁华所在,我兄弟二人自是常去,若再去,怕是会被认出,他们会打死我二人。”
间陈云说话间一脸哀愁,姑姑和姑娘们看着都有些不自在起来,青云却到了二人面前,道:“这有何难,二位少爷随本姑娘过来。”
陈云不明白青云要二人去做什么,便看着姑姑,姑姑只对着二人摆摆手,意思让二人去便是。
带二人进了一间屋子,青云让二人坐在床边,却吓得陈云二人有些哆嗦,怎地就坐在了床边,这青云姑娘要做什么呢?
“青云姐姐,你这是何意?男女授受不清,男女授受不清。”陈云大喊着。
青云忽地笑了,脸色也多了红晕,白了二人一眼,道:“想什么呢?没羞,姐姐我就是给你二人化妆而已,看把你俩吓得,谁知道是真吓还是暗自高兴呢。”
“是真吓。”陈云急忙回话。
“好了,坐好。”
青云说着话,拿起了一些胭脂水粉在二人脸上涂抹起来,陈云直觉着一股一股浓烈的胭脂气朝自己鼻孔里钻,痒的也是喷嚏不断。
又是一盏茶的功夫,青云才收了手,拿起铜镜摆在了二人面前,陈云这才看清,铜镜里的自己全然换了一副模样,已经完全不是自己了。
分明就是一位油头粉面的纨绔子弟,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真是像个富家公子。
陈云忽地对青云有了一丝好感,这位姐姐居然一句话就将“大乾宝钞”的弊端淋漓尽致的道了出来,真是奇女子一个。
“那今日这些水粉姐姐如何购买?又没带那么多银子。”陈梓文还是有些忧虑的道。
陈云一听,暗自乐了,梓文兄弟固然机灵,没带银子看这位青云姐姐如何购买?想着便近到青云身边,憨笑着欲言又止。
“大少爷,怎地?有话说?有话尽管说,是男人就来个果断。”青云看着陈云,果断的道。
陈云被青云说的脸上一阵燥热,这位姐姐太暴脾气了,想着便随口道:“本公子哪里是不果断,只是囊中羞涩羞于启齿而已。”
说完话,陈云再看青云时羞愧的红着脸,低头不说话了,青云看着陈云这副羞涩难耐的样子,忽地咯咯大笑起来。
“大少爷,莫说是银子,就是要金子又怎样?哼。”青云说话间,嘴角多了几丝不易察觉的不屑。
陈云和陈梓文便不再多嘴,只等着午时快些到。秋老爹已经让伙计们拿出了火折子准备打火了,人群也开始朝前拥挤了起来,张秀才拿着一份报纸就到了店门口。
“诸位花间坊的忠实客人,本秀才瑾代表被赶出皇宫的十六皇子,咱们的陈大人云说几句话。”
张秀才说话间,陈云听着一时间一阵感概难过,就听张秀才接着大声道:“我家陈大人因疾病被赶出皇宫,如今无依无靠。
只凭着各位的厚爱在苦苦撑着一位没落皇子的颜面,感谢诸位的不离不弃。”
张秀才说话间,也是泪眼婆娑的给排队的众人深深行礼,行礼间还不忘煽情道:“诸位知道,我花间坊的老作坊被贼人焚烧。
今日我花间坊在陈大人的精心安排下,新作坊开始出产新水粉,咱家的水粉质量比以前的更上一层楼,本秀才邀请诸位一起见证我花间坊的水粉传奇。”
陈云听着张秀才的即兴演说,就差哭出声了,知陈云者张先生也。
“屁话真多,不就卖个水粉吗?哪里那多的废话,当众人都是傻子吗?最厌恶这些冠冕堂皇的骗人把戏,历史就是一块破衣烂衫,随意他们狗嘴里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