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书呆子(1 / 1)

陈云只好起身,走到孙大官人的监号前,他依旧坐在监**闭目,丝毫没有将陈云放在眼里。他本就没有睁眼,陈云的存在和监牢里的一粒尘埃怕是也没有什么分别。

“大官人别来无恙,本县令有礼了。”

陈云抱拳行礼道:“除了大官人的书和刘诚意的题字匾额,所有的东西都已经付诸一炬,大官人这些年的经营只剩了这些古籍善本,都是本县令的错。”

陈云猜测孙大官人不会理会自己,就只管站在栅栏外面说,还直说书籍。

果然,说到那些书,孙大官人还是动了动。

“大官人,可想知道那些书籍和刘诚意的题字匾额放哪里了?”

问完这话,陈云看着孙大官人,他却忽地睁开了眼睛,看得出他是很在乎这些书籍,果然又是一个书呆子,还是个心狠手辣的书呆子。

“小花子,那些书你最好善待,今日落在你陈家人的手上本大官人无话可说。”

“大官人,你心里就只有那些书籍吗?你家公主孙才人你就不在乎吗?”陈云还是抬出了孙才人。

孙大官人掀起衣襟,缓缓下了监床,几步走到铁栅栏前,摇晃着铁栅栏,怒吼起来。

“你们将我家公主怎么了?你们将她怎么来?”看来孙大官人确系孙才人的陈弟无疑,说到公主他的淡定早没了踪迹。

陈云一阵难过,按照辈分,自己也该叫此人一声“舅舅”的,无奈世事无常,如今他是阶下囚,自己是义子也算皇子。

若抛开这些亲缘关系不论,但从读书人的关系说,自己和这大官人还是有些渊源可说,只是可惜了,可惜了。

“孙才人是父皇的嫔妃,就是有事也绝非本县令可以办到的,那也是宗人府和礼部的是。

不过,大官人放心,本县令昨夜就住在宫里,昨夜宫里只病亡了一位王美人,她倒是和你家公主孙才人的关系不错,当然了王美人和定妃娘娘关系也不错。”

陈云已然是猜到了孙大官人、闻师爷和孙才人的身世,只是自己还不敢肯定,就旁敲侧击的说了几句,还提到了达定妃,看看孙大官人的反应。

“我家公主可好?”孙大官人问话的时候,眼里似是要冒出火。

“孙才人昨夜之前很好,今日之后好不好本县令不知道,孙才人好不好怕是要大官人来说了,你明白本县令的意思。”

陈云说完,抱拳示意,转身就走,孙大官人就扑到了铁栅栏前大喊起来。

“陈云,你回来,你这个小花子,你回来……”

孙大官人的呼喊声还回**在监牢时,陈云已经快步出了牢房。到了外面又是一阵干呕,只看得李享四人一阵惊慌,匆忙上前拍打陈大人的后背。

止住呕吐的时候,北镇抚司同知李宽从一间亲军狱卒所在的屋子走了出来,看着陈云的样子,还是笑笑,抱拳道:“陈大人辛苦了,不知和那孙大官人谈得如何了?”

陈云喘着气,摆摆手,道:“刘大人,那孙大官人是皇亲,可否给他们换个稍稍好些的牢房?”

“陈大人说了,下官照办就是,今晚就为他们三人换牢房,只是……”

“只是什么?刘大人但说无妨。”

陈云问刘宽,他欲言又止,该是有什么话说,又不好意思直说。

“这三人抓来关在大牢里,又不审问,不知是何缘故?陈指挥使只交代了不许提审不许用刑。”刘宽抱拳道。

“刘大人听你家陈指挥使的就是,此案干系重大,一时半会无法说清,且牵涉多人,还是暂且莫要提审才是。”

陈云回话间,也是躬身抱拳,有些话也不便和刘宽说,只好这样牵强的说了几句,接着道:“刘大人,本县令怕是随时会回来见这孙大官人,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陈大人尽管来,陈指挥使说了,下官自是照办。”

刘宽说完,陈云很是满意,知道自己已经卷进了一场历史旧案当中,怕是再也无法自拔了,遂和刘宽辞行,带着李享三人出了北镇扶司。

北镇抚司的署衙门口,陈云几人和两位值守的亲军告辞,朝回走。

说来也真是怪了,这北镇抚司署衙所在的大街很是安静,来往的行人也是寥寥无几,加之想到大牢里的恶臭,陈云还是加快了脚步,就想早些离开这条街巷。

拐出了这条街巷,陈云才放缓了脚步,李享几人也追了上来,项来有些微喘,嘟囔了一句。

“陈大人,你走那么快做什么?反正你若有什么问题最多也是关在宗人府的,不怕,咱不怕。”

项来的话惹得陈云白了他一眼后,又加快了脚步,几人只好匆匆跟上。

几人也不好问,只管跟着陈云疾步快走,直到到了陈大人的老师唐铎所住的宅院时,几人才知道他是急着来找自己的老师。

陈云叩门后,开门的正是给自己送书的仆人,仆人认得是陈大人,笑着开了们,迎了几人进院子。

“老爷,老爷,陈大人来了。”

仆人大喊着话,里面的仆人也听到后去通知老爷唐铎了。

还是先到了客堂,随后老师唐铎依旧穿着便服,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就笑着进了客堂。学生和老师客套几句后,陈云就直奔主题,问起了老师。

“老师,可知道至正二十三年,鄱阳湖一战的详情?”

唐铎很是诧异,自己的这新学生怎么问起了二十多年前的事?看着陈云时,唐铎眼神里还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定下神来。

“陈大人何以问起二十多年前的旧事?当年鄱阳湖一战定乾坤,皇上打败了势力强大的陈友谅,也算是独霸天下的开始了。”

唐铎缓缓说着,丝毫没有勾起当年随着乾帝打天下的豪情,反而平静十足,不慌不忙,倒是陈云听得满脸焦急,按耐不住的样子。

唐铎慢条斯理的道:“这些事还是留给史官去论述吧,战争总是为了安定,如今天下大定,那些战争都是过去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