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母亲,云儿回来了,云儿回来看望母亲大人了……”
陈云话音刚落,余贵人也开了房门站在了门头。陈云这才看到面前的母亲一脸憔悴,脸上也是没有化装痕迹,只扶着门框忍着眼泪看着自己。
快步上前扶着母亲,陈云也是眼眶湿润。余贵人扶着陈云的手臂,看着儿子,眼泪还是如断了线的珠子,笑脸伴着泪眼,看了许久,只是张嘴,却悲切的说不出一句话。
母亲的样子浑是让陈云看得心酸不已,知道母亲该高兴,也很委屈,两个月来母亲都是如何度过的?
“母亲,你受苦了,云儿不孝,给母亲带来了屈辱,云儿该死。”陈云说着话,就朝自己的脸上扇打耳光。
余贵人看着儿子自己扇打自己,才哭出了声音,道:“云儿,你这是何苦呢?为娘本就是受苦的命,你就莫要再让为娘难过了……”
院子里的人都看着陈大人母子,也是看得心酸落泪,倒是小草经验多,似是见惯了宫里的这些悲喜,便抹了一把泪,上前劝说母子二人。
“陈大人,还是勿要这样了,快扶娘娘进屋子坐下,看娘娘身子骨弱的,哭多了伤身子。”
小草的话,让陈云回过神来,赶紧搀扶着母亲转身进了屋子,坐在了椅子上。
见母亲坐好了,陈云这才跪下,给母亲行跪拜礼,刚跪下准备磕头,余贵人早起来上前扶起了儿子,道:“云儿莫要跪了,快站着让为娘好生看看,我儿长高了,长壮了,好,好啊……”
“母亲,你受委屈了,那些臭婆娘定是欺负母亲了。”
陈云话音刚落,边上的采莲和清荷就抢着说话了。
“陈大人,娘娘可是被她们羞辱了不少,连两个月的俸银都给停了,尚仪局连水粉都不供给娘娘宫里,说是娘娘有陈大人的水粉……”
“那宁妃娘娘她们还无端找各种理由,辱骂羞辱娘娘,连充妃娘娘和惠妃娘娘都因为为娘娘说话,被她们挤兑欺负……”
“住口,你们两个丫头胡说什么?本宫这不是好好的么,不可乱说。”
见采莲和清荷嘴快的说了起来,余贵人还是呵斥了二人,不让二人乱说,道:“两个丫头怎好妄自评论后宫?不想活命了?还不快快去给李先生几位看茶。”
采莲和清荷二人这才不说了,躬身后退去端茶水了。
母子二人相互怜惜了一番后,余贵人擦拭了眼泪,对着李享、小草、赵德财、项来几人打招呼,陈云也将母亲没见过的赵德财和小草介绍给了母亲。
余贵人就招呼几人坐下,几人却是不坐。尤其小草,极是懂得宫里的规矩,还是抱拳行着宫礼站姿。
“小草莫非在宫里待过?”余贵人还是看出了小草的举止。
“回余娘娘,婢子在宫里待过,出宫前是宫里一位小小的宫正,婢子以前是见过娘娘的,娘娘行事低调,从不与其他宫里争长短,真是贤淑。”
“小草过誉了,各位照顾云儿,辛苦了。”余贵人被小草的一席话说乐了,微微笑着,道:“怎不见卓然来?他却是去了哪里?”
陈云见母亲问卓然,心里也很一阵难过,正要上前说话,却被李享抢先一步说了。
“回余娘娘,卓然兄弟有事要办理,就没有一同进宫。”
项来本就开始落泪了,听李先生这样说,也抹了一把眼睛,道:“谢娘娘牵挂,卓然确是有事要办,没有一起来。”
正说话间,采莲和清荷端上了茶水,余贵人看着几人,桌子上也没有点心之类的吃食,便喊了采莲说话。
“采莲丫头,你且去尚食局去,求那张尚食供给些点心吃食,今日陈大人回宫,她怕是要给个面子。”
采莲听罢,却是一脸难色,顾盼间也是不知如何是好,只低低的应了声,不情愿的转身。
小草从余贵人的话中也是听出了端倪,愤愤道:“好她个张尚食,娘娘去要个点心还要搭上个‘请’字,真是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采莲姑娘,妈子我和你一块去,看看她们哪个敢不知好歹。”
小草说完,转身就往外走,也不管屋子里的余贵人喊话制止。
“随小草去吧,她对宫里熟,母亲莫要担心便是,只是这些日子母亲和几位公主都受了不少苦,云儿想奏请父皇,接母亲去云儿的大宅院去住。”
陈云说完话,余贵人早吓得站了起来,惊呼道:“云儿休要乱说,这忤逆的话莫要传了出去,你可知还有个八岁的陈弟?你将置他于何地?”
“余娘娘说的是,陈大人莫要逞一时之快,乱了皇室规矩,给余娘娘和二十陈大人招来祸端。”李享也在一旁轻声提醒。
见母亲和李享这样说,陈云才意识到自己是乱说话了。
照自己后世的了解,父皇乾帝的这些妃子只有有儿子的才在乾帝殡天后,搬出皇宫到了儿子的封地养老,没见过有乾帝健在时搬出宫的,除非被赐死。
想着也是后怕,差点因为莽撞给母亲招来杀生之祸,不觉间脸上也渗出了汗珠子。
余贵人却看着儿子,以为儿子哪里不舒服,就伸手摸陈云的额头,李享在一旁看了,便抱拳说话。
“娘娘放心,陈大人两个月没再犯过一次病,怕是这病根就此是除了。”
听李享这样说,余贵人自是高兴,给李享、赵德财、项来三人行礼致谢。
屋子里正说话间,采莲笑着回来了,手里多了一个食盒。进了屋子,采莲依旧笑着,将食盒放到了桌子上,一层层地取出了各色点心,共有八,九种之多。
“采莲公主真是好本事,尚食局可给了这许多点心吃食。”清荷在一旁拍手叫好。
采莲看了一眼清荷,又看着余贵人和陈云几人,自顾道:“你个丫头真是好不知趣,两个月来,娘娘的这宫里就没讨来过一盒点心。
若不是小草赵宫正,姑娘我怕是跪破了膝盖的皮,那张尚食也不会给罢。”
“咳咳……”
余贵人大声咳了下,采莲才扫了众人一眼,不说话了,退后低头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