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刷,刷刷,刷刷。”
黑衣人骑马正跑着,却是从天而降了数张大网砸在头上,瞬时马和人都被罩着,胡乱针扎起来。
“有埋伏,割破网绳。”头儿大喊着,要众位兄弟割破网绳。
人也挣扎,马也扭捏乱转长嘶不止,一阵惊呼声重叠着惊呼声,还有割破网绳的撕裂声。
“放箭。”陈云大喊一声。黑衣人两边的树林里飞出了密匝匝的箭簇.
“噗”、“噗”、“噗”……
“啊……”“啊……”“啊……”
箭镞声和惨叫声相互掺杂着,和马的哀鸣声一起,穿透夜空,让人听着后背发冷。
两边的几十位亲军锦衣卫还在放箭不止,直到路中的人没有了喊叫声,南镇抚司指挥同知刘宽才喊了停。
众人拿出火折子引燃了火把,几十把火把照亮了官道。
面前的场景和战场没有二至,十几位黑衣人没有一位幸免,浑身插满了箭,那网绳拧结纠缠。可怜的十几匹马躺在地上,蹄子上缠着网绳,有几匹还在咕咕冒血的喘着粗气。
马车上也被罩了网,两匹马被绊倒在地,车辕压在背上,两位马夫被罩在网中动弹不得。
陈云让赵克儿的几位兄弟下去,将几名黑衣人衣服处的领口撕扯下来,包好。
刘宽摆手道:“速速打扫战场,这十几人若有活口就地正法。”说完话的时候,几位位亲军快速的收拾起了残局。
没想到伏击这么快就结束了,还没有感受拼杀的过程,一切就算完了,夜空里只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陈云让赵克儿的几位兄弟下去,将几名黑衣人衣服处的领口撕扯下来,包好。
之后陈云带着十几位兄弟到了面前,抱拳道:“刘大人和诸位亲军兄弟们辛苦了,这些贼人着实该死。”
刘宽也抱拳回话,道:“县令大人客气了,陈指挥使吩咐的事,下官自是照办。县令大人的这网绳果然是妙招,回头教教我镇抚司的亲军兄弟们啊。”
陈云也是笑笑,道:“刘大人客气了,亲军哪里需要学这些民间的小伎俩啊。”
说着话,有亲军上来禀报,残局已经收拾完了。
“有什么发现没有?”刘宽问道。
“回大人,贼人共有一十六人,全部弊亡,缴获马车两量、马夫两名,马车上装有银子一万二千两,绸缎五十余匹。”亲军抱拳回话。
陈云听罢,抱拳问道:“这位兄弟,这伙贼人身上可搜出何物?
“回县令大人,从贼人身上搜出长刀一十六把,短刀一十六把,牌饰一十六块,除了礼部发放的勘合外,未发现有任何书信文书之类。”
亲军说完,刘宽挥了挥手,有亲军将勘合送了上来。
勘合是乾朝的一种文书制度,类似于经商许可证之类,有六部中的礼部、户部、兵部印制颁发。
因为部门不同,所颁发的勘合作用也不同。礼部主要是勘合贸易使用文书,户部则是货物交易文书,兵部则是调兵和军事用途的文书。
勘合最早出现在洪武十六年,明初的勘合主要有礼部核发,礼部辖制的鸿胪寺负责外交,而礼部核发的勘合主要是给外国使团朝贡贸易所用的,也成为“勘合贸易”。
刘宽打开勘合,大吃一惊,看完,递给了陈云。
陈云打开勘合,借着火把一看,也是吃惊不已,这帮贼子果然身份不一般,这礼部的勘合都有,难怪在德陇县敢杀人行凶。
“县令大人,此番惹大麻烦了,这勘合是给高丽朝贡团的,这些黑衣人莫不是高丽人?”刘宽略感不安。
陈云依着后世的知识,知道洪武朝时为了彻底切断高丽和北元的联系,特恩重高丽朝贡贸易每年可来朝三次,分别是先皇的生日“圣节”、太子的生日“千秋节”和每年农历正月初一的“正旦节”。
眼下也非先皇的生日,正旦节尚未到来,再者高丽献上了几位娘娘,使团也每年有三次来朝机会,是所有来朝使团最优厚待遇的,高丽使团断不会去杀人作恶。
“刘大人莫要担心,依着本县令的了解,这些黑衣人绝非高丽人,而是另有隐情,待天亮了调查便知。”
陈云说完,刘宽这才安下心来,招呼着亲军将这十六人和死亡的马匹都挖坑埋了,将官道上的血迹清理干净。
一个时辰不到,亲军就清理干净了残局,也埋葬了黑夜人和马匹,焚烧了网绳。
陈云看着,越发佩服亲军,果然是训练有素,做事滴水不漏,难怪先皇这样的器重这特务机构。
那两位马夫早吓得手脚不灵,慌慌张张在亲军的帮助下整理好了马车,然后跪在一边直打哆嗦。
“你二人过来。”陈云对着马夫喊道。
两位马夫跌跌撞撞的到了面前,跪下直喊饶命,头也不赶抬,磕头如捣蒜。
“何人雇佣的你二人?这货是要用到哪里?”陈云问道。
“回小大人的话,贱民是受这些黑衣人所雇,只说是运送绸缎去泽江,别的贱民一概不知啊。”一位马夫哭腔道。
“胡说,天下谁人不知道泽江的绸缎天下一流,哪有德陇往他处运送绸缎的道理,若不如实招来,怕是那些黑衣人你二人也看到了吧。”
陈云说完,另一位马夫跪着朝前几步,抱着陈云的腿哭道:“小大人啊,我二人说的句句是实,没有半点虚假,那些黑衣人直说去泽江,却没说去泽江哪里,也不让我二人多问,就多给了些马车费。”
听这样说,陈云猜二位马夫所说的该是没有撒慌,便看着刘宽。
刘宽见陈云看着自己,便道:“县令大人,带着二人回城,到了镇抚司,一审便知。”
见刘宽这样说,也只好先回城了,道:“就依着刘大人的话,先回城再说,只是勿要为难二位马夫,他二人也是我大乾百姓,也是不知雇主底细,无非是挣几个车马费养家糊口而已。”
二位马夫闻言,大声哭着,给陈云和刘宽磕头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