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铁娘子

海里面的强盗，专门打劫来往商船，人称其为海贼，但是他们称自己为游侠，是劫富济贫的主。他们打劫的是富人，至于接济的是不是穷人，谁知道，兴许他们在他们心里，自己才是最穷的人。南云北云与大青国之间的海域自古称之为渤海，现今有十余个贼帮活跃其间，要数实力，最强的还属卷云帮。

卷云帮老巢位于渤海间一个隐秘的群岛间，帮众上下近千人，大小船只二十余艘，其中三桅大船有六艘，算的上是渤海间一霸。盯上张澜的贼船，就是卷云帮的一艘，由号称铁娘子的二当家铁蓉蓉指挥。

铁蓉蓉年方十六，出落得水灵灵一朵花儿般，自八岁就随着她老爹，也就是卷云海盗团的匪首下海抢劫。十四岁时，已经能独掌一面，当上了卷云帮二当家，几年来劫掠船只不下百艘，手上人命至少两百余条。

可就是这样一位靠海吃饭，在海上的日子比地面多的女人，楞是不会水，因此才得了铁娘子的名。一来形容她心肠如铁杀人如麻，二来说她遇水就沉。

近日来，南云北云展开大战，陆路是主战场，海路也被封锁，卷云帮不敢在大云近海活动，把打劫海域迁到了外海与大青内海区域。这让他们的日子难过了许多，大青海军实力强悍，在大青内海活动，须十分小心。而外海水深，处处是航道，商船分散不易发现。一连十数天，卷云海盗团都没能干上一票大生意，铁蓉蓉的船只更是连一艘商船都没能遇上。

那么多天没开张，铁蓉蓉手痒心也痒，可巧了，一大早，太阳刚露头，就给她发现一艘三桅杆的大商船。

遇着三桅大船，铁蓉蓉立即放飞青鸟，联络同伙。青鸟，是卷云帮的一种独门秘术，驯养一种飞行速度极快的海鸟用作通讯。一旦青鸟训练有成，帮中每一只船在任何方位，它都能找到。

铁蓉蓉放出青鸟后，贼船不紧不慢的跟着商船，等待同伴到来。没多久，发生了一件令她奇怪的事情，商船竟然徐徐减速。

一身劲装的铁蓉蓉和一男一女两个手下站在船头眺望前面的情形，男的唤作虎鱼，女的唤作针鱼。

虎鱼觉得不对劲儿，问道：“二当家，怎么回事，他们搞什么鬼？”

铁蓉蓉道：“你奶奶的，你问老娘，老娘问谁？真他奶奶的见鬼了，老娘干了那么多票生意，哪艘船见到我们，不是满帆加速逃跑，第一回见到减速的。邪了门了，你们说是不是他们给吓傻了？”

“二当家，我猜啊，一定是他们看到您的大旗，给吓得不敢跑了，您的威名，在渤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针鱼机灵，抓住机会对铁蓉蓉阿谀奉承了一番。

虎鱼道：“那是，我们二当家的威名，何止响彻渤海，就连南云北云岸上的人听了都竖起一个大拇指。二当家，他们船速缓下来，一定是准备好了东西孝敬您老人家，这次说不准我们一颗子弹都不用费，就能满载而归。”

铁蓉蓉一脚踹开虎鱼，“滚你娘的蛋，老娘抓着的船，一点血不见，你让老娘的脸往哪儿放？”

“就是，二当家的威名，哪能损了。就算他们服软，也不能轻饶了，该杀的还得杀。这次，我亲自抓一个小白脸，挖了心，给您下酒吃。”针鱼附和道。

一提人心，铁蓉蓉心就痒痒了，那么多天没吃着，想那味儿了，“这次可给我捡个好的，上次那个家伙的心我吃着一股子酸味的。”

针鱼道：“二当家，您就瞧好吧，我一定捡好的挑给您。”

商量好立即对商船下手，铁蓉蓉大喊一声：“全速前进，兄弟们做好准备，开张了！”

贼船突然加速驶过来，老福急坏了，在张澜身边不住晃悠，忍不住开口道：“大人，现在该如何是好，要是公主出了个万一，我万死难辞其咎啊。”

张澜晃了晃手上的狙击枪，“老福，你就安心等着回北云领功好了，后边那艘船交给我了。”

老福看了眼张澜手上的奇奇怪怪的家伙，看起来像是枪，可就一把枪，能起什么用。就算再厉害，也就一把枪，不是炮啊。驸马大人，您的自信心是不是太过了。“大人，为今之计，只有送上钱物，求他们放我们一马，如果对方得寸进尺想抢船，我们只能搏命。”

懒得和老福再说什么，贼船近了，张澜目测了一下距离，A1狙击枪平举，瞄准目标后一发子弹打出。

隔着差不多两里地，张澜就开枪了，老福以为他是警告一下对方，不让对方接近。朝贼船一看，老福傻眼了，贼船的主帆竟然掉了下来。隔着快两里地，一枪打断帆船的粗绳索，先不说他用的是什么武器，这手枪法，闻所未闻。老福咽了口口水，硬着脖子瞪着眼看向张澜手里的家伙，结结巴巴道：“大人，那，这，这是？”

张澜吹了一下枪口冒出的白烟，把枪收起来，对老福道：“别这是那是了，让船夫满帆前行，我回舱去了，有情况就来叫我。”

“是是，大人您慢走。”此刻在老福眼中，张澜就是一个神人，把他送回船舱后，立即命船员满帆。

文冰见张澜回来了，问道：“我听见枪响，外面出了什么事？”

张澜道：“小事儿，有一艘贼船盯上我们，我用枪把他们的帆给打落，现在没事了。

在张澜口中是小事，在铁蓉蓉那儿可不是小事，隔着那么远，人家一下子就把她的船帆打落。幸好是瞄准船帆，要是瞄准人，她现在已经脑袋开花了。这会儿，她弄明白对方为什么减速了，人家是想她的船靠近些，好下手。船帆落下，枪声才传来，包括铁蓉蓉在内的内人赶紧矮着身体贴在甲板上，深怕被枪崩了。

虎鱼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就算是大青海军，也没这么厉害，他担心自己的小命，对铁蓉蓉道：“二当家，点子太扎手，我们赶紧撤吧。”

铁蓉蓉骂道：“撤你娘了个鬼，老娘什么时候怕过了，传出去老娘脸往哪儿搁？”

‘你不怕你趴甲板上。’虎鱼心里嘀咕了一下，面上还装着笑颜，“二当家，大青有句什么话来着，叫做大闺女能娶能省，意思是我们不能吃眼前亏。”

铁蓉蓉道：“大闺女你娘了，当老娘我不知道，那句话叫做大丈夫能屈能伸。眼前亏老娘当然不吃，咱们远远跟他们后边，离远点儿，等其他兄弟来了再动手，他们再厉害，还能把我们全干掉不成？”

针鱼竖起大拇指，“二当家您高见，他们放缓速度等我们，就是想拉近距离，要不然他们也打不到我们这里，我们跟他们后面，再想其它办法。可是，现在谁敢起来去把帆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