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屠杀

南云国都云平城每几天就有一列火车开往北方的城市，今天就有一班，张澜和文冰决定乘坐火车逃走。只要顺利登上火车，一路向北，最后一站下车时，便离北云不远了，而且也能免去路途中诸多关卡。现在，张澜和文冰顺利混进了车站内，挤在人堆里守候火车的到来，再一会儿，火车就要进站了。

张澜文冰两人身边，一对夫妇拉扯着三四个孩子，其中一个道：“娘，我想拉屎。”

妇女没好气道：“想拉就拉呗，还让我给你找茅厕去。”

“唉。”小孩应了声，就地脱裤子就开始了。

本来车站内就臭气熏天，张澜特意找了块稍干净点的地方，谁料又出现新事故，臭得他直皱眉。与张澜相比，文冰对四周的臭味毫无所觉，她的一颗心都盯在即将到来的火车上。只要火车到了，她马上可以离开云平，离回国又近了一步。困在云平那么多天，受了那么多的苦，这一天终于要来了。

张澜耳朵尖，没多久便听到了轰鸣的引擎声，远远望去，铁轨一头的天空上飘着浓浓的黑烟，随后是一声响亮的汽笛声，火车，近了。

看着火车近了，文冰使劲握住了张澜的手，她内心激动极了。张澜轻轻拍了拍，让她镇静些。

火车快进站了，等待上车的旅客们乱哄哄的，收拾大包小包的东西朝着铁轨处挤过去，都想第一个爬上火车。这时候，车站外面突然响起一声枪响，张澜看去，站外外面十几辆卡车驶了过来，停在门口处，随后几百号士兵从上面下来，举着枪如狼似乎般冲进车站里。

领头的军官对着天空放了一枪，对千余旅客大喊：“都不许动，所有人都给我趴下，不然格杀勿论。”

被一大群士兵一吓，乘客们谁敢不依，小命要紧，哪管地面有没有屎尿，都趴到了地上。文冰和陈风也趴了下来，他们身边有别人的大包挡住他们的身形。文冰道：“现在怎么办？”

张澜压低声音道：“不管他们是不是为什么而来，我们都得做最坏的打算。看情况，如果不行，就只有拼了，等下你跟紧我，千万别跑散。”

文冰没回话，使劲点了点头。

领头的军官见旅客都老老实实的趴下了，朝前一挥手，下令道：“围起来，搜！”一声令下，他后面那些士兵们快速包围了人群，而后开始搜查。

短短时间，就有几个年轻男女被士兵抓出了人群，看样子，军队此行目的就是为了搜查文冰。一帮子士兵搜查得很快，短时间就搜查了小半乘客，张澜还好，与文冰混在人群最里面。就他估算，等火车到站前，如果不想出办法一定会被搜查到。

张澜看了看火车的方向，与周遭地形环境，想出了一个办法，他把A1手枪召唤出来握在手中，等待时机发动。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张澜看着火车的方向，黑烟离车站已经不远，当兵的马上会搜到他这里来。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张澜眼睛转了圈，找到目标，他将枪口对准百米外一个南云兵，随即扣下扳机，大喊：“当兵的杀人啦，杀人啦，快跑，快跑！”

张澜的动作收到了预期的效果，一群旅客突然被一群士兵用枪指着，谁能不怕，可为了小命只有乖乖就范。现在枪声响起，又有人喊杀人，车站内顿时乱了套，旅客们哪敢再乖乖趴着，一个个爬起来就跑。

千余旅客的神经已经绷紧到一定程度，突然发出的枪声和喊声，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原本车站内的平静被张澜一下子打乱了，千余旅客顿时炸了锅，向四面八方逃散。几百士兵再也控制不住场面，面对突变不知所措。军官见人群乱了，驳壳枪对准天空嘭嘭嘭来了三枪，大喊：“谁都不许动，再动就开枪了!”

张澜又大喊了一声：“官军又杀人啦，快跑啊，快！”在他的煽动下，旅客不但没停下步子，反而跑得更快了，大多连行李都不要，没命的逃窜。许多人跑动时或被绊倒，或被后面的人拉到，倒地就再难爬起来。

军官见有人起哄导致旅客逃窜不受控制，断定北云公主文冰一定在其中。刑部尚书等几位一品大员因被文冰逃脱而遭了杀身之祸，如果他此刻放跑了文冰，一定逃不了一死，甚至会连累三族。军官急红了眼睛，对士兵大呼：“格杀勿论，杀！”

军官大呼了一声，带头朝逃窜的旅客开枪了一枪，随后，士兵响应，密集的枪声响起，众多旅客倒在血泊中。军队大开杀戒，更激起旅客们逃跑之心，疯狂逃窜。张澜拉着文冰矮着身子混在旅客中逃窜，手枪藏在袖子里，不时点杀前方的南云士兵开路。

旅客慌不择路亡命奔逃，一些旅客逃到围墙下，开始爬墙，除了墙内外的枪口，还有其他旅客的阻碍，谁都想先爬出去。一些旅客朝着铁轨下冲去，顺着铁轨朝两边跑去，张澜和文冰就混在朝火车方向逃走的人群中。

面对屠杀，旅客们一个个只恨爹妈没给他们多生几条腿，火车站就那么大点地方，军队又混在人群中，打出的子弹鲜少有落空。枪声不断，短时间内千余乘客被杀了近半，火车站内尸横遍地，车站内基本上已经被控制，军官带着大部队追朝铁路两头跑的旅客。

火车即将进站，司机不断拉汽笛，突然间，前方传来密集的枪声响起，一大群人没命般朝着这里冲来，后面还追着一大帮不断开枪士兵。本能让司机不敢停车，本来火车已经降速，他现在立即将车速提了上去。

人群分成两股朝铁道两头奔逃，跑向火车这一股，撂下一地尸体和伤残，出了车站范围，立即四散奔逃，只有少数和张澜一起朝着火车继续跑。张澜与文冰在拿生命与时间赛跑，现在他们如不能登上火车，即便能逃走，但困在云平，等待他们的也只有被杀一条路。

一个踉跄，文冰摔倒在地上，张澜伸手将她抄起，一条胳膊夹着继续朝前跑。火车近了，却没半点停下的意思，张澜将A1手枪收回唐王策，跳出铁轨。火车头冒着滚滚浓烟，呼啸着从张澜身边驶过后，张澜改变奔跑方向，顺着火车行驶的方向奔跑，将速度提升到极限后，身体猛然跳起，单手抓住火车车窗。

即便张澜加速，可火车的巨大冲力还是差点将他给甩脱，硬扛着使劲抓住车窗，他手心一层皮已经褪掉，好容易稳住不至被火车甩脱。固定好身体后，张澜将文冰从车窗塞进了车子，然后自己也钻了进去。

不少旅客只顾身后追兵，忘记前面还有火车，待火车近了，已经躲避不及，迎面被撞上，立刻变成了肉饼。铁路一侧有些旅游看到张澜的动作，被逼急了便有样学样，豁出去了扒火车，但身手大都没张澜好，十个扒火车的只有三四个能上去，其余的大都摔落铁轨葬身火车轮下。

随火车到达安全距离后，张澜伸头出车窗看了一下后方，屠杀仍在继续。

张澜和少数人爬上火车，随火车远去而暂时躲过危险，其余的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四散奔逃的旅客没有一个能逃过枪口，不久就被全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