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说林潇宸料事如神,而是一种军人战斗时期的本能,无论什么时候,情报都是第一位的,像是游骑和夜不收,都属于大明军队的常规编制,一点也不奇怪。
只要有预警的时间,林潇宸就不怕大队瓦剌骑兵的冲击,这次他可是带着战争利器来的,战车营有数百辆半封闭的战车,炮兵营有便携式虎蹲炮和轻型虎蹲炮,配备了燧发枪和手榴弹,还有地雷。
先说半封闭铁甲车,看起来造型很奇特,既可以作战也可以运输。车尾处有两米五高的铁板,上面排列着三层拳头大的孔洞,可供四名士兵同时开枪或者射箭。
两侧都有可折叠的,两米长的扇形铁翼,伸展开能够形成六米的拦截面,车体有挂钩和铰链,用于连接别的铁甲车,车辕有固定插孔,把地钉砸下去,车身就非常稳固。
战车营的三百辆车,能够组成周长一千八百米的环形防御圈,有效阻止骑兵的砍劈和冲击。
一千米外使用虎蹲炮这样的曲射火力,百米使用弓箭,五十米内使用燧发枪和手榴弹,这叫做三层火力,有时间,还能在外围布雷。
“我们在唐努乌梁海得到的消息是,马哈木这次带到东部草场的只有七千多骑兵,瓦剌族的人口基数小,凑不出更多的兵力,所以他要到乌格齐哈什哈的地盘偷着发展势力。”
“我们这次前来,带着顺贞王府的三个骑兵卫,漠北两个骑兵卫,太原左右卫中有六个千户所,此外有四千多仆从部落骑兵,加上您的骑兵卫队一千人和九千人的三千户,以这样的雄厚兵力,我觉得根本不用担心对方进行偷袭。”宋晟笑着说道。
“你要是这么想,那可就犯错了,游牧部落的作战方式,与关内农耕民族的作战方式,有着很大的区别,他们每个人都能瞬间化身为骑兵,蒙古族最擅长运动战,也有足够的军事智慧,千万不能小瞧他们,否则会吃大亏的。”林潇宸摇摇头说道。
可可托海马哈木营地。
听着探马的回报,马哈木的脸上有凝重的神情,却看不出血海深仇造成的戾气。几天前,他从逃到东部草场的家奴嘴里,已经知道全家老小包括父亲浩海达裕,另外凡是有点血缘关系的亲戚,都被萨穆尔公主麾下的两条恶狼,赛因和努桑哈给砍了!
他家里的妻妾和女奴,被抢了,他家里的黄金白银和珠宝,被抢了,他家里的马匹、骆驼和牛羊,也被抢了,顷刻间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
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马哈木倒也暴怒至极,还痛哭了一场,但身为游牧民族的贵族首领,他习惯于这样的事情发生,因为这本来就是游牧民族的传统,而且他更明白,想方设法报仇雪恨才是目的,发火没用!
“总数量达到五个大明卫编制的叛徒骑兵,加大明的两个边卫和所谓的三千户,加起来就是四万多骑兵的数量,还有四千多人的步兵和同等数量的仆从军,这样的实力如果正面作战,那是摧毁性的强大力量!”
“阿勒泰东南方向的草场边缘,还驻扎着一支规模庞大的军队,死死的盯着乌格齐哈什哈的部落,压制的他们不断向南迁移,看起来大明的意图,是要一战肃清瓦剌在漠西地区的势力,倒是好大的胃口!”
“大明和顺贞王府占据了所谓的唐努乌梁海,接下来就是占领东部草场和西部草场,继续向南一直到准噶尔盆地草场,彻底摧毁瓦剌的根基,逃是没有用的,我们目前能征召多少人作战?”马哈木问道。
“如果能够把东部草场各部落所有青壮年全部征召起来,大约能够组成七万多人的军队,可这不太现实,瓦剌王乌格齐哈什哈长期占据东部草场,势力远比我们更强大,他们家的军队不会听从我们指挥,所以,三万就是极限了!”一名大领主说道。
瓦剌王乌格齐哈什哈,到底是最大的领主,他长期占据着东部草场和西部草场,势力渗透到了准噶尔盆地,瓦剌一共加起来勉强接近五十万的人口,他自己就占据了将近三分之一,因此,他的实力是最强的。
马哈木带着七千多骑兵,悄悄来到东部草场发展,而乌格齐哈什哈带着主力远在呼伦贝尔草原,留在东部草场的部落,由他的儿子额色库率领,指挥着两万多骑兵守卫家业,却无力阻挡马哈木的渗透。
换做乌格齐哈什哈在家,立刻就要爆发战争,但额色库没有这样的胆量,因为尚宝原指挥的另一支大军,正在公然监视他,整个东部草场的牧民们,此刻都人心惶惶,已经有很多小游牧群,开始向准噶尔盆地南迁了。
“给我把周边部落的首领和游牧群的族长都请来议事,顺贞王府在唐努乌梁海,把所有的贵族都杀干净了,取消奴隶制度,这倒是给了我一个绝佳的理由,他们要是不和我一起对抗,就等着被顺贞王府攻入草场,砍了脑袋,家产和女人被抢走吧!”
“帐也不是你这么算的,我们所有的蒙古族人,上马就是骑兵,把男人全都动员起来作战,至少能有十几万,就算一半的数量总可以吧?哪怕他们没有经历过战争,对作战也有很大的帮助,让明军搞不清楚我们的虚实。”马哈木说道。
三万人的骑兵面对大明朝廷和顺贞王府的联军,那叫做不够看,他的胃口也不小,想要一战歼灭这只联军,树立起他在瓦剌部的威望,取代乌格齐哈什哈的地位,成为新的瓦剌之王。
所以,他采取了新式算法,把所有草原牧民的男人全都驱赶到战场参战,这样,他就有很大的运作空间。明军并不清楚那些是主力骑兵,哪些是滥竽充数的牧民,作战的时候就会出现判断失误。
只要游牧群的首领们遵从他的指挥,这一仗,在自家的地盘上,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必然会成为瓦剌历史上最为光彩的一场战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