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4、初恋之“反战示威”

1946年的12月初的一天，在江苏的徐州发生一起政治事件，这天上午，几百名的工人、学生与小商业着举行了一场的“反饥饿，反内战”的示威活动。

原来日本投降后，国民党与共产党经过艰苦的谈判于1945年10月在重庆签订了旨在避免内战的《双十协定》，但不久蒋介石撕毁《双十协定》，下令军队大举进攻解放区，1946年6月国共内战全面爆发。内战的爆发使得国民政府的军费开支剧增，为了筹集内战军费，国民政府大量发行货币，导致通货膨胀，物价飞涨。国民政府当时发行的货币叫法币，在1937时用100法币在徐州可以买到一头牛，到1945年只能买两个鸡蛋，到1946年底仅仅能买一盒火柴。人们辛苦的积蓄全都成了废纸，整日过着食不果腹的生活。徐州各阶层对此怨声载道，批评抗议之声不绝于耳，终于在这天发生了大规模的示威活动。

率先投入示威的是工厂的工人，接着学生与小工商业者紧随其后，后来小商贩、车夫甚至是环卫工人等皆加入了示威大军。虽然徐州各个学校迫于国民政府教育主管部门的强大压力对学生们作了要“保持克制与冷静，尽量不要参与。”的要求，但还是有大量的“胸怀正义”青年学生走上了街头。林志男便是其中之一，与本校总共近二十名学生加入了示威的队伍。

示威的群众打着标语沿着市内的主要街道一路向前，沿途不断散发传单，一直来到了国民政府办驻徐州公大楼前。大楼的院门前50多个卫兵已经排成了人墙。一个围着围巾带着眼镜的知识分子站在了台阶上的高处，带头振臂高呼：

“停止内战！”

“停止内战！”下面的群众举起手中的标语牌跟着齐声高呼。

“反对饥荒！”

“反对饥荒！”

“要和平！”

“要和平！”

“要面包！”

“要面包！”人们的示威声越来越激愤。

随着国民政府办公大楼门前的聚集的群众越来越多，人们纷纷向办公大楼的门前涌去，卫兵排成的人墙虽拼尽全力阻挡但哪里挡得住，人墙顷刻被冲开，卫兵们慌忙通过小门跑进了办公大楼的院子里，然后将小门上了锁。这时大量的群众冲到大门前，抓着大门的铁栅栏，群情激奋，对着办公大楼高声喊着口号。卫兵们则从里面用尽全力地向外推着大门，以防大门被示威群众推倒。

突然，一阵凄厉的警报响起，左右两个方向的道路上几十辆军车几乎同时呼啸而至，伴随着阵阵的紧急刹车声，大批的军警手持木棍从车上跳了下来，不由分说冲进人群举棍就打。大楼门前广场上的示威群众见状纷纷逃离，广场顿时混乱不堪，标语与条幅全都扔到了地上，有不少人被挤倒，踩踏在了脚下，还不少的人被军警打到在了地上。林志男没能幸免，一个军警一棍打在了林志男捂在头上的手背上，然后一脚将林志男踹倒在了地上。林志男刚要翻身起来，又过来两个军警不由分说地按住了林志男的两条胳膊，然后把他往军警车上押去。

林志男与十余个学生一起被塞进了一辆一个长方形铁皮罐头一样的卡车里，接着两扇后门“咣当”一声被关上了，随后是“稀里哗啦”的上锁音。车里顿时暗了下来，只有一个很小的焊有铁栅栏的车窗透露进了一些光亮。车子开了很长时间，也拐了很多方向，终于在大约在半个多小时后停了下来。后门被“咣当”一声打开了。

“下来！”一个军警呵斥道。

这时跟在卡车后面的吉普车上的军警已经抱着枪跳了下来，站在了道路两侧。

十余个学生先后从卡车后门跳了下来。林志男看见车旁边是一幢围墙很高的建筑，高墙上拉有铁丝网，在墙的拐角处，还有一个更高的岗楼，两个狱警正抱着枪在机警地来回走动着，两扇高大的黑色铁皮门紧闭着，铁皮门旁边有一个的白色的木牌子，上面是几个黑体大字“徐州关押中心”。这时一个军警快步走到了大门西侧的一个紧闭的铁皮窗前，敲了两下，铁皮窗旋即打开，军警向里面说了几句，片刻之后大门打开了。

“进去！”一个军警呵斥到。十余个学生进了大门后，大门旋即“咣当”一声关上了。关押中心一个官员模样的狱警跑了过来，“啪”地向军警的长官敬了个军礼，军警长官也向他回了军礼，然后说道，

“这几个青年到处散布反动思想，扰乱社会秩序，你们要分开关押，严加看管！”

“是，长官！”

接着学生们被带到门卫室，在那里登记了姓名家庭住址，又按了手印，一个狱警又拿着相机给每个学生拍了照片。

这时又来了两车被抓的示威人员，大部分都是知识分子，还有不少的工人。他们一样先是被登记与拍了照片。

林志男几个人被拍了照之后，又被带到隔壁的一个房间，在那里一个狱警对每个学生随身的物品进行了登记，然后由一个狱警逐个将学生领进里屋，在里面换上了灰色的囚服。这时有两个学生开始感到了害怕，低声抽涕起来，林志男看了他们一眼，暗暗叹了一口气。接着林志男与一个叫做江勇的学生被一个狱警带向了里面的一个围有铁栅栏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