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中的玫瑰 23、日军再袭林家庄
时间一晃到了1945年的春天,林志男已经十六岁了,身材已与他的父亲相差无几,只是略显单薄了许多。一日林志男走进父亲的书房,低声到:
“爸爸,我要参加抗日部队。”
林兴国愣了一下盯着林志男看了片刻,徐徐的说道,
“志男,你还小,现在在家好好看书,将来会有你报效国家的时候。”
“不过,爸――”
“照我说的办吧。”林兴国打断了林志男的话并冲他挥了挥手。
林志男望着林兴国花白的头发,欲言又止。
“知道了,爸。”他轻声道,然后转身出了书房。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林志男还正酣睡正香,就听见村头“铛铛铛”响起一阵急促的铃声,林志男慌忙翻身而起。这时林兴国推开了林志男卧室的门,“快起来!志男”。
林志男匆匆穿上了衣服,来到了院子里,妈妈与几个姐姐都已经起来了。林兴国从玉娇怀里接过还在熟睡的茹梦,林志男与玉婷搀着林夫人一家人急匆匆从院子后门逃了出去。
但刚逃到后门就看见几个村民慌张地从村后跑了回来,一个村民气喘吁吁地道,
“林老爷,村后……村后有鬼子!”那个村民说完就向村东跑去。林兴国也急忙抱着孙女与全家一起跑向村东,但没有跑多远,就见一些村民从村东折了回来,原来林家庄已经被日军包围了。村里面大人孩子像无头的苍蝇到处哭喊着乱跑着。林兴国见状又带着全家跑回了林府,将大门插上,将林夫人几个女儿与外孙女藏到后院的地窖中,自己与林志男又在窖口盖了一些杂物加以掩饰。林志男没有藏身地窖,因为地窖太小。林兴国将林志男藏在卧室的床底下,自己则端坐在客厅的一把椅子上,客厅门后放了一把钢叉。
林兴国盯着大门目光无神,日军在徐州地区的烧杀抢掠在眼前一幕幕浮过。1938年5月20日,日军在在徐州铜山县汉王镇一带十几个村庄里整整扫荡了一天,共杀害村民2000多人,奸*女80多人,烧毁房屋3300余间。?1938年6月20日,凶残的日军在铜山县吕梁一带抢掠、烧杀、**整整一天。日军这一天共屠村民231人,20多名妇女被**,烧毁房屋4468间,财产损失不计其数。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日军在徐州地区抓了大量的劳工用来挖煤,修筑工事等,很多劳工去了就再也没有回来。此外日军还抓了不少年轻妇女充当慰安妇,她们全都在日军的“慰安所”里遭受着非人的折磨。
林兴国的双眼很是迷惘,有愤怒也有悲伤。他目光又长时间地盯着门后的那把钢叉,如果日军真的发现了女儿藏身的地方,要把她们带走的话,只有一种可能,那就只他们必须从自己的尸体上跨过!
日军没有直接进村,到了八点钟天已经大亮时,林家庄的黄保长带着一队日军开始逐户搜查。
听着由远到近的砸门声与对村民高声的呵斥声,林兴国逐渐拧紧了眉头。
片刻后,前院传来了“咣咣咣”大声地砸门声,
“开门!开门!”外面的黄保长大喊道。
林兴国拧了一下眉,起身到外边院门跟前打开了大门,只见黄保长带着一个翻译,后面有十余个面色凶恶的日军士兵。
“林兴国,太君今天召集全村男人开会,你与你儿子立即去参加!”这个黄保长按辈分在庄上应该喊林兴国叔叔的,但自从当上了伪保长,就再也没有喊过他叔叔,在他面前说话也颐指气使起来。
“我跟你们走,志男他去走了亲戚,没有回来!”林兴国盯着黄保长道。
“林兴国,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啊,如果皇军在家里将他搜出。你们一家可要统统地杀头!”黄保长恶狠狠地道。
林兴国仍是面无表情地站着。翻译见向后面的一个日军小头目低估了几句,那个日军小头目向后一挥手,立即十余个日军端着枪冲向里院,
“我在这里!”林志男突然从客厅门跑了出来。原来他在床底隐隐听见了外面的谈话,为了避免日军搜出自己的几个姐姐,他自己一咬牙跑了出来。
“志男!”林兴国回头盯着林志男惊愕地道。
“巴嘎!”几个日军围上来不由分说将林志男用枪托打到在地。林兴国急忙冲过去弯腰护住林志男,他也被枪托打倒在了地上。那个日军小头目冲那几个日军士兵挥了一下手,一个日军士兵立即抓着林志男肩上的衣服,将他提了起来,用枪托在背上重重地捣了一下,又朝林志男腰上踹了一脚。两个日军就这样将林兴国与林志男押往村头。黄保长则带着那队日军继续住户搜查。
一个小时后村里所有的男人全部被集合到了村头的一片空地上,一个日军指挥官手扶着指挥刀坐在一把椅子上。保长弯腰满脸带笑跑到日军指挥官面前道:
“太君,村里的男人们全部在这里了。还有几个到山西挖煤了已经两三年没有回家了。”
一个翻译在日军指挥官耳边叽咕了几句,那个日军指挥官面色阴郁地着抓来的村民叽里呱啦说了一通。翻译站直身躯大声到。
“太君说了,每户凡是五十岁以下十五岁以上的男性,全部到安徽宿县修筑铁路,一等铁路修好,就放你们回家。如有不从,立即杀头!”
日军指挥官向黄保长示意了一下。黄保长立即走到人群中间,
“你,过这边来!”他对一个老年人呵道,“还有你!”他又对另一个老年人喊道。
十分钟不到,黄保长将七十多个老年人从人群中挑了出来,林兴国也在其中。然后黄保长慌忙跑到日军指挥官面前,满脸谦恭地道:
“好了,太君。”
日军指挥官一挥手,一队日军立即跑了过来将剩下的近二百名轻状年围了起来。
黄保长双手掐腰对那七十多个老年村民大声喊道:
“你们回去,为他们每人准备一下行李,另外每人再带一把铁镐与大?头,半小时后准时出发。”
几十个老年村民满脸悲伤呜咽着急匆匆向家里走去。林兴国大脑一片空白地来到家里,在院子中间站了片刻,叹了一口气,然后进了林志男的卧室。十分后林兴国提着一个包裹从林志男的卧室里出来了,那里面有一条薄被还有几身换洗的衣服。林兴国又在院门后拿了一把铁锹与大?头,然后向村头走去。
村头有许多老年村民正隔着日军的人墙失声痛哭着自己的儿子,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儿子这一走就不知道能不能再回来。几个四十岁的中年妇女穿着男人的衣服也不顾危险地为自己是丈夫送行,她们抓着日军的枪杆一边大声哭啼着一边喊着丈夫的名字。
林兴国隔着日军人墙将行李与工具递给林志男,他盯着林志男的脸凝重地说道:
“志男,要处处小心!”
林志男冲父亲郑重地点了点头,“知道了,爸。您与母亲多保重,我没事的。”
“快点上车!快点!”黄保长在不远处向这边大吼道。
林志男冲父亲鞠了一躬,缓缓转回身子,然后抱着行李拿起工具快步向汽车走去。林志男先把行李与工具撂上日军的汽车,然后爬了上去。汽车上的一个日军立即将他的手到绑在身后,又与车上的其他劳工串联在了一起,这是防止有劳工中途跳车逃走。林志男在日军正在身后捆绑自己时,回头向父亲的方向看去,看到远处的父亲正面色沉重地一直盯着自己,不由一阵心酸。十分钟后,日军车队发动起来,一路颠簸向南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