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4、国殇之当红媒人

虎子回到家中将此事毫无隐瞒的告诉了老母亲，并委婉转达了林兴国的意思。盲婶顿时愣在了那里半天没有讲话，过了半晌才徐徐道，

“虎子啊，你怎么能惹出这么大的事啊，林家是什么样的家庭，我们怎么能攀的上啊，这是林老爷他通情达理，否则我们就是变卖一切家产赔给了人家，人家也不会罢休啊！”

“妈，都是我不好，但现在……不能再拖时间了，否则万一被人家看出玉娇怀了孩子……”

“唉――”盲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下午刚才过午饭，盲婶就挎了一篮子鸡蛋，拿着一根竹棍，摸摸索索，出了家门。那些鸡蛋是家里仅有的五只老母鸡用了整整半年时间才攒下来的。出了门向西第一家就是郭巧嘴的家，村里找人说媒的话那可非郭巧嘴莫属，她从嫁到林家庄说成的媒已经不下三四十对。郭巧嘴此时正在家里收拾盘碗，听见门口狗叫，抬头一看是盲婶，急忙迎了出来，把盲婶搀进了堂屋，她看着盲婶还挎着一篮子鸡蛋，邹了邹眉，但心中已经明白了几分，知道盲审十有*又是让她给虎子提亲的。两年前她也曾经给虎子提过两个姑娘，但一听虎子的家庭条件，女方见也没见就推辞掉了。盲婶坐定，郭巧嘴给端了茶上来，两人先是无关紧要地唠了一阵家长里短，诸如地里庄稼长势如何之类的话。过了一会郭巧嘴话题一转问道：

“今天大姐有什么事情吗？”

“噢，不瞒你大妹子，我家虎子已经老大不小了，也该成家了，所以想请大妹子再给虎子提门亲。”

“噢，是啊，大姐，这正巧有一个适合虎子的姑娘，您要是不来我今天晚上也要到您家给虎子提呢。”郭巧嘴满面笑容道。“姑娘是小张庄的，她母亲正托我给她家姑娘物色合适的对象呢。姑娘今年24岁，比你家虎子大一岁，在家里排行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不过两个妹妹已经嫁过了。这个姑娘几天前我也曾见过，脸膛长的不错，个头也不矮，不过就是一条腿有一点跛，好像是小时候的过什么小儿麻痹症，但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郭巧嘴之所以说媒的成功率高，就因为她从来都是考虑男女长相相当并且双方门当户对才会提亲，不像一些媒人不切实际的乱点鸳鸯谱，结果自然见得多成的少。郭巧嘴明白像虎子这种家庭，家里只有二亩地，还有个瞎眼的老娘，虽然虎子长的不错，也极有可能一辈子打光棍，因为没有姑娘愿意嫁到这么贫苦的家庭。再说虎子今年已经23岁了，这在当时的农村已经算是名副其实的大龄青年了。她考虑小张庄的这个姑娘还是很适合虎子的，因为姑娘家的家庭条件也太好，并且姑娘有点残疾，这样双方都将就一下，成的希望就大了。但盲婶听过并没有什么脸上并没有任何喜悦的表情，郭巧嘴的满脸笑容也逐渐凝滞了。

“唉――，是这样的，大妹子，你误解我的意思了。”盲婶叹了一口气道。“我家虎子已经有了心仪的对象，只是想托你给上门提一下亲。”

“噢――，是这样啊，”郭巧嘴十分惊讶道。“哎呀，大姐，虎子平时这么老实，真看不出这么有能耐啊！儿媳妇不声不响就给您找好了！这下好办了，既然两个人已经交往过了，我只要跑跑腿给双方过过话就行了。是哪家姑娘啊？”郭巧嘴带着满脸赞叹的笑容问道。

盲婶很勉强地笑了一下，

“唉――，大妹子，并不是虎子与姑娘来往过，而他是暗中喜欢姑娘家，他现在就想让我托个媒人给提一下，看看姑娘家的的意见。”

“哦，是这样啊。”郭巧嘴脸上的笑容又慢慢地凝住了，邹起了眉头。她刚才就一直在疑惑像虎子这么老实的小伙子怎么可能自己谈到姑娘。

“噢，是哪家姑娘啊？大姐。”郭巧嘴再次问道。

“唉――，说来怕大妹子笑话了，我家虎子……”盲婶咂了一下嘴，“他喜欢上了林家的大小姐玉娇了。”

“啊――，”郭巧嘴顿时惊出声来，半张着嘴巴愣在了那里，惊愕的表情就像是听说哪家的公鸡生了蛋。旋即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这个不行不行，大姐，我帮不了你。”郭巧嘴边说着边红了脸，她也为虎子有了这么唐突的想法感到羞愧。其实也并不是她不愿帮虎子，她觉得实在没法开这个口，这事要传到出去还不被乡亲们人笑掉大牙。

“噢――，是这样的，大妹子，”盲婶连忙道，“我也知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但你知道虎子这孩子就是认死理，我怎么劝他就是不听，所以我只想请你到林家去一趟。你回来后就讲林家不肯，这样虎子也就死了这份心，他也就能早日脚踏实地去找一个条件相当的姑娘把婚结了。”

“真不行，大姐，我真无法在林大哥面前开这个口的。”郭巧嘴连连摆手道。

“唉――，大妹子，算我求你了，帮帮我家虎子吧。”盲婶边说着边用袖角拭了拭眼角的泪水。

郭巧嘴一阵慌乱，连忙道，

“噢，大姐，大姐，您别这样，我想想办法，尽量办吧。”

“那麻烦你了，大妹子。”

盲婶说完起身告辞。郭巧嘴也连忙起身边把盛鸡蛋的篮子塞进了盲婶的手里，盲婶没有接。

“噢，大妹子，鸡蛋我既然拿了来了，就不会拿回去了，以后虎子的事还要你操心呢。”

郭巧嘴坚决不收，但盲婶还是硬放了下来，她知道如果郭巧嘴都不愿为虎子提亲话这个村里更没有人愿意为虎子提的。

郭巧嘴在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自己也觉得今天太让盲婶难堪了。与盲婶这么多年邻居她从未托自己办过什么事，但虎子却帮自己家不少的忙，特别是中间有两年自己的丈夫到山西矿上挖煤，一年只能回来一两回，自己家的耕种全部是虎子帮着干的。郭巧嘴一夜不时坐起来又躺下，躺下来又坐起，搞的丈夫十分的不耐烦，但这事又不能给丈夫说。快到黎明的时候，郭巧嘴终于拿定了主意，到林家走一趟，委婉旁敲侧击地一带而过，然后回来就直接告诉盲婶林家不愿意就行了。这样对盲婶与虎子也都有个交代。况且林兴国与林夫人也不是到处肯说的人，这件事外人也是不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