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珙道:“敌情不明,战场不详,你二人擅自开战,招致大败,来啊,将毕念,陈霸天二人拖下去就地斩首。”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惊讶,一个个的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上。
直到有士兵上前,要将毕念,陈霸天二人拖下去处死的时候,一众将领这才反应过来。
张碧青急忙跪在地上,对孟珙道:“将军,不可啊,毕念,陈霸天二人虽然有罪,但他们也是一心报国,没有私念,还请将军收回成命。”
段直也赶紧跪下来说道:“将军,毕念虽然有罪,但其人勇猛,直到最后一刻,也不曾有偷生苟且之念。且他是毕再遇毕老将军的后人,毕家世代虎将,怎可轻易杀之,还请将军三思。”
贾铸也紧跟着跪地劝道:“将军,阵前杀将,不祥啊,还请将军收回成命。”
其他一众将领皆是纷纷跪在地上,请求孟珙收回成命。
不但是这些将领求情,便是很多的士兵,他们也纷纷跪在地上,请求孟珙不要杀毕念和陈霸天。
看着这一切,毕念,陈霸天二人更加羞愧,只在那里痛哭流涕。
孟珙目光扫视众人,在他们身上一一看罢,而后对毕念,陈霸天道:“看在众人为你二人求情的份上,本将暂且饶你们性命,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二人官降三级,另罚军棍三十,来人,将他们拖到营寨门口,当众责打。”
“是。”
很快,毕念,陈霸天二人便被拖至营寨门口,当着所有士兵的面,一棍一棍的打,很快,就被打的流血,浑身是伤痕。
这一切不但落在了宋军士兵的眼里,也落在了远处一个高地,在暗中悄悄查探军情的自杞国士兵眼中。
几个自杞国士兵见此,便去向柯瑞烈禀报。
柯瑞烈闻听消息,大喜,他说道:“宋军如此责罚两员大将,如此看来,宋军一时半会是无法展开全面进攻了。
这正合我意,我正好在此等候其他各路首领的人马到来,那时,便是宋军的死期。”
于是柯瑞烈便安心的等待后续人马到来,对宋军丝毫没有防备。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夜里,孟珙中军大营,段直,张碧青,贾铸,陈放,陈克希等将领都被召了过来。
众将聚齐,却不见孟珙身影,众将皆是议论纷纷。
段直说道:“今日死伤四千人,大军两成的战力折损,军心有浮动之像,难不成孟将军是要撤军?”
贾铸一脸凝重,道:“此次出兵,我军本就兵少将寡,现在遇到变故,孟将军命人杖打毕念,陈霸天,只怕孟将军已经有了退军之念,哎。”
贾铸叹息一声,一脸无奈。
诸将纷纷猜测孟珙有了退兵的打算,毕竟孟珙于他们,不过是钦差大臣一般,灭亡自杞国成与不成对孟珙而言都没有大碍,自然是说走就走,这由不得他们不担心。
就在众人议论之际,孟珙威风凛凛的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只见孟珙身披盔甲,腰悬宝剑,大步凌然的走进来,而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孟珙朗声道:“诸将即刻回营准备,一个时辰后,对柯瑞烈大军发起进攻。”
此言一出,诸将面面相窥,不敢置信。
贾铸对孟珙劝道:“将军,我军新败,士气正是需要恢复的时候,此时此刻,不宜再战啊。”
陈克希也站出来道:“是啊将军,而且晚上袭营,难度更大,只怕偷营不成,反倒受累。”
陈放想了想,也站出来说道:“将军,我军才刚刚与柯瑞烈大军相遇,对其军情不明,不如观察数日,再进攻不迟。”
“是啊是啊。”
众将竟然无一人赞成晚上偷营,可见此时此刻开战,确实不适合。
然而对他们来说,这时候不是开战的时机,而对于孟珙而言,却是千载良机。
孟珙一脸沉稳,胸有成竹,说道:“今日新败,我军士气衰竭,柯瑞烈必定以为我军短期内不会进攻,故而我军此时进攻,可收出其不意之效。”
众将听了,心说也有几分道理。
孟珙又道:“毕念,陈霸天,此二人被本将当众杖打,已然不可再战,他们乃是前锋大将,柯瑞烈更加会因此而轻视我军,故而此时此刻于本将看,乃是千载难逢的良机,一旦错过,将再难相遇!”
众将听罢,顿时一扫之前的担忧和颓废,变得精神饱满,可见他们已经被孟珙的分析折服。
最后孟珙拔出宝剑,大喝一声,道:“诸将听命,回营聚兵,随本将杀敌。”
“是。”
众将齐齐单膝跪地,大声回应,气势烈烈。
一个时辰后,孟珙亲自带着一万两千大军出营夜袭,另留陈放领三千人马在后接应。
孟珙大军一路静悄悄,士兵军规森严,人衔枚,马衔草,凡说话喧哗者当场立斩,战马的马蹄也用粗布包裹,尽一切可能减少被敌人发现的可能。
因为将士们大多出身穷苦,军营里面的伙食也一般,故而大半的士兵患有夜盲症,夜间不能视物。
为了解决这一问题,孟珙命人用长长的绳子牵引,大家手抓着绳子,小心的跟在前面的人后面前进。
而走在最前面的人大多是出身将门,或是中级将官,自小就吃的好,没有夜盲症,他们则借着微弱的月光,带着众人缓慢前行。
如此,虽然大军的速度慢了点,但却不乱。
,,,
柯瑞烈大军营寨,在营寨的四个角上,都设有高达六七丈的塔楼,用作远望,及早发现敌军。
东面的一个塔楼,上面有三个小兵正在值守,其中一人在睡觉,另两人在说话,时不时的这两人会向外面看一眼。
“老哥,我听说国主被柯瑞烈首领囚禁了,也不知道真假。”
“管他真假,我们只是小兵,大事轮不到我们操心,反正上面人说怎么办,我们就跟着怎么做,其他的,天塌了有高个顶着,关我们什么事?实在不行就往山里躲,还怕个鬼。”
“老哥说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