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竟是如此(1 / 1)

理宋 九言子 1081 字 8个月前

赵昀心情颇为沉重,高实递来点心,赵昀拿起一块吃下,又对张楚道:“这些日子注意一点,每日你都要派人进宫和高实见面,互报平安,若联系不上,就直接去新军大营找孟珙夏贵,明白吗?”

“互报平安?找孟珙夏贵?”

张楚惊讶,没想到赵昀会交代这样的话,难道官家认为宫里也不安全?

“是,陛下,小的明白。”

张楚心情忐忑,认真记下赵昀的叮嘱,而后离开了皇宫。

虽然现在局势变的紧张,就连赵昀也在时刻做着最坏的打算,但张楚依然对赵昀忠心不改。

原因无他,只因为赵昀对他信任,看重,关心,且他的权利全部都来自于赵昀,赵昀若是有事,他也就完了。

张楚走后,赵昀缓缓起身,来到花园池塘钓鱼,高实等小黄门和宫女随身伺候在侧。

赵昀目光看着鱼钩,心里想着耕地到户法,眼神坚定。

就在这时,政事堂一个书吏急匆匆走来,他手里捧着一个奏折,在小黄门的引领下,来到赵昀身后。

“启禀陛下,大理寺寺卿谢采伯有奏折,内容关于新法,还请陛下过目。”

谢采伯乃是宁宗朝右丞相谢深甫之子,靠着父荫,在朝野颇有声望。

“拿来。”

赵昀有命,凡是有人上奏关于新法的奏折,在政事堂丞相批阅后,都需要第一时间送交赵昀这里过目,可见赵昀对新法的重视。

赵昀拿着这第一本关于新法的奏折,知道这里面不用问,一定是弹劾陈贵谊,反对新法的,不禁是眉头都皱起来。

然而翻开一看,赵昀却是大跌眼镜。

只见上面有一段是这样写的:“陈贵谊伪君子,下作小人,其道德败坏,早年曾藏于桑树间,偷观村妇洗澡。又于学堂顶撞先生,毫无学生之礼。其父陈老令公多次对其教诲,几尽呕血,然其亦是顽劣不改,此等小人,如何能担当大任,若任由发展,势必天下大乱,宵小横行,还请陛下以天下苍生为念,将其罢黜,以正朝纲。”

赵昀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想到第一封关于新法的弹劾奏折,竟然是以这样的内容,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份奏折洋洋洒洒一千多字,却通篇全是对陈贵谊个人道德的指责,将陈贵谊一通贬损,至于新法,以及陈贵谊如何推行新法,他却是一个字也没有提及。

赵昀眉头倒竖,道:“传旨,将谢采伯调往琼州属县任职,尽快启程赴任,不得有误。”

一句话,赵昀便要将谢采伯打发到地方去,免得他在自己这里吵闹。

高实犹豫片刻,随即小声道:“陛下,谢使君是谢道清谢美人的伯父。”

“谢道清?谁?怎么了?”赵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反问道。

高实只得小心提醒,道:“陛下,您之前不是命礼部尚书苟使君封了三个美人吗?这三人其中之一便是谢道清谢美人。”

赵昀呆愣,想起这事,谢道清确实是自己点的三个美人,但是因为她年纪小,只有十五岁,故而暂时只有名分,没有进宫,还养在娘家。

那这么说,自己和谢采伯还是一家人,看见谢采伯,自己还得叫他一声伯父?

若是将其发配到琼州那犯官流放之地去任职,只怕谢道清那里会有点不好说,毕竟是夫妻嘛。

赵昀将奏折合上,交于高实,继续钓鱼。

过了半响,赵昀道:“朝政是朝政,家事是家事,把他调出去,就调江南西路吧,让政事堂给他找个地方,尽快赴任。”

高实微微惊讶,但还是恭敬领命,随即去政事堂传达赵昀的口谕。

谢府,谢采伯刚刚散衙下值,回到府中,便有许多官员前来拜访。

这些官员纷纷对谢采伯仗义执言,勇敢上书的行为大加热捧,言语间自然少不了陈贵谊的一顿责骂贬损。

谢采伯很是激动,对前来探望的官员热情招待,同时和他们讨论新法的危害。

他们得出一致意见,新法不止,则国无宁日,而陈贵谊不除,则新法不止。

待到官员们走后,谢采伯神采奕奕,想着今日的奏折还没有回应,多半石沉大海,但是他丝毫不气馁,决定明日再上一道奏折,直到赵昀有回应为止。

这时,侄女谢道清走到他面前,行礼过后,谢道清道:“伯父,官家英明神武,变法之心坚决,此次伯父您受人怂恿,第一个上奏官家,必定惹得官家不快,还请伯父上书,向官家请罪,或可得到宽恕。”

谢道清的父亲谢渠伯很早就病故了,母亲没几年也跟着走了,故而她由谢采伯抚养,对谢采伯视之如父,敬爱有加。

谢采伯笑着摆手,道:“朝堂之事你不知道,新法对豪强权贵是要命的,官家也是受陈贵谊蒙蔽,一时冲动才如此行事,待到冲动过后,官家便会后悔。而伯父我的这道奏折,亦是在给官家一个台阶下,到时官家不但不会怪罪我,还会有封赏。”

说到这里,谢采伯一副慈爱模样,对谢道清笑道:“你啊,被官家封为美人,还没进宫就知道护着官家,不愧是我谢家的女子,好,好,哈哈哈,,,”

谢采伯笑的高兴,全然没有把谢道清的话当真,谢道清那是看在眼里,急在心头。

就在这时,政事堂的人前来传旨,说他已经被赵昀亲自下了口谕,调任其为江南西路吉州观察使,并且嘱咐他必须尽快赴任,不得拖延逗留。

“啊。”

谢采伯当即呆愣,久久回不过神来。

焦急之下,谢采伯顾不得身份体面,他对谢道清道:“道清,你是官家的美人,你可得帮伯父啊,吉州地处偏远,此行若去,只怕伯父就回不来了。”

谢道清心中戚戚,她轻轻抹去眼角泪水,道:“伯父,官家是皇帝,言出法随,岂能朝令夕改?若是我去求情,岂不是致官家于两难?且伯父此次撞在箭靶上,何人可救?官家没让伯父去琼州就算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