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谷雨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真是想不到,咱们惊蛰原来也是蔫坏蔫坏的呢!”
惊蛰翻了个白眼。
以前那是为了大局着想,反正现在让江扶月自立女户的圣旨都下来了,以后,江扶月和江家就是彻彻底底的两家人了,自然没必要再顾忌什么颜面。
江扶月想了想,却是摇了摇头:“不必,让他再风光几日吧。”
惊蛰谷雨对视一眼,连忙道:“姑娘,圣旨都在手里了,咱们不现在就去,怎么还等呀?”
“现在才哪到哪,他站的不够高,就算是摔下来了,也是不痛不痒。”江扶月淡淡道,“且先让他再风光几日吧,以我那父亲的性格,这几日,够他得罪不少人了。”
“扶月猜得不错。”一道清越的声音自外头响起,随即一道人影缓步行进,“江大人如今已经是把自己的顶头上司得罪死了,其余同僚也得罪了不少,再过几天,估计能把朝廷上的人得罪个遍了。”
沈传走过来,径直找了个地方坐下了,好像是在自己家似的。
如今,他每天三趟地过来蹭饭,江扶月干脆也就免了通报,叫他来了直接进来。
“得罪?”谷雨不解地道,“可奴婢听说,虽然江大人脾气傲慢,但是更多的还是愿意捧着他的人呀,怎么会是得罪呢?”
沈传看了江扶月一眼,只笑不语。
这次,都不必江扶月开口,惊蛰上去就是一巴掌:“你傻呀,现在江大人风头正盛呢,就算是心里不痛快,那也不敢表露出来呀,不然万一江大人真的乘风而起了怎么办?”
谷雨委屈地摸了摸刚刚被打的地方,道:“分明是借着姑娘的势力,才被这么多人巴结的,可这江大人倒好,竟然什么都没往咱们这儿送,更没有来过!太过分了!”
“他不来还不好啊?他要是过来了,咱们的清闲日子也就到头了。”江扶月笑着道。
正说着话,去送茶叶的白露回来了:“姑娘,茶叶都已经送过去了,乌娘子问,您有没有什么靠得住的朋友,想再办场品茶会呢!”
“这是什么意思啊?”谷雨皱了皱眉,“上次的品茶会不是咱们办的吗,这次也让咱们办不就好了,还找什么朋友呀!”
“这……”白露也是一脸的迷茫,“乌娘子只让奴婢传这句话,但是没说为什么。”
江扶月点了点头:“你再跑一趟,去锦国公府问问静客的意思,看她愿不愿意办。”
白露领命退下。
“锦国公府在朝廷上名声极好,找他们来办这品茶会,的确是再好不过了,”沈传道,“既能把这新茶的名头打出去,国公夫人也是爱茶之人,想必日后也就不必为了几两茶叶发愁了,想必谢少夫人定会一口应下。”
结果也正如沈传所料。
白露到了孙静客跟前,话刚一说完,孙静客就忙不迭地点头应下了:“好呀好呀!就在我们府里办吧!没问题!”
见状,白露这才松了口气,心里提了一路的大石头也终于稳稳地落了回去:“那奴婢这就回去给姑娘回话了。”
孙静客连连点头:“好!你回去就跟她说,不仅这一次出新茶能来我家办,以后都来我家办得了!反正我家地方大!”
“是。”
看着白露匆匆离开,孙静客脸上的喜色收都收不住:“哎呀,这下可好了,咱们府里又能热闹一段时间了!”
国公夫人爱热闹,也爱喝茶,这下好了,两样都有了!
孙静客越想越高兴,干脆撂下一句话,叫谢子圻好好看孩子,便起身兴冲冲地去找国公夫人了。
此时,国公夫人正对新得手的几罐茶叶爱不释手,整个院子里都是清雅的花茶香气。
见孙静客过来,国公夫人朝她招了招手,道:“静客,快来快来!”
待孙静客坐下,国公夫人便道:“不愧是先春啊!连花茶也做得这么好!静客,你这是从哪弄到的?”
孙静客抿唇一笑,道:“扶月和茶馆的掌柜是朋友嘛,自然是能提前一些拿到茶的,就给我送来了些。”
“原来如此啊,”国公夫人连连点头,“这么说,咱们还真是沾了扶月的光了!”
孙静客又笑了笑,道:“母亲,我这次过来,实则是有件事想跟您商量。”
“哦?”国公夫人闻言,便停住了手上的动作,“你这孩子,有事尽管开口就是了,说什么商量不商量的。”
“这先春茶馆要再办一次品茶会,但是扶月现在搬了家,家里地方不大,所以就着人来跟我说了这件事,我也应下了。母亲,这下帖子的事儿,是我去办,还是……”
国公夫人的目光是越来越亮:“我来我来!放心好了,上次的品茶会我也是去过的,知道都有什么人,我去写帖子就行!”
“还有啊,你要是有什么小姐妹想一并请过来,也尽管跟我说!”
这可是好事!
先春茶馆的茶叶素来是一罐难求,他们家也就是仗着孙静客和江扶月的关系好,先春茶这才没有断过,可是一直麻烦人,还是个小辈,国公夫人心里也不是滋味儿,现在好了,能直接跟茶馆搭上关系,这可是省了好大的功夫。
孙静客连连点头:“我知道了。”
“来都来了,喝点茶再走!”国公夫人大手一挥,就重新开始冲泡茶叶。
花香四溢。
那厢,白露回了甜水巷,就把孙静客答应办品茶会的事情说了,末了又带回来了一些别的消息:“奴婢回来的时候,特意去安远侯府附近看了一圈,今天侯府可热闹了,门前的路被挤得水泄不通呢!”
闻言,谷雨不由得嗤笑一声:“看今天这架势,估计光是收礼也足够老夫人收到手软的了!”
闻言,惊蛰也忍不住抿唇轻笑:“可那位老夫人可不是容易知足的,一会儿怕是要打上门来了!”
沈传失笑:“如今你们姑娘可是得了陛下青睐的,那位老夫人再怎么样,也不敢打上来吧。”
“那可未必呢。”
沈传看着江扶月,江扶月也看着他。
片刻后,沈传轻笑一声:“要打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