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做戏(1 / 1)

吃过了早饭,江扶月如往常一样去了书房。

拿起之前没看完的话本,目光落在上头,时间过去许久,话本却依然还是那一页。

中午吃饭的时候,一口饭菜不知嚼了多少下才咽下去,吃了几口就说饱了。

到了下午,江扶月又在书房心不在焉地坐了一下午。

惊蛰和谷雨看在眼里,却什么也不敢说,只能默默在边上陪着。

深夜,江扶月迟迟没有睡意,干脆掀开了床帐,刚要出去走走,却见谷雨歇在外间的榻上。

江扶月挑了挑眉,抬手止住她要起来的动作,上前给她掖了两下被子,便在榻边坐下了:“怎么不回去休息?”

谷雨眼珠转了转,笑嘻嘻地道:“夫人房里暖和,奴婢就不想回去了。”

“胡说,”江扶月轻白了她一眼,“我什么时候缺过你们房里的炭火?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故意刻薄你一样。”

谷雨撅了噘嘴,道:“那夫人房里香,闻着舒服。”

“得了吧你,”江扶月抬手在她额前轻点了一下,笑着道,“不必担心我,我没事的。”

谷雨只笑,没信她的话。

要是真没事,这一整天就不会像是丢了魂儿似的了。

沉默了一会儿,谷雨还是从榻上坐了起来,劝道:“夫人,回去歇着吧,等今夜过去,事情也就清楚了。”

江扶月摇了摇头:“你先睡吧,我再坐会儿。”

要是事情顺利,也用不着等到今夜过去,恐怕子时前后就会有消息了。

谷雨抿了抿唇,起身点了灯,便这么陪江扶月一起坐着了。

烛火跳跃,屋里只有滴漏的声音滴滴答答,显得格外寂寥。

果真如江扶月所料,还未到子时,时一和时三就回来了。

二人见江扶月的卧房还亮着灯,便知道江扶月是在等消息,于是上前敲了敲门,等里头应了,连忙走了进去。

“夫人,果真有东西!”时一将一直藏在怀里的帕子拿了出来,递到了江扶月面前。

江扶月接过,还未凑近,便闻见这帕子里隐隐透出一阵腥臭无比的味道。

谷雨抬手捏住了鼻子,有些嫌弃:“时一,你多久没换帕子了?又不是不给你发月钱,你多买一些呀!”

这味儿也太重了!

时一无奈道:“是那东西的味道……”

她本人可是很爱干净的。

江扶月皱着眉,将帕子打开看了一眼,就放得远远的:“从哪找到的?”

“回夫人的话,是后罩房第一间,那床底下藏着一个盒子,打开里头就是这个,属下们一看就知道不妥,就取了一点回来。”

她们怕打草惊蛇,没敢直接把瓶子拿走,只倒了一些粉末带回来。

谷雨皱着眉,有些紧张地盯着那帕子:“夫人,这东西……奴婢觉得不太好……”

江扶月抿了抿唇,思索了片刻,道:“谷雨,你去一趟孟家,请孟公子来一趟,就说……说我突然得了急病,就快不行了,请他赶紧过来一趟。”

“啊?”谷雨吓了一跳,“夫人,哪有这么咒自己的呀!这也太不吉利了!”

“你快去吧!”江扶月无奈。

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得上计较这些有的没的,

“时一,你跟着谷雨一起去。”

此时夜深人静,谷雨一个小姑娘走夜路难免害怕,她也不放心,有时一陪着能好点。

时一点点头。

谷雨也知道,要是不把这件事情弄清楚,今晚上江扶月肯定是不会睡了,于是便利落地起身,披上外衣就往外冲,连头发都没顾得上梳。

毕竟主子都快要不行了,她这个做女使的,哪里还有功夫能梳头呢。

做戏就要做全套。

谷雨带着时一出门,时一会骑马,二人同乘一匹,往孟家而去。

好在孟家虽然不是什么勋爵门户,但孟家主君曾是太医令,地位不低,所以住的地方离侯府并不算远,二人纵马疾驰,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

谷雨上前拍门,满脸的焦急,动静之大好像要把孟家大门给拆下来似的。

时一见状,一边惊叹于谷雨演戏之全面,一边也做出一副焦急的模样站在一旁。

这动静,别说孟家本家了,就连左邻右舍都被吵醒了。

孟家小厮揉着眼睛过来开门,见门外站着个脸生的人,便耐着性子道:“姑娘,有事吗?”

谷雨连连点头:“小哥,我是安远侯府顾家的,我家夫人得了急病,请孟公子过去一趟!”

“顾家……”小厮迷迷瞪瞪地反应了一会儿,才道,“你家夫人可是江家大姑娘?”

“正是!”

“那你等着!”小厮的瞌睡顿时醒了大半,拔腿就往里头跑,“我马上来啊!”

小厮一溜烟就不见了身影,谷雨急得在门口走来走去,一刻都停不下来。

没一会儿,孟怀安就衣衫不整地背着药箱跑出来了,小厮牵着马跟在他身后。

几人各自上了马,往安远侯府去的路上,孟怀安问起了江扶月的症状。

江扶月又没真的犯病,谷雨自然说不上来,只好含混着,孟怀安只当她是被吓傻了,也就没有再问,只是座下的马又跑得更快了一点。

众人在侯府门前下了马,谷雨带着孟怀安冲去后院,时一牵起二人的马,送去了马厩。

——

韶光院里,江扶月正坐在桌子边上,眉头紧皱地看着面前的那一方帕子。

孟怀安突然破门而入,江扶月顿时吓了个激灵。

孟怀安也吓得够呛。

明明应该是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的人,此时就这么好好儿地坐着,他差点以为见鬼了。

“谷雨,门关上。”江扶月吩咐道。

见她气色不错,只是精神不太好,孟怀安也冷静下来。

他站在门口喘了口气,这才抬步走过去坐下,没好气地道:“大晚上的你整这一出,差点吓死我!”

江扶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也是无奈之举。”

毕竟她手上这东西见不得人,要是不这么做,她哪有理由能让孟怀安进到这内室里呢。

孟怀安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将一直背在身上的药箱搁到了地上:“叫我来干嘛?”

江扶月转过头,手指在帕子边上轻轻点了两下:“你快帮我看看,这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