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身边的兄弟们,也都惊愕地瞪圆了眼睛,在唐浪的注视下他们纷纷摇头,显然也不知道此人的来路。
只有唐浪身后的岳虎禅参军,却一边凝视着远方,一边沉声说道:
“如此神勇之士,百年难得一遇,我知道的人里,只有一个人有这样的功力。”
“他是当年长安三绝之一,云横秦岭,龙铁树!”
“龙铁树?”唐浪惊愕了一下,随即就听得身边的龙九狸大声说道:“他不是失踪很多年了吗?”
“那长安三绝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我靠,我这本家儿可真厉害!”
唐浪心中一动,他立刻抬手阻止了大家向下冲锋的势头,然后和大家一起,再度看向远方那位黑甲猛将之时,心里却是暗自担心。
因为唐浪他们发现,这位黑甲将军的身边居然全是敌军,没有一个帮手!
他正从容挥舞着旗杆,将靠近的叛军士卒成片地打倒,但是他毕竟只有一个人啊!
这个人肯定是来帮唐浪的,可他身在数万人的军阵之中,又怎么可能凭一己之力,将所有叛军打散?
正当唐浪想要大声下令,向着那名黑甲将军方向冲锋,准备接应他的时候。
唐浪刚刚举起手,还没来得及下令,结果敌方的军阵之内,居然又是一面帅旗,伴随着可怖的“咔咔”作响,“轰”的一声倾倒在地上!
大家的目光随即转向那个方向,唐浪清楚地看到在另一面帅旗所在的地方,正爆发出一片耀眼的剑光。
这片剑光犹如倾天暴雨扑面而至,好似秋风袭来,万物萧瑟。远远望去,居然让人心中升起了一股难言的冰寒!
似乎面对着这样的剑招,无论是谁都会被震慑,无法生出丝毫反抗之意。
这漫天暴雨般的剑法,刹那间便将敌军的帅旗斩断,帅旗附近的数十名护卫,此时全都是惨呼着浑身鲜血狂喷!
这一刻,岳虎禅参军看到那面倾倒的帅旗,又在唐浪身后沉声说道:“那面帅旗下的敌军将帅,是大唐的浮阳郡公,沙吒相如!”
“原来他也是叛军的主帅之一,又是一位国公!天后对他不薄,没想到他也在暗地里背叛了天后。”
唐浪心里想着沙吒相如这名字,好像是一位西域民族的将领……他却猛然间看到旁边的轻寒姐,脸上神情剧变!
“那是秋雨剑法……天下只有一个人,能把秋雨剑法用到这般通神之境。”轻寒姐话语中带着颤音说道:
“那是我师父,秋雨倾天剑南宫眉!”
“啊?”唐浪听到这话,随即又是全身一震!
他当然相信轻寒姐的眼力,绝对不会把自己的师父认错,所以那一定是南宫眉。
没想到,又是一位长安三绝,出现在这里!
轻寒姐的师父,跟她阔别已经快十年了,却和之前那位黑甲猛士一起在这里出现?唐浪知道这件事必定有异,于是紧紧地盯住了前面。
只见漫天剑光之下,那位剑手霎时击倒了身边的敌军以后,终于露出了身形,果然是一位身段窈窕的女子。
这女子一身红衣,在万千军中异常显眼。
万里堠上的守军和下面的千军万马,不约而同地向着女子的方向看去。
就见那女子用手提着一个人,手中的剑正横在那人的咽喉上。
被她抓住的那位,一身华贵的铠甲,果然是一位军中将帅。这位秋雨倾天剑南宫眉骤然出现,居然将浮阳郡公沙吒相如,像一个婴儿般提在了手里!
正当大家猜测她劫持浮阳郡公想干什么的时候,却见那女子的手中剑光一闪。
长剑自浮阳郡公沙吒相如的咽喉间抹过,刹那间鲜血“噗”的一声,从这名老帅的脖颈上,喷起了一丈多高!
居然毫不犹豫就切断了敌军主帅的脖子,那红衣女子任凭沙吒相如的尸体扑倒在地,另一只手却高高扬起。
在女子的手上,提着一颗金盔闪烁的人头!
她竟然把那位主帅的脑袋切了下来,还举在空中,向着全军展示!
唐浪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似乎都能觉察到远方那红衣女子眼中,冷厉的目光!
然后……战场上最后剩下的那面帅旗,也正在呼啸着倾倒下来!
……
唐浪惊愕地朝着那第三面帅旗的方向看去,就见一个灰衣老僧素袍飞舞,正将十几名护旗侍卫打得羽毛球般四下飘飞。
那根粗壮的旗杆被他不知用什么方法打断,在他手上,正提着第三位主帅的脖颈。
那个五大三粗、一身金甲的主帅似乎还要挣扎,却被他手腕一抖,就像没了骨头一般全身瘫软如绵。
眼看着第三名主帅被他拎在手里,仿佛拎着一件破衣服,唐浪又向着岳虎禅参军看了一眼。
“燕国公黑齿常之!”岳虎禅低声说道:
“三人之中以他的身份最为尊贵,黑齿常之是多年征战的老将,没想到他也成了叛军。”
唐浪看着远方那个灰衣老僧,隐隐觉得他的身形异常熟悉,此人居然是那位大兴善寺的高僧,素和尚!
长安三绝除了拈花一剑万山横沈沧澜,居然来了两位,而且就在弹指之间阵斩敌军之中,身份最为尊贵的三个大帅。
这一下,对面数万军兵全都呆立在当场。估计在他们的心中,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他们的三位主帅竟然在万军之中同时被杀!
而这时的唐浪脑中灵光一闪,立刻想到了南宫眉、龙铁树和素和尚三个人之间的相同之处。
他们三个,都是靖安司校尉!
想到这里时,唐浪忍不住将目光转向了那位靖安司前任司丞范黎阳,却见范黎阳正皱着眉,见到唐浪眼中问询的目光,他缓缓地摇头说道:
“他们都已经失踪很久了,我以为这几位老校尉已经远走江湖,归隐山林,却没想到他们一起在这里出现了。”
范黎阳司丞一边看着远处黑沉沉的军阵,一边沉声说道:“这三大高手不是我安排的……一定是有人从中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