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芳殿前一片寂静,只能听到寒风吹的树枝哗哗作响。
李揽月脸色难看极了,她恨不得亲手撕了让她大失颜面的赵锦歌。
就在她与赵寒对峙之时,一道脚步声渐渐传来,同时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
“母妃,皇兄言之有理,东宫毕竟不比后宫,太子嫔的事,就让皇兄自己去处理吧。”
李揽月与赵寒一同向来人望去,就见风光霁月的赵凌面带微笑,缓步走了过来。
到了跟前,他拱手向二人行礼道:“赵凌见过母妃,见过太子皇兄。”
随后他放下手,对赵寒笑道:“皇兄,你别怪母妃下手重,她也是想帮你管管不懂规矩的人罢了,皇兄日后可管好东宫的妃子,别让她们丢了你的脸面。”
赵凌一番话,便巧妙的各自给了赵寒和李揽月一个台阶下。
李揽月深吸一口气,她也能看出来赵寒是铁了心要保下赵锦歌,毕竟自己接下来还要同赵寒交涉,若是将他得罪太死,也不利于接下来事情的发展。
想到这她知道自己是拿赵锦歌无可奈何了,便冷着脸一甩袍袖讥讽道:“太子真是情深义重,也不知道赵锦歌值不值得你这份心意。”
“罢了,太子日后可要将东宫的人管好了!”
赵寒淡淡道:“此事不用娘娘操心,若是无事,本宫就带着锦歌回东宫了!”
“且慢!”
就在赵寒将要转身离去时,李揽月出声制止道:“太子来的正好,本宫正有要事要问你。”
“你可是要出兵咸邦?”
听到李揽月突然提起这件事,赵寒双眼微眯,冷声问道:“不错,此事与娘娘有何关系?”
李揽月有皇帝口谕在身上,自然理直气壮道:“不行,请殿下收回命令,你不能出兵咸邦!”
赵寒面色一寒,对身后的宫女吩咐道:“你们先送太子嫔回东宫,照顾好她,本宫有要事要和贤妃娘娘商谈。”
待不相干的人离开后,赵寒才淡淡道:“既然是事关要事,那我们就进去说吧,难道娘娘要陪本宫在这冰天雪地中冻着。”
李揽月半点不想和赵寒同处一个屋檐下,赵凌却不知道她的想法,连忙打个圆场道:“皇兄说得对,母妃,先让皇兄进殿吧!”
闻言李揽月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的瞥了一眼赵凌才没好气道:“太子请吧,凌儿你也进来听着。”
赵寒跟在李揽月的身后进了正殿,看她那婀娜的背影眸光逐渐变得深邃,唇角微勾。
他要是真想对李揽月做些什么,一个赵凌可拦不住他。
待三人入座后,赵寒抿了口茶水淡漠道:“娘娘方才的话究竟是何意?出兵咸邦一事已是板上钉钉,司大统领正在带人筹备,用不了多久就将出征。”
“现在就算要停,也停不了了。”
见赵寒油盐不进,李揽月冷笑一声扔出了自己最大的底牌。
“不让你出兵咸邦可不是本宫的意思,是陛下的旨意。”
“本宫方才去见过陛下了,陛下说了,不允许你出兵咸邦。”
赵寒眉头一皱,这竟然是他父皇的意思?他目露狐疑的打量着李揽月,这女人什么时候去见的父皇?自己竟然没得到消息!
他忍不住怀疑起来,这女人不会是在假传圣旨吧!
见赵寒不说话,李揽月只当他被皇帝的旨意吓住了,冷哼一声有些得意道:“这可是陛下亲口说的,如今帝国局势混乱,朝廷光是赈灾平定叛乱就已经忙不过来了,你竟然还要替咸邦出头,真是胡闹!”
赵寒并没被李揽月的话吓住,淡漠道:“娘娘既然说是父皇的旨意,可有圣旨?”
李揽月蛾眉微蹙,冷冷道:“没有,这只是陛下口谕。”
见赵寒又要开口,她便抢先道:“怎么?太子怀疑本宫假传圣旨?你若是不信,自然可以去问问陛下本宫所说是真是假!”
赵寒眉头一挑,既然李揽月敢这么说,就说明这的确是他父皇的旨意。
但他父皇没用圣旨,只是传了一个口谕,那他父皇的态度就很令人寻味了。
如果皇帝真的要阻止他出兵咸邦,肯定会用圣旨让赵寒明白他的意思,或者干脆让人将他叫过去。
但既然用的只是口谕,就说明其中还有转圜的余地,或许父皇只是借李揽月之口表明他的看法,具体该怎么做,还是要看他自己的定夺。
赵寒看着李揽月眸中闪动着算计的目光,忽然想明白了。
李揽月会去突然见他父皇,必然是叶槐指使的,叶槐追随皇帝的时间比自己与皇帝相处的时间还要长,他不可能猜不到皇帝会做出什么决策。
所以皇帝的态度必然也在叶槐的计划中,即便如此他仍让李揽月去找父皇讨一道口谕,为的究竟是什么?叶槐那个老东西究竟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些什么?
想到这赵寒便一抬手,淡淡道:“本宫有要事要与贤妃娘娘商谈,你们都退下!”
兰芳殿的奴才目露迟疑的看向李揽月,李揽月也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不能透露给这么多人,便冷声道:“你们都退下吧!”
等殿中的奴才都退下后,赵寒看向仍坐在旁边的赵凌,淡漠道:“七皇弟你也出去!”
赵凌顿时有些错愕的看向他,又看了看李揽月。
李揽月十分抗拒和赵寒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这让她不可避免的想起了某些荒唐的回忆。
她蛾眉微蹙,冷声道:“接下来的事没什么是凌儿不能听的,太子有话就直说吧!”
赵寒摩挲着手上的扳指,冷笑道:“接下来的话只能本宫与娘娘两个人知道,七皇弟若是不走,那本宫今日先不谈了,告辞!”
见赵寒真要起身离开,李揽月瞳孔狠狠一缩,连忙道:“等等!”
她咬了咬牙,对身边的赵凌出声道:“本宫有要事要同太子商量,你先下去温习功课吧!”
赵凌脸上笑容不变,轻声道:“儿臣明白,母妃,皇兄,赵凌告退。”
待他离开后,李揽月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