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展脸色难看,他知道自己是被叶槐利用了,这造反的罪名一背,不止是他,他的族人一个都逃不了。
清君侧被杀他还能背上一个忠义之名,赵寒也不好对他的族人下手,除非是不想要自己的名声了。
可刺客的出现无疑将刘展往最危险的地方推去,现在他们这些人会不会被定为造反,全凭赵寒一句话。
那些士兵来之前也没想到会连累自己的家人,当即就有士兵手一软,手中的长矛咣当一声坠落在地,他连滚带爬的跪伏在地上,颤声哭喊道:“请殿下恕罪,我等绝无造反之意!”
有人带头,其他人心理防线崩塌也不过是顷刻之间,一大半士兵都稀里哗啦的扔下手中兵器,同时下马跪地求饶道:“请殿下恕罪!”
见到这一幕,刘展脸色铁青,心中绝望极了。
大势已去,自己带来的人军心已失,剩下还骑在马上的人是他的心腹,也连五十人都不到,连在场的护龙卫都拼杀不过,更别说马上就会赶来的其他护城军了。
赵寒看到这一幕并不意外,这些士兵不管是何身份,毫无疑问都是由平民应征入伍的。
在大江帝国长年累月的皇权至上、皇权天授的思想渗透下,凡是平民百姓,没有一人不对皇权心生畏惧。
见大部分士兵跪地求饶,司淮之心中一松,随后有些钦佩的看向赵寒。
虽然这名刺客的出现让这些士兵的心理防线出现了缺口,但归根结底,还是赵寒临危不乱,凭借自己的手段与魄力,才让这些士兵彻底臣服。
与此同时,阵阵马蹄声传来,只见数支护城军向此处疾驰,人数至少在千人以上。
刘展更是绝望的闭上了双眼,完了,彻底完了。
赵寒微微偏头,对旁边的司宣风吩咐道:“让你的人把这些士兵武器收缴起来,控制住。”
司宣风连忙拱手道:“是!”
这五百精兵中大部分士兵已经没了抵抗的心思,任凭处置,但不少有官职的将领却脸色微变,手中紧握着兵器一刻不敢放松。
赵寒见状沉声道:“本宫绝无清算诸位之意,但今日发生的事足以证明你们中有心怀不轨之人,他们混在军队中挑拨离间,本宫是要将这些害群之马揪出来。”
“本宫是绝对不会冤枉真正的无辜之人的!”
那些仍在负隅顽抗的将领闻言,彼此对视一眼后,方才放下手中兵器。
赵寒看向仍然不肯下马的刘展,便对身边的司淮之吩咐道:“刘展身为左千牛卫,擅自领兵闯进京城,杀害同僚,虽然本意是为了天下百姓谏言,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先把他带下去打他二十杖!”
“待行刑完毕后,带他来见我!”
赵寒说完看了一眼刘展,淡漠道:“就看你有没有胆子来见本宫了!”
说完,赵寒便转身向镇国大统领府走去,刘展见围上来的士兵,冷笑一声将手中的武器扔到地上。
“我问心无愧,有什么好怕的!”
赵寒进入镇国大统领府,司柠连忙一路小跑追上来扶住他,目露担忧道:“殿下,你没事吧?”
赵寒反手握紧了她的柔荑,微笑道:“无事,我倒是要谢谢柠儿你,若不是你眼疾手快,那弩箭恐怕已经在我脖子上扎了个窟窿了!”
司柠一双美眸中却落下泪来,自责道:“都怪我,我反应要是再快些,殿下也不会受伤!”
赵寒摸了摸她的俏脸,安慰道:“无妨,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你。”
说话间他已经到了书房中,邢俊仍被两名士兵压跪在地上。
邢俊见赵寒回来,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五百精兵包围镇国大统领府,赵寒竟然只是受了些许轻伤?
赵寒看向脸色惨白的邢俊,唇角微微一勾道:“邢俊,想不到本宫还能活着回来吧,你纵兵作乱,按律当诛!”
邢俊头一抬正欲争辩,司淮之却走进来,面容严肃道:“殿下,刘展已经受刑完毕,现在可要将他带进来?”
赵寒坐在首位上,淡淡道:“把他带进来吧,也让邢大统领看看他这名好手下!”
书房门被推开,刘展裹着浓重的血腥气与寒气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
“跪下!”
司宣风对刘展没有一点好印象,毫不客气的将他压跪在地,赵寒眼中寒芒一闪,淡漠道:“刘展,说吧,究竟是谁指使你举兵犯上的,是不是邢大统领?”
邢俊脸色难看,死死的盯着刘展,生怕从他嘴里听到什么不该说的话。
刘展却咬紧牙关,冷笑道:“殿下,你不用诈我,我领兵进京本意就是要清君侧,并没有听从任何人的指使起兵作乱!”
他也不傻,只要自己咬死了进京只是为了清君侧,死也就死他一个人,如果真背上了起兵叛乱的黑锅,他全家有一个算一个,都逃不了!
“是不是叛乱,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刺客在你身后射了本宫一箭,就算不是你的人,也和你脱不了干系。”
赵寒接过司柠手中的热茶抿了一口道:“不过本宫知道,这刺客和你们任何一人都没关系,只是你们太蠢,被叶槐卖了还不知道。”
邢俊和刘展脸色涨红,对赵寒的话他们无话可说,因为他们的确被叶槐利用了。
“行了,念在刘展你也是为民着想,本宫也不要你的命,罚你一年俸禄,三年内不得擢升,滚吧!”
赵寒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脸色一变,刘展更是神情古怪的看向赵寒,不明白他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为何会饶他一命?
冷公公在一旁神情焦急,他显然不赞同赵寒放虎归山。
赵寒放下茶杯,淡淡道:“怎么,还不滚?真想让本宫杀了你吗?”
见赵寒的确没有杀他的意思,刘展虽然满头雾水,却也头一次跪伏行礼道:“末将多谢殿下宽宏大量,末将告退!”
待刘展离开后,冷公公才急声道:“殿下,刘展此人绝对和叶槐脱不了干系,您为何要放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