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洋洋洒洒的照耀万物,凉风袭来,却还是冷意盖过了阳光的温暖。鸟雀鸣啼,天空白云沉浮,一道剑光划过,桃源村村口顿时出现了两个人的身影。
“川大哥,那里就是我家。”袂央指着村口一间木屋说道。
倪川穹元气已是大伤,此时他面色憔悴,虚弱不已,只能微微点头。二人向木屋走了几步,袂央担忧的看着眼前的倪川穹,但不到片刻,他还是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川大哥!”袂央慌忙之下,大叫起来,紧接着袂央往木屋跑去,喊道:“婆婆,婆婆,救命了救命了,快来救命了。”
“怎么了,命在哪里?怎么救?”只见木屋房门被打开,一个身形有些枯瘦的白发婆婆走了出来,她看见袂央一脸的焦急神色,再看看袂央身后不远处倒在地上的倪川穹,道:“那小伙子是谁?怎么伤得这么重?”
袂央一奇,道:“婆婆,你没过去看他,怎么知道他受了重伤?”
谁料这话一问,白发婆婆立马敲了一下袂央的脑门,道:“婆婆我没这么糊涂,看见他倒在地上,不是重伤,难道是精力旺盛没事做故意躺着的不成?”
袂央咬着嘴唇,想到救倪川穹要紧,当下连忙转移话题道:“婆婆,你看看他还有没有救?”
白发婆婆走到倪川穹身旁,道:“先把他扶进去。”
袂央点头,然后一老一少便将倪川穹扶进了屋中。
“婆婆,你能救他的吧。”
“丫头,你怎么知道我能不能救?”
“一定能救,每次我上山砍柴、下水摸鱼,也受过大大小小的伤,都是婆婆救治的,我想婆婆也一定能救川大哥。”
“丫头,这小伙子和你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救他?他又为何伤得这么重?”
“他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婆婆你要救他啊!”
白发婆婆沉默起来,端详着躺在木床是的倪川穹,半晌之后,转头对立在床边的袂央道:“丫头,你出去砍柴烧水煮饭吧,这里用不着你。”
袂央哦了一声,便退了下去,走到火房里生火做饭。
也不知时间过了好久,等到袂央将一桌饭菜做好,白发婆婆还是没有从里屋里走出来,袂央也不敢前去打扰,她知道自己帮不上忙,或许反而还会添乱,便就坐在前堂的门槛上,静静等候。
再过了一久,饭桌上的饭菜已然变得冰凉,里屋的帘布动了一下,白发婆婆走了出来。袂央连忙站起身,道:“婆婆,川大哥怎么样了?”
白发婆婆意味深长地看了袂央一眼,走到饭桌前坐下,端起碗筷,慢悠悠道:“活过来了,死不了,看你那焦心样儿!”语毕,她夹了一口菜送人口中,“呸!这菜什么味儿?”白发婆婆连忙将菜吐在了地上。
袂央一惊,连忙夹了白发婆婆适才吃的那碟菜送入口里,“啊!”袂央同白发婆婆一样,立马将菜吐掉,“好咸啊!”袂央急忙端起茶杯里的水喝了几大口。
“哼!”白发婆婆白了袂央一眼,道:“丫头,你是想要折腾死我啊?都说了那小子死不了,干嘛这么心不在焉,连做饭都不认真!”说罢,她又在袂央头上敲了一下。
袂央暗叫疼痛,摸了摸适才被敲的脑门,道:“我只是心中惭愧,感觉是我连累了他。”
白发婆婆放下碗筷,道:“把事情经过说出来我听听吧。”
袂央点头,便将自己赶尸,然后是怎么看到尸体尸变,再然后又是怎么出现一个白衣男子来和自己抢尸体,最后倪川穹又是怎么救了自己,以及他们在翼望之城城门发生的一切都说了一个遍。
白发婆婆听罢,面色平静如水,她哦了一声,端起饭碗,“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看来这小子也是你救命恩人了。”
“是的,所以要是他死了,我估计要愧疚一生的。”袂央说道。
白发婆婆嘿嘿一笑,道:“不愧疚不愧疚,他救了你一命,我们又救了他一命,互不相欠了,也没什么愧疚不愧疚的。”
袂央缓缓点头,夹了几口菜,继续吃饭。
倪川穹就这般捡回了一条命,他在袂央的家中调养了几日后,身体也渐渐好转起来。令倪川穹难以明白的是,为什么袂央的婆婆看起来和凡人一般,可为什么会将生命垂危的他救了回来。他连番思索好几次,都没有答案,最后终于也不再去想了,不管别人是谁,但总是救了自己性命的人,又何必管那人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背景。
再过几日,倪川穹终于向没袂央和白发婆婆辞别。袂央看着倪川穹身后的绿色长剑,想到前几天倪川穹性命垂危时的委托,若是他死了,他希望她将这把剑送回云玑派。
一想到云玑派,又想到倪川穹驾驭飞剑来去自如的样子,再想到自己面临危难又不能自救,总是拖累别人,袂央心中对修真的向往加重了几分,她咬了咬唇,对倪川穹道:“川大哥,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云玑派,我想学你们云玑派的法术。”
倪川穹眉毛一扬,面对袂央的话语,他似乎有些惊讶,但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你决定了?”
袂央连连点头,接着转过身去,看了白发婆婆一眼。只见白发婆婆依然面色平淡,她走上前来敲了一下袂央的脑门,道:“丫头,好端端的学什么修真之术?你的赶尸活儿不想做了吗?”
提到赶尸,袂央尴尬地笑了笑,道:“我这等破功夫,去赶尸差点送了命,我看还是学点法术在手上,面对危难自己保命也好。”
倪川穹立在一旁不说话,白发婆婆撇起嘴来,将袂央拉到另一边,低声道:“丫头,你不是闹着玩的吧?真的要去那什么云鸭派?”
袂央听白发婆婆这么称呼云玑派,立马纠正道:“婆婆,是云玑派!”
“哦,云鸡,云鸭,我看差别也不大。”白发婆婆一边摇头一边悠悠地说道。
袂央语塞,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释,只听白发婆婆突然变了语调,此时变得严肃起来,“袂央,你真的不赶尸了?”
“先不赶了,我秘笈都被人夺去了,我什么都不会,还赶什么?等到我去云玑派修习,学了一生本领之后再将秘笈夺回来。”看来,袂央都做好了打算。
“哼,就你那两张破纸,还秘笈呢!”白发婆婆说着风凉话,“还想学会本领去把它夺回来,孩子别很傻很天真了,等你修习法术,初窥门径之时,抢你秘笈的那人怕是已经登峰造极了,我看你到时候怎么打得过人家。”
“这……”袂央无言以对,白发婆婆的话确实很有道理。
“所以那两张破纸不要也罢,我不反对你去那云鸡鸭派,但我不想你去夺回秘笈,我还指望你给我修坟,可别到时候白发人送黑发人啊!”白发婆婆摸了摸袂央的头,淡淡的说道。
白发婆婆的话语虽然有些直白,但却也是出自对袂央的关心,从袂央记事开始,便是这老婆婆一直在她身边,照顾着她养育着她,对她来说,白发婆婆就是她的亲人。
“我知道了,没有把握,我不会去冒险。“
白发婆婆眉毛一挑,道:“诶,这丫头,看来你还是不死心,也罢,那两张破纸也算是你的宝物吧,在你身边陪了这么多年。”说罢,她从腰间取出一只玉佩,递给了袂央,道:“丫头,你要去云鸡鸭派就去吧,这玉佩也就算我送你的吧,一定要带在身上啊,别人问你这玉佩谁给的,不可信之人你千万别说。想我的时候拿出来看看,不过还是别想了,我怕你哭啊。”
白发婆婆转过身去,移步走向木屋。
袂央捧着那支玉佩,泪水不争气的溢了出来,“婆婆。”袂央朝着白发婆婆枯瘦的身影喊了一声。
白发婆婆头也没回,只是摆了摆手,道:“要走就快走吧。”她慢慢走近屋子里,将门掩上。
袂央立在原处,离别之痛,令她心中难过。一旁的倪川穹走了过来,道:“走吧。”
身旁的云彩飞快地往后倒退,耳畔的风呼呼作响,袂央拉着倪川穹的衣角,怯怯地问道:“你说,你们的掌门会收我吗?”
倪川穹看着前方,淡淡道:“你和你婆婆救了我一命,掌门定会谢你然后收你做弟子的。”
袂央一喜,道:“那真是太好了,以后云玑派的掌门就是我师父了。”
“掌门收你做云玑派弟子,可不是收你为徒。”倪川穹依然淡淡地说着,眉目一派正经。
“这又是为何?收我做弟子难道不是收我为徒吗?”袂央不解。
倪川穹当下也很有耐心地说道:“云玑派是个大派,立于云玑山上,云玑山脉巍峨,山脉繁多,因此云玑派下分为五脉,分别是青木、镜水、离火、碎土、烁金,便是根据五行中金木水火土而定的。每一脉修炼不同的心法,每一脉有一个首座,而首座便是对应那一脉弟子们的师父了。”
袂央专心地听着,会意地点头道:“原来是这样,那么掌门又是哪一脉的?”
“掌门不是哪一脉,他掌管这五脉,他座下弟子甚少,很少有人得到他的真传。”
“那川大哥,你又是哪一脉的?”
倪川穹道:“青木。”
袂央又是连连点头,细细琢磨着适才倪川穹给她灌输关于云玑派的介绍。身前的倪川穹也不多话,当下往前一指,脚下的飞剑加速起来,如箭矢般往远处青山飞去。